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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38)

作者: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48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轻松 天之骄子

  盒中赫然是一颗干枯的人头,肤色发黑,五官依稀可辨。


第二十八章
  砰。
  酒盏落地,一路向前翻滚,撞到木盒边缘,被一只套着皮履的大脚踩住,用力碾压,发出刺耳的挤压声,当场四分五裂。
  熊罴转过头,循着酒盏滚落的方向望去,对上一张阴沉的面孔,当即咧嘴一笑。
  中大夫娄至。
  丰标不凡清雅高迈的氏族家主,此刻铁青着面孔,怒视脚踩酒盏的熊罴,怒气不断上涌,犹如火山喷发。
  盒中头颅他一眼认出。
  娄符,洛城主簿,娄氏旁支子弟,颇有能力才学。如今竟然死无全尸,头颅被装在盒中袒露在众人面前,恍如为宴会助兴的乐子。
  简直是奇耻大辱!
  娄至怒发冲冠,见熊罴讽笑连连挑衅之意昭然,立刻就要拍案而起,右手已经按住剑柄。
  “冷静!”
  身旁的氏族连忙拉住他,另有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按在位置上。
  “事情不明,莫要冲动。”
  楚煜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
  他端起酒盏轻饮一口,笑容挂在脸上,丝毫不在意娄至等人的怒火和审视,目光在两位叔父之间逡巡,短暂停留在松阳君脸上。
  “仲父,盒中之人乃是洛城主簿,设计行刺于我。就戮时言之凿凿,道刺杀是仲父指使。”
  “血口喷人!”
  松阳君勃然大怒,大掌拍在案上,酒盏银盘随之震起,发出一阵磕碰声。伺候席间的婢女受到惊吓,差点抱不足酒壶,使得酒水洒出,溅湿了松阳君的袖摆。
  婢女大惊失色,立即俯身在地,因恐惧瑟瑟发抖。
  松阳君无暇理会她,目光迎上楚煜,又毫无遮掩的看向越侯,硬声道:“我行事向来正大光明,绝不使鬼蜮伎俩。此人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斩首便宜了他,真该千刀万剐!”
  松阳君满面怒色,一番话掷地有声,杀气腾腾。
  他承认不喜楚煜,没有伪做和睦,也没口口声声欢迎他归国。但他从未派人行刺,同娄符更无半分瓜葛。
  娄氏忠于越侯,满朝皆知。
  娄符若是自作主张且罢,若是为人驱使,这个家族的忠心就值得商榷。
  松阳君从未如此刻清醒。
  争夺权柄是一回事,被人扣锅万万不行。
  “仲父,我也不愿相信。”楚煜故作为难,发出一声轻叹,“刺杀发生在县府,县大夫侯川及多名文吏亲眼目睹。事后还在娄符房内发现竹简,字字句句指向仲父,实在做不得假。”
  松阳君绞尽脑汁思索,究竟谁有能力驱策娄符,还要想方设法陷害他。
  突然,他眉心一跳,想到钟离君数月前新纳的娇妾。这个女人出身可不简单,她的家族同娄氏数代联姻,背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根本撕扯不断。
  一念通达,恰似拨云见日。
  松阳君茅塞顿开,恶狠狠瞪向钟离君,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钟离君暗道不妙,正要开口说话,楚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仲父,我万般思量,认为事情存疑。您素来行事磊落,绝非此等奸邪小人。娄符定是受人指使污蔑于您。”楚煜看似为松阳君开脱,实则在火上浇油,进一步激发他的怒气,“此计实在毒辣。我若丧命洛城,您必被千夫所指,百口莫辩。我若心狭被娄符之言蒙蔽,必对您心生猜忌,怨恨于您。”
  楚煜连连摇头,声音中满是怅然。随即又话锋一转:“我将此人头颅带回,专为提醒仲父,务必提防狡诈小人。还有季父,一样要小心。”
  公子煜言辞恳切,披着亲情的外纱,将挑拨离间和冷嘲热讽演绎得淋漓尽致。
  越侯侧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以为儿子是要以雷霆之势追究真凶,事情的发展却和预想大相径庭。
