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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198)

作者:海鸥叫嘎嘎 时间:2024-12-21 09:08 标签: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万人迷 天作之合

  洪同光打算吃了这餐饭,等到天黑再天亮,就立即叫人欢欢喜喜地吹锣打鼓送白衡下葬。
  吃到一半时,天上飘起大雪。不消片刻,天地浮白一片,积雪竟就有了半尺深。
  洪同光啧啧称奇:“怎么会下雪?”
  十二月飘雪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一行人继续吃喝。
  江研不在席上,他再去了一趟灵堂,跪在棺材前,他垂着泪,实在百感交集。
  这时,外头一阵喧哗的乱响从堂前一直传到这偏殿,江研忍不住出去看了看。
  谢璟和明鸿打斗的余波,如大海潮生般一圈圈的扩开。
  不远处天空裂开,扭曲虚幻的别影层层叠叠,刀光剑影与漫天飞雪皆是亮眼的白,一晃神,天崩地裂,远处山脉坍塌,河流横断。
  这样惨烈的对决,整个修仙界足有千年没有过了。
  以防打斗的余波波及南陵城,天清门启动了护山大阵。
  见识了化神尊者的强大,外头几个长老围着洪同光大骂:“叫你杀了白衡?有朝一日太墟天宫打进来,我看你怎么办?”
  “目光短浅!目观短浅呐!”
  “就算他是金玉开又怎么样?孺子可教!”
  “我们天清门的尊者,就这样被你的私心一举断送了啊。”
  这其中最后悔的还有听信了沈晏清和洪同光的江研,他恨恨地瞪了一眼中川殿的方向,转身回了灵堂。
  那灵堂与第一日并无区别。
  硕大的黑字“祭”匾挂在堂中央,四处束白绸,两旁摆满花圈和纸人、纸钱。绕到半人高的石碑后面去,就摆着一口死气沉沉的棺材。
  堂内格外凄冷,穿堂风夹杂着未化的冰雪,烧香的香炉里寥寥无几地插着三两支没有烧完就已经熄灭的红香。
  以白衡天骄之名,若非“他”屠戮白家、杀害王重岳,再有从前“金玉开”在五域犯下的杀孽,以致人人避而远之,他的灵堂怎么会这么冷清。
  一想到这,江研潸然泪下,偏殿内唯有他一人独自默默哭泣着,流泪到情动不能自己时,他好想再见白衡最后一面。当日中川殿对峙是他见到活着的白衡的最后一面,他还想再看一眼死了的白衡。
  对于自己会看到怎样的场景,江研早已有心理准备,他起身,准备去推开那副巨大的黑木棺材。
  他怕打扰了白衡的安宁,一开始是缓慢地掀了一角——
  空的。
  棺材是空的。
  江研惊惧之下,猛地一推到底,棺材盖飞了出去,摔到地面轰然一声巨响。
  本该好好放在里面的白衡尸体不翼而飞。
  比起死而复生这样前所未有的奇迹,他更愤怒地怀疑是有人偷走了白衡的尸体。
  倘若白衡的本体真是嗜灵兽胎金莲,那么无论是金玉开的龙体、还是白衡的人身,都不过是灵物的拟态。白衡的尸体本质上是一株上好的灵药。
  江研勃然大怒,冲出偏殿,去质问守卫:“这些日子有谁来过灵堂,你们怎么做事的,空的、棺材里是空的,白衡去哪儿了?”
  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守卫哪里记得清,被江研这么一说,一队队守卫鱼贯而入,瞧见那口空空如也的棺材,人人大骇。
  天清门上下戒严,几位长老凑在一块商量,觉得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洪同光却扬扬手,当场叫停了去搜索的守卫,他乐得白衡死无葬身之地,对此毫无恻隐之心,呷一口茶道:“偷去就偷去算了,多少同道都还在山上,真封锁了一个个查过去,他们怎么看我们天清门?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他还能活过来不成。”
  “白衡作恶多端,是他活该,这种杀父弑母丧心病狂的恶徒,丢了尸体又怎么样?没瞧见明鸿和谢璟打起来了吗,马上五域大乱,现在哪里管的了这种小事?”
