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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188)

作者: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48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轻松 天之骄子

  长沂君绝非无的放矢。
  天子分封四百年,强国轮番崛起,期间诸多小国殒灭。
  曹军不过千乘,能坚持到今日实属不易。无视周遭危机四伏,却想要借大国相争攫取好处,当真是痴人说梦,愚不可及!
  “我非愚钝,然独木难支。满朝氏族赞同国太夫人,我亦无法。”曹伯早就无力愤怒,索性摊开手,自暴自弃道,“国将亡,我必为亡国之君,不如及时行乐。”
  看着曹伯,长沂君突然冷静下来。
  回忆他的言行,很快发现矛盾之处:“大兄,你故意激怒晋侯?”
  “是又如何?”曹伯笑得颓废,眼底浮现狠色,“国太夫人只想争权夺利,从不思国之将灭。国内氏族短视愚蠢,被楚人愚弄,信什么远交近攻。若曹国力强盛,自是无可厚非。国小地狭,连蔡都不及,此等妄想简直可笑。与其被他人利用后舍弃,莫如我主动一些,顺便送国太夫人一程,也让各家氏族知晓,梦可以做,乱做梦却会丢掉性命!”
  一番话落地,帐内再度陷入寂静。
  长沂君凝视曹伯,震惊于他的凶狠。这种义无反顾,此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
  “奇怪吗?”曹伯冷冷一笑,五官扭曲透出疯狂,“你离国之后,国太夫人突然调兵,我的妻妾和儿女都被囚困。世子中毒,解药在国太夫人手中。若我不能如她所愿,结果会如何?”
  “她怎敢!”
  “她为继妻,膝下无子,心心念念要把牢权柄。若你我死在丰地,血脉在国内断绝,她从宗室内挑选一人,宫苑前朝攥于手中,自能称心如意。”
  长沂君脸色铁青,握拳击向桌面。
  砰地一声,矮桌被砸出裂缝,他指节现出淤青,裂开两道血痕。
  “国太夫人在我身边遍插耳目,帐下之人都是她安排。她要我死,我就如她所愿。想要曹国却是痴心妄想!”
  曹伯被逼至绝境,决意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国太夫人要立傀儡,八成还想逼迫禅让,妄图以氏族窃国。他怎会让对方如愿!
  “大兄,事情或有转机。”看出曹伯的想法,长沂君脑中灵光一现,急声道,“去见晋君,我们去见晋君!”
  “什么?”
  “立誓为臣属,忠心不二,能救你我,亦能救曹国!”
  长沂君猛然站起身,踢开破损的矮桌,大步走向曹伯,一把拉起他,道:“现在就去,一切如实说清。晋君受封侯伯,能代天子出征伐,楚仅有密诏,不能宣于世人。无论天子真意如何,附晋必有生路!”
  绝境中突现生机,曹伯终不愿去死。
  之前料定没有生路,他才要同国内玉石俱焚。如今有另一种选择,他马上做出决断。
  “帐外有人监视,营内甲士不可信。”
  “无妨。”长沂君安慰曹伯,在他耳边低语数声,随即掀起帐帘,向守在一旁的阉奴使了个眼色,故作愤怒道,“速备车,我要去见晋君!”
  声音引来甲士注意,近处的帐篷也传出声响,陆续有人掀起帐帘向大帐眺望。
  长沂君无视众人,大声命阉奴备车,另一手拖拽曹伯,提高嗓门道:“大兄触怒晋君,何其愚蠢!速和我过营赔罪!”
  见状,氏族们交换眼色,立刻上前阻拦。
  “长沂君不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一人开口道。
  “拖不得!”长沂君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道,“晋君暴虐远甚传闻。我在肃州城亲眼所见,上京礼令触怒他,即被押送法场枭首,头颅挂上城墙,日夜风吹雨淋。今众目睽睽之下,大兄言行有失,岂会有好下场!”
  “其言既往不咎……”
  “糊涂!”长沂君捶胸顿足,瞪着氏族双眼冒火,“曹前有背盟,今再生事,如何能怀抱侥幸。晋法酷烈,尔等莫非以为罪只在大兄,不会被迁怒株连?”
