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165)
他这样一说,我才知道你原来早回来了,急着去了有福来一趟,但掌柜说你早走了,我想你大早上就要喝酒,现在肯定在头疼,要去喝茶醒酒,这不才找到你。
就是不知道这一通找来找去,浪费了多少时间,宋师弟的脸有没有被那坏女人划花,昆仑剑宗和天清门颜面扫地了没有,要是没有那真是太好了,要是已经颜面扫地,那坏女人早走了,只好叹息一声也无可奈何,你离家出走太久,师娘和师父想你极了,要是那坏女人已经走了,咱俩就先回去,让师娘见见你。”
江研啰哩啰嗦的说了一大通,白衡说:“就是早上到的。”
江研道:“那你可不就是一到城里就去喝酒了?嗯,我想也是。
这样一来,等解决了太墟天宫的坏女人,你须得赶快的和我回去天清门才是,可不能被师父师娘知道,你回来后反而先跑出去喝酒了。
哎,这些年你独自在外,好几年、好几年的没有你的消息,但此次看你修为真是精进不少,想来师父也该放心了。嗯,对了……”
江研着实有不少话想问问白衡,尤其是那个据说上一个百年,让白衡惊魂一瞥从此失魂落魄的心上人。
他左看右看,想到白衡这次回南陵城乃是孤身一人,想来没有什么好结果,这才心中叫遭,住嘴不问。
但这个“对了”后什么话也不接,听起来好古怪。
江研一番绞尽脑汁,想到了话题:“对了对了,据说这次万宗会很不一样,我偷听师父和师娘说话,说、说那昆仑剑宗的凌霄剑尊其实早就已死了,没了化神尊者,昆仑剑宗就没法再和我们平起平坐。嗯,他们占据的资源也太多了点,这次他们打算以万宗会的排名来划分这部分昆仑剑宗超出的资源,也不知道是会有新的宗门后来居上,还是从此三大宗门只剩下了我们和太墟天宫……”
白衡不想听太多这部分的东西,微笑指近在咫尺抚云宝塔:“到了,几位师兄弟、师姊妹在哪呢?”
“哦。”如此一打断,江研立刻松了一口气,趁机不再说这件事,他跑到白衡的前头去。
抚云宝塔远望已是高耸入云,近瞧更是抬头只见塔身笔直,却瞧不见塔尖何处。
其时万宗比武尚未正式开始,白衡与江研身在远处时,偶尔身侧走过一两人,就算素不相识,但凡自持名门正派出身,来往皆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可走到塔下,八面四方塔门皆做敞开之势,里面却叫骂嘘声一片,围观人的里三层再外三层。
江研先行,嘴里大喊着:“天清门江研在此!诸位豪杰英雄烦请一让!”
天清门的名号自是响亮的,但“江研”这个名字就寥无人知了。更何况这宝塔内不知道几百几千的天清门徒,谁来理会他。
江研一见较之三炷香前他离去时,人群越聚越多,心知定是那太墟天宫的坏女人没走,又在塔内大放厥词。
城内本就有不少专为这万宗会而来的青年才俊,见她出言不逊,行事霸道,自然要心中愤懑,要和她打斗比试一番。如此一来一往,人人呼朋引伴,怎么能不越聚越多。
江研煞费苦工,好不容易挤到前排。
宝塔的最中间是一片宽阔空地,正横七竖八的躺了三个捂腰呼痛的伤者,这三人看服饰打扮,一人是天清门的,两人是昆仑剑宗的。这三名伤者江研正巧都认识,分别是天清门的赵元白,昆仑剑宗的倪博赡、班正阳。
刀剑横地。
一貌美女子傲立南北方位,她手持两柄银亮软剑,头上做飞仙髻,五支金步摇流苏浮动,叮当作响。当真是美艳无比。
再看这女子的对立面,昆仑剑宗的宋阳秋宋师弟跪坐地上,一脸惊慌的躲在唐平宁师妹的身后。
一个不认识的散修男子持刀护在唐平宁的身前,警惕地紧盯着对面的女子。
这太墟天宫的“恶”女人正是方岚,她笑道:“还要再打吗,早就一败涂地了,你还不快快把身后这人交出来?”
唐平宁秀眉蹙起:“这位师姐,宋师弟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非要划花他的脸?”
