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兄长的遗产(35)
“小叔碰过他吗?”
郝誉感觉自己脑袋进水了。他站在自己的亲侄子面前,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和狐朋狗友们拉开点距离,看看芋芋都把自己当做什么垃圾雄虫了。
他是对未成年下手的垃圾吗?
“当然没有。”郝誉近乎哀求道:“芋芋,别问了。睡觉去吧。你起码让小叔穿上裤子。”
家里还有裤子吗?不知道。等会儿问问白哥,如果没有……看看白哥能不能借给自己一条勉强下。
“小叔。”白岁安转身走两步,听见郝誉松口气的声音,杀个回马枪。他算准郝誉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样,风驰电掣,语气一转怯弱,不再伪装,“小叔把修克带回家是因为他天赋好吗?”
“……”
“是不是。”白岁安详装撒娇道:“我听说,军雄出任务时都会搭档军雌。小叔打算把修克收入自己的队伍中,未来再睡吗?因为他天赋好吗?小叔会把所有天赋好的雌虫捡回家吗?”
“……”
郝誉按住眉心。
白岁安却彻底放肆起来。经过刚刚那一遭,连带这些天的生活,他比自己的雌父更大胆,也更有勇气试探郝誉的纵容到底在哪里。
基因库研究员蛊惑的话语不断回响在他的耳边,鼓噪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小叔会和队伍里所有的雌虫睡觉吗?”白岁安几乎是贴着郝誉,他比修克还要小一岁,微微扬起下巴,挑衅又带着点少年的傲气,询问,“我的天赋和修克比起来——我可以进入小叔的队伍吗?”
“……”
郝誉脑子里有什么玩意儿正在断裂。
他咬牙,弯下腰,一把抱住亲侄子的腰腹,将这不知好歹的臭崽子扛在肩膀上,“我说!你。”
“给我,回去睡觉。”
想什么,想什么呢?未成年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是什么东西?
白宣良浑然不怕。他看到郝誉这动作初时稍微吓一跳,但随着身体压在郝誉肩膀上,肚子并不隔阂,反而被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态,他便知道自己将有资格成为郝誉在这个家唯一温柔对待的存在。
因为他是他雄父唯一的孩子。
他是他所怨恨雄父此生唯一的孩子,小叔郝誉最珍视的哥哥唯一的血脉。
——如果修克不是,他白岁安的独特性就能更上一层楼。
白岁安冷冷想着,为身下雄虫温度烧起来的心快速镇定。他目视郝誉炸开一样摇晃的蝎尾,大胆伸出手,手指活动,三四次后拇指勾中其中一段,迅速将其掌心覆上,手指虚虚握着,如过去给病弱雄父擦拭病躯一样,尝试将鳞甲缝隙中生出的病垢刮出来。
他简短利落的指甲,磨得光滑不伤人,搔上去不带其他意味,也是细细的痒。郝誉由此浑身一颤,白岁安则满意享受雄虫为自己战栗的片刻,照顾病人一般拂过其他鳞甲,品味闪电从蝎尾贯通雄虫全身,再电回到身体的美妙。
郝誉咬着牙,咯吱咯吱响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另外一种重视的表现。
直到,雄虫阴狠狠骂骂咧咧道:
“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八章
“我摸摸小叔。”
白岁安理直气壮,手指圈成一个圈,在郝誉的蝎尾上穿过。他不在意的姿态让郝誉以为是在小题大做。可随着鳞甲上传来的酥意,被雌虫以性/爱之外的亲昵关系触碰让郝誉心中警铃大作。
他扬起大手,“啪”一声甩在孩子的屁股上。
白岁安两条腿绷直下,圈着的手指紧跟着抓紧,“小叔!”
“松开。”郝誉抖下肩膀,手臂固定住侄子的腰部,扛着人大步走向房间。他呼吸急促,决心晚上就睡在冷水浴缸中,直到药物副作用全部褪去,“不准碰雄虫的蝎尾。你上学都学什么东西了?”