  此言如醍醐灌顶,登时让氏族们寒颤连连。
  趁他们陷入犹豫,长沂君拉着曹伯排开人群,大步向前。
  曹伯装作不情愿,嘴里喊着“我不去”“休要拽我”“大胆”等语,脚下速度飞快,一路跑出烟尘,和长沂君冲向马车。
  甲士们见氏族不动,不知是否该阻拦,大多愣在原地。
  抓住机会,长沂君拉着曹伯进入车厢。车门尚未关闭,就连声催促阉奴:“速行,去晋大营!”
  阉奴挥动缰绳,马车冲出营门。
  氏族们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对,马车早就扬长而去,距大营越来越远。
  “追不追?”一名氏族道。
  “追,怎么追?”另一人怒视他一眼,“让人知晓我等要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习惯了曹伯逆来顺受,陡遇今夜状况,竟然无从应对。为推卸责任,开始互相抱怨,半点没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
  晋侯大营内,一只信鸟穿过夜风,飞向灯火辉煌的大帐。
  马桂举臂接住信鸟,躬身进入帐内。
  林珩刚刚沐浴过,洗去一身风尘,披衣坐在屏风前。长发没有梳起,随意散落在身后,发尾犹带着湿意。
  “君上,是蔡地送来。”马桂解下信鸟腿上的兽皮,送至林珩面前。
  兽皮展开,里面是叠起的素绢。
  绢极轻薄,对火近乎透明。上面寥寥数字,内容触目惊心:青州城破,陶荣挟蔡侯,归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上,曹伯及长沂君求见。”
  林珩刚刚放下秘信,就见马塘从帐外走入,禀报曹伯和长沂君过营求见。
  “曹伯未摆仪仗,与长沂君同车。随行数名奴仆,车上没有图腾旗,也未见甲士跟随。”
  “没有仪仗,也无护卫?”林珩认真叠起绢布,一角递至灯前。看着绢被点燃,蹿起一道焰光,眸底浮现一抹暗色。
  “回君上,其行色匆匆,貌有仓惶,状似在奔逃。”马塘如实道。
  营地就在身后,国君却要逃命,任谁看来都会觉得荒谬。
  然而现实就是这般匪夷所思。
  营地内充斥国太夫人耳目,氏族多存有异心,无一忠君。于兄弟俩而言,国君大帐无异于龙潭虎穴。
  夜奔晋侯大营,向林珩求助是唯一的生路。
  成则逃出生天,有机会夺回权柄;败则失去所有,国祚陨灭,自己也会命丧黄泉。
  曹伯抱定必死之心,一度陷入绝望。突然绝处逢生,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甘愿冒险。
  长沂君与他一般无二。
  鉴于曹伯的遭遇,两人撇下护卫,身边只有几名忠奴,以免被人钻空子,使出逃计划功亏一篑。
  兄弟俩如惊弓之鸟,除了相伴多年的忠仆,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马车抵达晋侯大营,立即被守卫拦截。
  车门推开,火光照亮两人的面孔,获悉他们的来意,甲士不敢专断,立刻禀报营内。
  为防有诈,马塘亲至营前,看清两人的模样,听他们简单说明来意,心中吃惊不小。
  “长沂君言有要事,故来求见君上。”
  听完马塘转述,林珩没有出声,沉默看着绢布化为灰烬。
  掌心拂开落在桌上的碎屑,指腹捻了捻,摩挲着残余的热度,思量曹国可能的变故,发出一声轻笑。
  “连夜过营怕是被逼至绝境。既如此,寡人理当见上一面。”他抬眸看向马塘,一缕黑发滑过肩头,覆上衣领的花纹。发丝散落,恰好遮住玄鸟的单目,“请曹伯和长沂君至大帐。”
  “遵旨。”马塘领命,弯腰行礼后退出大帐。
  马桂留在帐内,从炉上执起铜壶,向盏中注入热水。又从架上取来蜜罐,打开后舀出一勺,冲入冒着热气的盏中。
  盏中泛起浅色,似流动的琥珀。
  不多时,一股香甜的气息萦绕鼻端,缓慢在帐中飘散。
  林珩触碰杯盏,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凝视映在帐上的暗影,微微有些出神,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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