方岚反问:“他于你有恩,是你亲友?”
唐平宁脸一红:“这个倒不是。我与这位宋师弟从前素未谋面。”
方岚哈哈大笑:“他与你无恩,你却非要护着他,那我自然也能无仇却要伤他!更何况他如此长相,真是东施效颦,恶心至极!我今日非要划破他的脸不可,就算你天清门掌门来了,也不能阻止我,再不识好歹,我连着你的脸也一起毁掉!”
唐平宁这时不知如何是好,以她金丹初期的修为,和方岚缠斗已是很勉强,帮她的几位师兄也一起落败,可要她坐视不管,又觉得良心难安。低声道:“我不能退,我不能退。”
宋阳秋无辜遭逢此难,真是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认识方岚,但听得方岚话中一句“东施效颦”,心中模模糊糊的抓到一点缘由。
他师父端英真人十日前携门下弟子数众,去往古原月牙湾,现下还未回来,几位师兄皆被打倒,宋阳秋这次孤立无援,更不忍心唐平宁与他一同毁容。
宋阳秋向来平和温顺,他轻推唐平宁一把,叹息道:“算了,唐师妹你去吧,不要管我了。”
此事原本只是宋阳秋和方岚两人之事,就算方岚非要使得宋阳秋容貌被毁,从此不人不鬼,但宋阳秋只需留得一命,对修仙者向来是除死无大事的,说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方岚见唐平宁确有退却之意,不免愈发洋洋得意:“哼,早点把人交出来,你们也少了一顿皮肉之苦。天清门、昆仑剑宗,不过如此,怎么能和我浩荡天宫齐名千年。要我说啊,这两大宗门不如早早散了,你们几个朝我磕头几下,当场散去修为,我说不定瞧在你们苦苦哀求的份上,答应了收你们为徒,传你们天宫神功。”
这番话真是毫不客气。
在场但有天清门、昆仑剑宗两派的弟子,皆是心中气愤,脸上难堪,碍于实力有限,敌不过这妖女,又不敢说话,更不敢挺身站出。
一时间窃语四响。唐平宁不卑不亢:“现在或许是敌你不过,十年百年后,恐怕另有疑议。”
方岚勃然大怒:“要不是我看在你们掌门的份上,你们抵得过我三招?连我的头发丝都摸不到,还敢在这儿说什么十年百年!”
她手上这两柄银剑剑尖乱颤急抖,显是一经出手便是杀着。
江研见唐平宁师妹性命此刻危在旦夕,可他修行比起早躺地上的赵元白师弟还要不如许多,就算此刻义字当头,一冲而出,不出十招,就要和赵元白并排躺着捂肚哀嚎了,这点自知之明他好歹算有,于是不干这徒增笑料的傻事。
正要回头寻找白衡的踪迹,人海茫茫,他一时竟找不到白衡身在何处,高声呼喊道:“白衡!”
江研心焦,回头找不到人,就要再穿梭人群。
一只手轻飘飘地自背后搭在他的肩头一拍,轻笑声随即一同飘过:“师兄在找我?”
江研猛地一回头,抬头时却见白衡已一跃站在唐平宁的身前。
白衡缓缓转身,手上捏着一只流苏晃动的金步摇。
这时天清门弟子纷纷惊呼大喊起来:“白师兄!”“师兄!”
人人言语之间,都对白衡推崇无比,于是连带着正在谈论的自己都开始变得骄傲。就算有人另有看法,在这里如排山倒海的呼唤雀跃中,也根本插不上什么话。
方岚一见他手上的眼熟无比的步摇,惊呼一声,赶忙抬手摸头。五支步摇,现在只剩下了四支,可她不知道白衡是何时取走的。
白衡道:“你说摸不着你的头发丝,我看未必。”
方岚想也不想,脚下步法变换,纵身一跃就朝白衡扑去:“还给我!”
白衡侧身过后,反身后跃,倏忽之间人闪在数丈远外,此时再看,方岚头上的步摇又少了一支,而白衡手中的金步摇赫然又多一支。
方岚自元婴结成,从未丢过如此大的脸,她脸涨得通红,几番扑闪不成,非但没有夺回来,步摇越丢越多,气得将要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