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兄长的遗产(76)
他相信,自己准备好扭转形象,全身心等待一个虫蛋降生。
——除了他,郝誉难道还会和其他雌虫做吗?真是可笑。白宣良那个废物告白又怎么样,大胆一次又怎么样,他终究是个不敢对雌虫出手的废物。
曾经以“郝怿雌君”身份得到郝誉多少偏爱;日后伊瑟尔就要仗着“孩子”一一讨要回来。
然后。
伊瑟尔见到活在基因库研究员口中的“郝誉新搭档”。
他站在二楼的窗户上,以前者的姿态严格挑剔这位“新搭档”的颜色与举止。这种微妙的视角,最初还能让伊瑟尔幻觉自己是一地之领主正在审阅递上投名状的战士。而随着对方与白宣良、白岁安的交谈,伊瑟尔身体发痒,他仿佛看见利箭飞射而来,将他钉在墙面上。
发臭。
发烂。
发痒。
伊瑟尔无法克制自己的所思所想。他将那张奇异的充满魅力的脸庞编织到自己与郝誉每一点一闪而过的欢愉中,在自我焦虑和臆想中停止梳理头发,开始咬手指。
他会睡到一半开始抓挠后背,对着窗户玻璃练习自己的表情,竭力不让惊恐泄露出半分。更多时间,他也不再坐在窗户边享受阳光,而是躺在地板上,用耳朵判断门外是否有窃听者。
“天啊。”伊瑟尔低声重复这句话,“天啊。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张脸。
那张脸,曾经与他躺在床上翻滚,曾经被他抚摸着亲吻着。伊瑟尔肯定自己看过的充满活力的身体与蝎尾:他无比确定那张的拥有者应该是个雄虫!
“不可能。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伊瑟尔回忆起过去,在郝怿还活着时,他与郝怿与亚岱尔家族之间的事情:
他承认他发现郝怿和亚岱尔家那位雄虫认识时,利用了郝怿。他破坏对方珍贵的友情。他也承认郝怿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时,自己说了非常过分的话,伤透了郝怿的心,可是他最后不是把修克带给郝怿孵化了吗?
好吧。他承认修克那件事情他也做错了。他一直以修克的名义源源不断向亚岱尔家的雄虫索要资源,其中大部分都用来填补他自己的家族。可是,可是实在是太荒唐了!
那位何时出现一位长相相似的雌虫兄弟?他们会把一切都告诉郝誉吗?甚至和郝誉滚在一起?
伊瑟尔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些雄虫落泪的片段,他大概记得自己是怎么做的,犯了什么让雄虫不悦的事。随后,在既轻浮又庄重的腔调中,伊瑟尔将它们化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紧锣密鼓编织一系列隐晦的往事。
为此,他需要处理掉这段记忆中最大的漏洞:白宣良,还有那位不知道明细的长有亚岱尔样貌的雌虫。
郝誉?无所谓了。
他生气也是要艹自己的,不生气也是要艹自己的;他惩罚也是艹自己,奖励也是艹自己。他们之间有什么深厚感情吗?不。伊瑟尔自认为这中间是比利用更下流的羞辱与使用。
他内心不为郝怿残留悲伤与痛苦,也鲜少郝誉流淌过暧昧——在纯粹的利益与安危面前,情爱不值一提。伊瑟尔所受的教育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性与爱,是攉取利益的手段之一。
如果真有让他恐惧的一日,那大概是郝誉再也不碰他。他敞开大腿,谄媚献好也得不到半点宽慰与目光的日子。
伊瑟尔没有沉思或停顿。
他随前半生的惯性,奔向谎言。
这栋房子里,屋顶上有裸*雄晒太阳,一楼餐厅有雌虫做饭,二楼有雌虫不知道想什么。
门外,一位军雌整理常规军服,认真查看地址,默念郝誉相关资料,敲门。
“来了。”白岁安放下《星图绘制大赏(春季备考)》,他在门口迟疑许久,还是让客人坐下,跑屋外喊郝誉下来,“小叔。那位亚岱尔军雌又来了。”
“不去。”
“他说,他是军部派来的……”
“我就不下去。”郝誉远远看眼军雌。他错愕发觉自己能够在这张脸找到诸多共同点:他和哥哥确实喜欢伊瑟尔那种精致贵气的面目,可他与哥哥还是有喜好上的不同。