  “好,好,好!好一个管不了!”江研怒火攻心,以他的身份和修为,白家没了后,他在天清门是说不上话的,他一怒之下,拂袖道:“你不管,我自己管!”
  但六日过去,江研连白衡的尸体是哪一日失踪的都不知道。
  他线索全无,绕着偏殿行走一圈,崩溃的坐在殿后的长阶上。雪停了一会儿,空中一轮橙黄的月亮。雪地里满是乱糟糟的脚印。
  江研双手撑头,低声问自己:“为什么!”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一道身影出现在江研的余光中。他的心脏狂跳。
  抬起头时,白衡已经走下阶梯,他的脚印盖在那些被踩得变黑的雪上。
  江研结结巴巴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你、你——”
  白衡两声低笑:“你不用找我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江研赶紧去追。
  “从哪来回哪去。”
  白衡说:“不要跟着我,我听见了,我原谅你。”
  江研停住脚步,他打了个激灵,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没有哭,也没有笑。
  沈晏清向着销魂灯许愿后,那盏黯淡的灯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光,火光从他盖在灯上的双手开始,缓慢地、渐渐地将他完全地吞没。
  王月卿想救,却来不及。
  火焰燃烧着沈晏清的肌肤,也只燃烧着他。
  先烧掉他如黑绸般柔顺靓丽的头发,再毁灭他引以为傲的美貌,焚烧他这百年来不懈修行的苦功。
  时间似乎是瞬息那么的短暂,又好像有永远那么漫长。他的肉|体毁灭再重生。
  无尽的痛苦中,沈晏清始终不曾松开手,直到他被这场大火重伤,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以命换命的道理他懂。
  销魂灯在地上滚了一滚,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灯芯比以往更亮。
  王月卿忙扑上去:“快找人来看看啊!”
  她回头,见到碧霄异常冷漠的脸:“这就是你的计划对不对,你算好了,你都算好了!你这个前所未有、开天辟地,最最冷酷冷血的坏女人!我要带他走!”
  碧霄微笑着先说:“冤枉。”接着,她说,“随便你怎样想我。不过你不能带走他,否则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谁管你的目的是什么?”王月卿撑起重伤的沈晏清,她知道自己已成强弩之末,但她做不到不试一试就跪地求饶。
  方岚犹豫片刻,弹剑出鞘:“回天宫吧,你逃不过的。”
  王月卿惯用的武器是双手使的软剑,此时带了个拖累,行走已是勉强,没几下就节节败退,寸步难移。
  不等碧霄发号施令,方岚的剑架在王月卿的脖间,几个婢从从王月卿的手上扶下沈晏清。王月卿朝着碧霄怒目圆瞪。
  碧霄觉得好笑:“你以为现在的局面是我造成的吗,不,就算我不在这儿,也会有新的红霄、玄霄替我站在这里。”
  “亏得天心择一落到你的手上,你竟然还看不透?命运为什么无法反抗,因为它无法改变。这是一个永远螺旋上升的圆圈,时间是它的尺度,但它不断地重复,将我们兜在这个可怕的圈里。”
  “我原以为你该是最能体会这点的人。可你总是做最坏的选择题。”
  王月卿冷笑:“错了就改,有什么不能改变的,今天我确实不如你,你用不着在这里说风凉话。”
  “是不是风凉话,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碧霄说,“好了,我们回琴川去。”
  后院停着几辆马车,他们将沈晏清放在车上,趁着夜色启程。
  碧霄和沈晏清待在一处车厢内,碧霄握着这柄曾叫无数人疯狂,使无数人毁灭的销魂灯,万年的历史没有使它改变分毫。
  她轻声叹气:“销魂、销魂……极乐和极悲啊。”
  行路到中途,连山都还没下。
  被山雪覆盖得雪白的道路,一排渐渐延伸的脚印。
  一位不速之客缓缓地抽出了他的剑,他可以原谅江研,但他无法原谅沈晏清。他要做他那天给沈晏清做出的承诺——此次不死,有朝一日,你会落到我的手上。
  在刀剑争鸣声中,碧霄似早有预料,马车不停,与白衡缠剑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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