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咨询所(143)
吴生雄接着说道:“我还是希望二位能多住几天。”
他抬头看向这间房子,唐泽跟随他的视线。房子很大,很空,富丽堂皇,往头顶看时,却令人倍感压抑。
“如果两位真得能替我保住剩下的宝物...”吴生雄的声音在这压抑的空间响起来,同时,他伸手比了一个耶。
唐泽尚在想着吴先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童趣,就听到吴生雄说:“我可以给二位这个数。”
唐泽心神一动,原来不是耶,是二!
他说:“两百万?”
吴生雄一愣,而后摇头。
“两千万?!!!”
唐泽内心大受震惊,同时后悔自己脱口而出的两百万,显得他好土!
吴生雄听到,还是摇头。
唐泽心里犯嘀咕了,不会是二十万吧?他手里那金佛是不是都得二十万。怎么这么抠呢?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呗,打什么哑谜呢?不会是两百块吧?不好意思说就比个耶?唐泽默默吐槽,不过如果是真的两百块,也算是店里比较大的营业额了...
唐泽端起茶水喝一口,听到吴生雄轻轻说:“两个亿。”
张哥没说话。
唐泽看似淡定地喝着茶水,实际上已经大脑宕机。
两个亿两个亿两个亿两个亿......
吴生雄看着张哥,又说:“不够的话,可以再加。”他又伸出三根指头......
张哥却突然说:“吴先生一直未娶。”
吴生雄显然没料到张哥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点了点头。
张哥说:“媒体都报道,吴先生是为了香港的亡妻。是吗?”
吴生雄叹一口气:“说是,也不算是吧。年轻的时候结过婚,后来,老婆去世了,我也来了大陆。慢慢的,生意忙,逐渐也就把续弦这事情搁在脑后了。”
张哥说:“我听说,吴先生在大陆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吴生雄似乎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他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嗯。
“我是看到媒体报道过,吴先生去扫墓。”张哥解释一样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说,“两位有过孩子吗?”
吴生雄说:“没有。”
张哥道:“真的吗?”
吴生雄看着他:“是的。”
张哥点点头,他站了起来,对唐泽说:“我们走吧。”
唐泽赶紧也站了起来,吴生雄看起来还想再留:“二位...”
张哥回头看他:“吴先生,我只再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一共有几个?”
吴生雄紧紧握着金佛。
他说:“我不能给你答案。”
张哥似乎预料到吴生雄会这样说,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他简短地点一下头,转身往门边走去。吴生雄似乎也料到张哥就要走,他又急忙说:“让这个小兄弟留下,我可以给——”
张哥说:“不行。”
他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管家自然是看出这几个人谈得不太愉快,张哥走路很快,转眼间就要走到门口,管家急急上来说:“二位,我们先生的病——”
张哥说:“吴先生什么都不说,我无能为力。”
“这,这...”
他们两个来的时候,是秘书开车送过来的。管家自然是知道,也能看出吴生雄对他们两个的在意,也想再留一留。却听见吴生雄在后面叹气道:“让他们走吧。”
车上仍然是吴生雄的人,两人没怎么聊天,下了车到了店里,两个人简短地交流了一番。
唐泽说了自己的见闻,古怪的佛堂,嚼娃娃的老人,红木走廊,吴生雄床头的一罐眼睛,还有那两扇怪异的门。
张哥也告诉了唐泽一些关于吴生雄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研究所可以确认鬼婴与吴生雄有关,但是鬼婴的制作方法,那个图案的来源,到底有几个,他们都尚不清楚。
“鬼婴作为污染源,辐射能量很强,但是同时,隐藏得也很深。”张哥说,“目前研究所最主要的任务是找出所有鬼婴,防止鬼婴再造成不可控的危险。”
唐泽想到了那出车祸的一家三口。
他低着头思索,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张哥正在看他。
唐泽说:“怎么了哥?”
张哥说:“吴生雄,似乎很喜欢你。”
唐泽说:“我也感觉到了,而且,我能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变化,是从我看到那一罐眼珠子开始的。”
红色的眼珠,一瞬间,全部将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你对吴生雄的印象是什么?”
唐泽想了想,说:“挺有钱的,但是怪里怪气,有点迷信。”
他想了想媒体的报道:“还有就是钻石王老五?”
和其他的商业大佬比起来,吴生雄显得气质温润,十分儒雅;为亡妻守身的故事,也令人感动。
不过,唐泽产生这样的印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媒体的软文写得不错,有的媒体可能是被吴生雄资助了。
张哥点了点头,他又说:“吴生雄说他没有孩子,是在骗人。研究所已经查到,他来到内地之后,和自己的妻子生过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很快就死了,吴生雄当时选择把他埋在当时办农家乐的村子里。那个村子有一个墓地,其中一个小小的坟,就是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不是在医院出生,因为没几天就死了,也没有上户口。所以,他既没有出生记录,也没有死亡记录。”
张哥接着说:“不过,那个坟墓,是空的。”
唐泽说:“难道......”
难道也被做成鬼婴了?
张哥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接着说:“还有就是吴生雄的亡妻,死因是淹死。问了几个和吴生雄有关的人,说是当时因为失去孩子,精神恍惚,夜里跑出去,所以淹死了。”
唐泽说:“也许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也许吧。”张哥说,“总之,这个人有几分危险,他甚至是这起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你注意安全。”
唐泽说:“好。”
他又说:“对了,我误入那条红色的走廊的时候,吴生雄一直在强调那个走廊的风水很好。说的时候,他简直就像陷入了疯狂一样。”
在和吴生雄谈话的时候,张哥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第二天,唐泽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号码。
“唐先生,是我。”接起电话,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这声音很熟悉,香港口音还没有完全淡去,是吴生雄。
不知是不是唐泽的错觉,吴生雄似乎比昨天更虚弱了。
“吴先生,什么事?”
对面直截了当:“唐先生,关于一些细节,我想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希望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只有你,才有可能帮我。”说着,那边又咳嗽了几声,“我那天不说,是有苦衷的,我想你能够理解......”
唐泽不想掺和进去,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危险性:“不了,吴先生。”
“什么?”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
唐泽说:“接不接顾客的单子,是我们老板决定的。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
吴生雄语气惊诧:“为什么?!!”
唐泽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一来二去,唐泽大概明白了吴生雄的意思。他出于某种原因,认定自己一定会帮他的忙。
他似乎还认为昨天自己和张哥走了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吴生雄的来电。
言语中,吴生雄似乎认为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一定会帮他。
这事情有点奇怪,为什么吴生雄就认定自己有能力,并且一定会去帮他呢?可是唐泽懒得探究为什么,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打工人罢了,不想过多地纠缠到这些事情里,明确拒绝之后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