“小叔的蝎尾又不是其他的雄虫那种。”白岁安手搭在郝誉脖颈上,撑起上半身,在护住屁股和随便小叔打之间犹豫。最终,他是坚定试探郝誉的底线,看好戏般仰起头,松开蝎尾去拨弄郝誉的头发。
“小叔的蝎尾和蝎族雌虫差不多,都能打架。”
他找到郝誉的发旋,手指擦入浓密黑发中,拨开一条发缝,半抱怨道:“我也想要一条蝎尾巴。”
郝誉抬脚踹开白岁安房间的门,径直走向床边,将这死孩子丢在床上。
“睡觉!”他说完,快步离开,摔门前恶极了教育道:“半个小时后,我亲自来检查。”
白岁安草草躺在床上,歪着头看郝誉,抬起脚。他穿的宽松睡裤,裤脚从小腿一路掉下来,堆在膝关节处露出一截少年才有的薄肌小腿。
“知道啦。”
知道个屁。郝誉看着那小腿在半空中与自己打招呼,勾成一个对折,灵活落入被褥中,宛如惊鸟归林。
楼下,一盏灯接着一盏灯熄灭。
修克正走上来。郝誉边走边调整自己身上的浴巾,听见廊道里蝎尾一扫一扫地面,便知道那孩子心事重重——如果是之前,他或许会关心未成年的身心健康。可挨了伊瑟尔这家伙,郝誉就不太乐意管教修克。
是以,修克天赋好。
可郝誉心情不好,他现在死活不乐意接纳伊瑟尔与哥哥生下的孩子。
他都不是出于“损害雌君颜面”这类理由讨厌伊瑟尔。在郝誉心中,他始终记得哥哥曾如何爱慕伊瑟尔,伊瑟尔又是如何将哥哥弃之如敝履。
一切都要等明天。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郝誉才能摆正对修克、对伊瑟尔的心态。
因此,他现在不想和修克碰面,快速躲入阴影里,放轻脚步贴着墙走。二人低着头,郝誉计算修克暂住房间的位置,忽得听见远一些的屋子传出关门声。
他猛地转身。
正看见修克敲开白岁安房间的门,得到里面一句答应后,满脸不情愿进入。
郝誉:?
这两孩子干什么?郝誉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悄悄爬过去。他也不怕丢脸,屏住呼吸,贴着门缝,侧耳听里面说什么。
“今天你和我一起睡。”
“和我说说,你怎么遇到小叔。”
郝誉:“……”
18岁的雌虫幼崽几巴掌打不坏屁股,自己刚刚就该多揍几下。没事不复习,整天盯着长辈那点私生活问来问做什么?
郝誉决心剩下半年洁身自好,不给亲侄子半点闲话的机会。
他贴着门,继续偷听两孩子对话。
屋内。
修克正在说话,他姿态警惕不少,“你干嘛不问他。”
“他又不会告诉我。”白岁安笑盈盈分出一个枕头,拍拍床褥,“今天,你睡我这里吧。”
“不要。”修克自知郝誉对自己印象发生了改变。他还打算回去和伊瑟尔对口供,好明天一起死不抵账。
白岁安打自己进屋前,就充满敌意,会这么好心留自己睡觉吗?
“我回房间睡。”
“因为房间里有那个贱虫吗?”白岁安打哈欠,仰躺在床上,关掉总控灯,留下一盏小夜灯。他的眼眸因此被掩埋,只留下说话的嘴唇和牵动的下巴。修克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要露出更多破绽。
白岁安却死死拿捏住对方,奚落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留下你。我讨厌的人是你雌父,不是你。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假的。
这两个家伙,在白岁安眼里都该死。
不过他见识过伊瑟尔的手段,这两天接连的打击和破防,也足够白岁安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把伊瑟尔和私生子赶出小叔家。
小叔已经有他和雌父了。
这个家不需要其他雌虫。
白岁安分析道:“我想要得到我的东西,今天合同也签完了。助学名额、雄父留下的遗产已经全给到我和雌父。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和你作对。相反,我应该和你合作。”
“修克,你也想考好大学吧。”
“复习路上,多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