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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135)

作者: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48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轻松 天之骄子

  袖摆拂过桌面,焰舌蹿升,热度舔舐簪身,他却漫不经意。直至指尖泛起殷红,他才放下铜簪,碾压着手指,痛觉近似麻木。
  “父君终究心软。”
  想到下毒的国太夫人,楚煜垂下眼帘,却掩不去眸底冰冷的杀意。
  “父君被毒所害,终日备受煎熬,您何得死得干脆?”
  红衣公子再次拿起铜簪,缓慢刺入灯盘之中。
  火光跳跃,照亮刺绣图腾的衣领。墨色长发缠绕领口,浓重的色彩在光中交叠,极致的夺目,晕染出致命的阴鸷森冷。
  暗夜中的肃州城不见星月,天空被乌云遮蔽。千里之外的禹州城却是皓月当空,繁星闪烁。
  月光如水,清冷的银辉洒落越侯宫,通往幽室的宫道上亮起火光。
  一名侍人手持火把行走在前,单手捧着一只黑漆漆的木盒。两名壮妇跟在他身后,脚步匆匆穿过宫道,登上青石铺设的台阶。
  幽室前,守门的宫奴见到来人,迅速退至一旁。侍人打开挂在门上的铜锁,推开紧闭的木门。
  室内一灯如豆,光线昏暗。
  国太夫人枯坐在灯前,灰白掺杂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如稻草一般杂乱干枯。
  “国太夫人,公子有命,您需每日服药。”
  侍人潦草行礼,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两名壮妇大步走上前,熟练地抓住国太夫人,牢牢按住她的肩膀。
  “大胆,你敢放肆!”国太夫人怒斥侍人,双眼几要冒火。
  侍人不以为意,打开捧在手里的木盒,取出一只陶瓶,利落地拨开瓶塞。
  他单手捏住国太夫人的下巴,翻转瓶身,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药汁尽数灌入国太夫人口中,不漏一滴。
  灌完药,侍人晃动两下瓶身,满意地收回盒中。
  壮妇松开手,国太夫人倒在地上,不断抓着喉咙,身体因痛苦痉挛。
  侍人袖手看着她,冷漠道:“公子言,君上毒入肺腑,彻心彻骨,国太夫人乃始作俑者,理应感同身受。今日毕,仆明日再来。”
  话音落地,侍人转身离开,壮妇紧随在他身后。
  宫奴不敢探头向内望,迅速关门挂上铜锁。
  房门遮去星月,室内重归昏暗。
  国太夫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指甲抓划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迹。她不断喘着粗气,眼底充血,充斥恨意的声音在室内流淌,仿佛浸染毒汁。
  “公子煜,残佞狼行,定然血脉断绝,永无祭祀!”