哥哥郝怿最开始更喜欢夺目四射充满领导力的雌虫,他最开始迷恋伊瑟尔,就是因对方在舞会开场前出色的演讲。他在遇到伊瑟尔前,并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一类雌虫;也是在遇到伊瑟尔之后,郝怿才知道自己也转换喜好。
他开始选择外貌没有攻击性,性格温吞的白宣良。
郝誉简单多了。
他只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由心动开始的爱恋:他对亚萨的搭档兼床伴一见钟情。
哪怕对方已经死了,哪怕郝誉从没有与对方告白,对方死前都尚未知道郝誉的心思,他们此生的交流不过是出发前数小时的集体修整,以及修整中飘忽的目光交错。
但,那也是郝誉至今心跳最快的一天。
快到郝誉都来不及的分辨自己是见色起意,还是真的心动,一切都结束了。他活着回来,得知对方为掩护军雄亚萨牺牲自我,死无全尸。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大义,有多少私情,郝誉也不想知道。
他绝望地终于认清楚军雄的宿命,坚定拒绝军部为自己挑选的“军雌搭档”,下令道:“芋芋。让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第六十一章
亚岱尔军雌,他有一个非常隐晦的名字,因工作原因他索性将名字忘却,化用某一位前辈的称谓,并频繁更换名称。
他对上级安排的任务不存在任何反抗与思考,来寻找郝誉的这天,他便做好和淫/乱军雄上床的准备。他的身体潮湿,且随时准备纳入另外一个存在,为此大步迈开的瞬间,亚岱尔军雌会察觉些许抽离感。
但他还是上前,无视孩子和另外一位雌虫的劝阻,试图攀爬墙面来到郝誉所在的位置。
“停下!”
他继续向上攀爬。
“请不要再上去了。”
他还是继续向上攀爬。
直到郝誉本人赤条条出现在他面前,以堪称恶劣的态度踩住他握住屋檐的手,反复碾压。亚岱尔军雌才顶着阳光,眯起眼第一次注视着活着的郝誉——恰如伊瑟尔对他的脸感觉到恐惧时,亚岱尔军雌也有短暂地恍惚,他服役结束后便在军部服役,后顺利打开脑域便做军雄相关的工作。
他在郝誉那镶着阳光边缘的脸上看见一张熟悉的雄虫的线条,素养让他没有将名字脱口而出,只是沉默松开手,落在地上,目光继续与郝誉对视。
“啧。这次送来一个呆子吗?”郝誉头疼抓挠头发和脖颈,晒久后,他皮肤烧着般发红。一口气跳下屋顶,郝誉落在草地上,抓住裤衩,往上提起,“我和军部那谁谁谁说过吧,我不需要军雌。”
亚岱尔军雌沉默扫过郝誉的嘴唇和眼瞳。
他在确认一件事情,全靠记忆这种不可靠的存在。
“您需要军雌。”亚岱尔军雌道:“您不可能独自前往藏宝库。上面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
郝誉撇向边上的白宣良和白岁安,嘴边的话咽下去。他一只手提着裤子,一手揪住军雌的手腕,强势进入草丛中,“你给我过来——我说了我不需要。不管是因为生理需求,还是作战需要,我都不需要军雌。”
“您家里有四位雌虫。”亚岱尔毫不犹豫指出要害,“其中一位雌奴。现在说的好听点,是保释犯。阁下似乎用得很舒服。”
“他不一样。”
“阁下原来喜欢低劣的雌虫吗?”亚岱尔军雌逼问道:“那姑且让他满足您的生理欲望吧。我将以‘搭档’的身份加入,有什么问题吗?”
郝誉生气起来,“你听不懂话吗?我不需要雌虫做我的搭档。你们。你在藏宝库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会死!会死!知道吗?无论是打开脑域,还是没打开脑域,你们进入藏宝库,我还得一把屎一把尿带你们成长,我简直是……”
“我不是第一次进入藏宝库。”
亚岱尔军雌忽然说道:“我参加过第二次斩首行动。当时,我跟随军雄优卡,探索‘藏宝库’数月后退出,后经历一年半的安全监测才回归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