  殿内氏族神情各异。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紧锁眉心。但无一例外,没人相信楚煜话中的亲情,一个字都不信。
  松阳君也不信,但不妨碍他锁定目标,朝最可能陷害他的钟离君喷火。
  他必须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否则记录在史书上,别说争夺国君之位,他毕生都将背负污名。
  “楚泊,你好毒辣的心肠!”
  “仲兄,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你自幼狡猾,类似的手段还少吗?!”
  松阳君怒不可遏,悍然踹翻桌案,大吼着扑向钟离君。两手拽住他的衣领,强行将他提起来,用力掼向地面。
  “二弟,三弟!”
  越侯焦急出声,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他不停在原地捶掌,却丝毫没有上前的意图,更没召唤殿外甲士。
  趁此间隙,松阳君两度抓起钟离君,狠狠将他摔倒,拳脚相加。
  “仲兄,听我解释!”
  “不听,你这刺杀亲侄嫁祸兄长的卑劣小人!”
  松阳君握紧拳头,雨点一般砸在钟离君身上。
  钟离君起初还想着躲闪,连续被砸中腹部和脸颊,疼痛难当,终于生出火气。迅速出掌扣住松阳君的拳头,扼制他的攻势,旋即抬腿踹向他的膝盖,猛将他踹飞出去。
  “仲兄,不是我!”
  钟离君抹去嘴角血痕,不慎扯痛伤口,一阵呲牙咧嘴。
  “不是你还有谁?”
  松阳君不管不顾再次扑上来。兄弟俩拳对拳掌对掌,在大殿正中角力,竟然旗鼓相当,力量不相上下。
  氏族们接连站起身,有人想要上前,中途又停下脚步。
  国君就在上首,他们这个时候去拉架,势必要选择一方,难免被看穿立场。
  梁氏则无所顾忌。
  几名梁氏郎君快速走上前,分别把住两人的肩膀和手臂,强行将他们拉开。
  “放开!”
  松阳君尚不解气,抬腿踹向钟离君。后者以眼还眼,同样踹了过去。
  砰地一声,两人同时向后仰倒,梁氏郎君也被带得踉跄,不小心撞入席间,沾染了满身酒水。
  “够了!”
  梁氏家主一声怒叱,松阳君和钟离君同时一顿。
  梁氏郎君趁机把两人分开,并在松阳君耳边道:“君且息怒,公子煜挑拨之言万不可信。”
  目睹梁氏家主的权威,楚煜垂下眼帘,手指刮擦桌边,留下一条狭长的划痕。
  梁庄眼带轻蔑,甚至对楚煜嗤笑一声,似在嘲讽雕虫小技。他起身向越侯叠手,沉声道:“君上,公子煜顽劣,谎称遇刺挑拨叔父,理当问责。”
  不等越侯出言,梁氏的姻亲和附庸纷纷出声附和。
  “请君上严惩公子煜!”
  越侯面色铁青,同梁庄目光交锋,抓起酒盏猛掷向地,怒声道:“梁庄,你来做这国君,如何?!”
  梁氏势大,梁庄性情倨傲,习惯了咄咄逼人。
  以往这般要挟,越侯多有退让。
  今日越侯的表现出人预料,让他心中一惊。
  “君上,万万不可!”
  松阳君和钟离君了解越侯,心知他动了真怒,各自推开搀扶,叠手躬身恳请越侯息怒。
  目睹两人作为,梁庄也终于回过神来。
  迎上越侯沉怒的目光,看向在君座下奋笔疾书的史官,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即出声道:“君上,臣一时心急,请君上息怒。”
  越侯冷笑一声,竟是不予理睬,一把握住楚煜的前臂,带着他一同离开大殿。
  走出殿门时,他刻意慢下脚步,看向梁氏家主,一字一句道:“寡人仅此一子,还请上大夫高抬贵手,莫使我祭祀断绝,百年后无人供奉。”
  此言可谓诛心。
  梁庄脸色发白,近乎站立不稳。
  殿内一片寂静,氏族们噤若寒蝉,无一人贸然出声。
  唯有史官笔耕不辍,所见所闻详实记录,斟字酌句,不遗漏任何细节。
  一场盛宴不欢而散。
  氏族们离开宫廷,各自返回家中,都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松阳君和钟离君并车而行,一改宴会上的针锋相对,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看向夜色笼罩下的梁氏府邸,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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