第八十九章
  天明时分,云收雨霁。
  旭日东升,火红的日轮跃出地平线,晨光投向苍茫平原,蒸干地面积水,氤氲开大片朦胧的白雾。
  肃州城门大开,伴随着城头的鼓声,排成长龙的队伍鱼贯入城。
  沉寂整夜的街坊恢复喧闹,一夕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道路上车水马龙。
  商坊前,数名甲士一字排开,脚下摆着藤筐,里面装得满满登登,不掀开蒙布也知是晋国的尺、秤等器具。
  几人身后竖起圆柱,比初时的数量增添一倍。
  柱上清晰刻有文字,专门向市货之人宣扬城中律令,以及违律者要遭受的惩罚。
  “缺斤少两者,罚。以次充好者,罚。坊内偷窃及抢夺者肉刑。”
  一名主事袖手站在柱下,大声朗读圆柱上的文字。
  四名文吏分在他左右,身旁立有高过膝盖的木箱。箱盖敞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刻字的木牌,专门发给入坊的商人。
  随着入城的人越来越多,商坊前开始大排长龙。
  眼见日头渐高,主事估算一下时间,抹去额头浮出的油汗,唤来一名仆役,命他去官舍内传话:“事忙,速来三人。”
  “诺。”
  仆役不敢耽搁,领命后飞跑而出,抄近路穿过小巷,碰巧经过百工坊。
  和平日里的热闹不同,今日的百工坊格外冷清。
  全副武装的甲士出现在坊前,甲长一声令下,上百名甲士分散开,封堵建筑全部出口。另有军仆手持棍棒列队,将百工坊团团包围。
  五名甲长按刀在前,冷视门内冲出的主事。后者不明所以,见这一幕心惊胆寒。有心上前询问,当场被架起的长矛阻拦。
  矛身倾斜,锋利矛头直抵面门。
  相隔不到半寸,锋利的矛尖映入瞳孔,寒光刺痛双眼。
  “这是为何?”
  主事惶惶不安,匠人们心惊胆颤,更不用提坊内的仆役和奴隶。
  众人情绪陷入焦灼,气氛一片肃杀。
  一名主事眼珠子转了转,悄无声息退到人后,示意一名匠人附耳过来,低声道:“去找豆翁,请他速来!”
  百工坊突然被围,甲士杀气腾腾,军仆眈眈虎视。
  遭遇突来变故,匠人六神无主。主事小声传话,他来不及多想,立即转身奔向坊内,去找主事口中的豆翁。
  近处的军仆捕捉到异样,马上上报甲士。甲士请示甲长,询问是否要立刻拿人。
  “不急。”甲长手按佩剑看向藏在人后的主事,眼底充满冷色,“先盯着他,等候郎君。”
  “诺。”甲士领命,转身返回门前。
  军仆目如铜铃,紧紧盯着人群后的主事,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主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切被人看在眼中。察觉到刺在身上的目光,他难免有些后悔,暗道不该病急乱投医引来更多注意。
  “冶度,事情未明,不必惊慌至此。”另一名主事看到他的模样,以为他惊惧过甚,好心出言宽慰。
  “确是。”冶度干笑两声,告诫自己不要惊慌,可惜收效甚微。
  在他们身后,匠人脚步飞快,风一般穿过走廊。
  找到豆翁所在的偏房,发现房门紧闭,门内隐隐传来争执声,他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推开房门,大声道:“出事了!”
  室内陡然一静,争执声戛然而止。
  “出了何事?”出言之人年过花甲,一张硬朗的国字脸,浓眉虎目,面容刚毅。他脖颈粗壮,肩宽背阔。两只衣袖挽起,现出肌肉虬结的强壮手臂。
  他便是豆翁,家族专为晋侯铸鼎,技艺代代传承。如今摆在宫门前的刑鼎便是由他亲手铸造。
  因有铸鼎之功,豆翁在百工坊地位超然,远迈所有匠人和主事。
  百工坊被围时,豆翁正和几名大匠商议铸会盟鼎。几人就是否参考晋烈公旧例争执不下,实在太过于投入,自然忽略了坊外的动静。
  不想讨论正激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满面惊慌的匠人闯入室内,打断了几人的商讨。
  “甲士围坊,不许任何人出入!”工匠脸色煞白,惊恐万状,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
  “怎会如此?”
  以豆翁为首的大匠们都是一惊。
  “事情千真万确,主事冶度命我来找豆翁,望能有解决之策。”匠人一口气说完,满怀希望地看向豆翁。
  “甲士围百工坊,定是事出有因。我不过区区匠人,能有何解决之策?”豆翁一边说,一边快速收起桌上的兽皮和竹简。
  另外几名大匠交换眼色,各自以最快的速度清点箱笼,全部落锁。随后走出偏房,结伴去往坊前。
  几人的家族世代为匠,自幼时起就随父祖入坊内学习。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历经三朝,见多波诡云谲,风风雨雨。
  今日之事透出蹊跷。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甲士围坊,这般大动干戈,事情定然是非同小可。
  大匠们若有所思,脚下丝毫不慢,很快来到前院。
  几人同时出现,匠人和主事纷纷让路,转眼间清出一条通道。
  百工坊外,马蹄声由远及近。
  立在门前的甲士同时侧身,整齐向后退,让出可容骑士通行的空间。
  两名黑骑穿过队伍,在坊前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嘶鸣。马蹄落地溅起泥水,落到台阶和匠人脚下,散落大大小小的泥点。
  骑士之后,一辆囚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车笼四面拆卸,当中撑起一只木架,架上钉有横木,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被捆在架上,低垂着头,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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