大明咨询所(38)
“算了,去了中远公寓再说。”唐泽结束了这个问题。
唐泽收拾了桌子,两个人都开始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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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泽打地铺,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凌历突然说:“要不然明天我们去一趟婚纱店吧。”
唐泽啊了一声,“去婚纱店干吗?”
“我觉得那儿很重要。”
“什么婚纱店?”
凌历说了一个名字,就是个影楼。
唐泽想了想,后天才去公寓,明天先去这地方看看也无妨,就嗯了一声,很快睡着了。
半夜两点,唐泽让干醒了。
天气太热,空气太干燥,半夜活活干醒了。
唐泽嗓子干的发痒,一醒来就咳了两声,简直跟刚从沙漠里走出来一样。他起床打算喝水,顺便思考要不要斥巨资买个空气加湿器。
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突然看见一道光突然灭了。
这光他很熟悉,上学的时候老爸老妈突然进房间,他也会用同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熄灭手机屏。
唐泽不禁感叹光阴如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他就从半夜偷偷玩手机变成了抓半夜偷偷玩手机的。
唐泽站了起来,敲了敲床边沿。
凌历躲在被子里,背对着他,应该是在装睡。
唐泽说了句“早点睡啊,大半夜的”,就出去喝水了。
喝完水,又拿湿毛巾擦了擦脸,如果可以,甚至想从鼻孔灌点水进去。差不多缓过来了,唐泽找脸盆接了一盆水,打算放睡觉的地方,加点湿。
端着脸盆一进去,看见凌历又在玩手机。
好像是在看电影,光打在他脸上。
诡异的是唐泽在那张屏幕上看见了一个鬼影。
这小子,在看电影?还半夜看恐怖片?好像是看电影太入迷了,连他进来都没察觉到。
不对,谁会半夜偷偷看鬼片?
那个屏幕上,电影还在继续,鬼影一点点凑近屏幕,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唐泽屏息凝神,走了过去,想看看凌历是不是被鬼上身或者控制了。
毕竟哪个正常人能做出半夜偷偷看恐怖片这种事!
一走过去,凌历却突然转过了头。
唐泽心里一惊,却看见凌历看着他一动不动。唐泽屏息凝气,难道这个鬼只能看见移动的物体?
两个人对峙良久,凌历才慢慢开口:“你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
唐泽:“......你没被鬼附身?”
“我没有啊?你没被附身?”
“我也没啊。”
凌历坐了起来,唐泽放下了盆,打开了灯。
凌历坐在床上,唐泽坐在地铺上,两个人都沉默了。
凌历说:“你大半夜端着水盆一动不动,跟邪教仪式似的,你是干什么?”
“加点湿啊,空气这么干。你大半夜偷偷看鬼片,又干什么?”
“不是,我...”凌历吞吞吐吐,最后终于说:“我做噩梦了。”
“做噩梦就要看鬼片?什么操作?”
凌历说:“消除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恐惧,微笑着面对它,奥利给。”
唐泽呆滞了两秒,说:能不能少看点慢手!
第33章 出发
“看鬼片做噩梦不就更厉害了?”唐泽说,“不能换个解决办法?”
凌历摇了摇头:“这是我多年总结出的经验。每个人获得平静的方法不一样。”
唐泽说:“你姑姑知道吗?”
“她知道我经常做噩梦,我姑父还带我去看过中医。不过,她不知道我爱看恐怖片。”
唐泽重新躺下,被凌历这样吓了一下,唐泽也不想关灯了,就打算这样睡觉。他枕在枕头上,问:“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非要说,也就是住进中远公寓那会儿吧。”
“是吗。”唐泽说了一句,这灯亮着,晃眼睛,难以入眠。可是,唐泽又不想关灯。
两个人躺了一会儿,都没有睡意。凌历又打开了话匣:“不久前我就这样躺在床上,突然感觉有人在等着我。那个人藏在床底下,拿着一把刀。我立刻睁开了眼睛,能感觉到我警觉后,危险就消失了。”
“又是你说的那个危险预知?”
“嗯。”
“等等,吃东西有腐烂气味是小时候就开始了,做噩梦是搬进中远公寓之后开始了,危险预知是搬出中远公寓之后开始的。噩梦和危险预知是完全不同的?”
“是。”凌历说,“噩梦就是噩梦,危险预知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幻觉吧,提醒我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唐泽感叹:“怎么越长大毛病越多。”
凌历说:“以后会好的吧。”
“可能吧。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非要说的话偏头痛吧,不过偶尔才发作一下。”
唐泽:“我高中有个同桌也有偏头痛,疼起来真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凌历说:“其实还好。我去医院看病,周围病友不是癫痫就是中风,相比之下偏头痛简直算个屁。”
唐泽被他逗乐了:“还挺乐观。你身体上还有什么毛病吗?我看看你是不是我病友。”
凌历想了想说:没了。
他问唐泽:“你有啥病啊?”
唐泽说:“我也没病。就是之前好像有病,在医院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是没查出什么,我就自己回家了。在医院里那段时间见过不少病人。”
“哦。”凌历说。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凌历又说:“以前我觉得,做噩梦就够恐怖的了,半夜醒来,我经常吓得浑身僵硬。我为了克服这样的恐惧,试着去理解和接受恐惧,所以才开始看鬼片。其实我也尝试过其他方法,不过都没用,所以才这样。最开始看恐怖片确实挺受不了的,而且我逼迫自己沉浸式体验,去想象最恐怖的东西,去学着和自己恐怖的梦友好相处。后来慢慢就好了,再做噩梦的时候,我不再是参与者了,而是变成了导演,能够掌控了,面对噩梦,我非常平静。我终于克服了这个难题,慢慢地噩梦就从我生活里退出去了,两年里,我都不再害怕噩梦,噩梦也慢慢不再出现。可是现在,又来了个危险预知,可能太紧张了,又开始做噩梦,而且又开始恐惧。服了,努力了那么久,完全前功尽弃。”
唐泽叹了口气,他想转移话题:“你在学校里怎么样?”
“挺好的,同学都不错。老师有点严,但是人不错。”
“学习怎么样?”
“还成吧,挺好。”
凌历说:“我在学校里情绪暴躁,举止异常,但是老师同学们还挺包容我的。”
唐泽突然想起,凌历在这里待着,确实没有一次“危险预知”的状态,可是按他所说,他那种预知是很频繁的,唐泽问:“你在这儿觉得安全?”
凌历说是。
两个人又躺了一会儿,外面下了点小雨,打在窗户上嗒嗒响。唐泽问:“还害怕吗?”
“不了。”
“灯关吗?”
凌历说开着吧。
唐泽打了个哈欠:“行,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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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出去吃小笼包,一人一碗豆腐脑。
这小笼包太贵了,平常唐泽两块钱饼解决早餐,这次吃小笼包,简直感觉心在滴血。不过,想到这个月工资已经发了,还是买了四笼。
小笼包实在是太香了,不过,凌历没吃几个,他似乎没什么兴趣,吃了几个就停了,喝了几口汤。
剩下的包子全让唐泽吃了。
唐泽边吃边查那个影楼。
凌历问:“你不看店,老板让吗?”
唐泽喝了一勺蒸脑:“让。没事,我们就干这个的,坐店就是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