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157)
“和这把刀一起,刀柄上裹着鲜血写就的纸条。告诉我接下来的所有行动计划……我以为是同伴。”
“什么时候收到的?”阿尔文说。
“第二天晚上。‘炽之刀’死的那天。”莉莉答。
贺逐山接过小刀,反复打量。
他抬眼和阿尔文对视,眉毛微微一挑,阿尔文立刻知道,这把刀和贺逐山的匕首一样,不属于副本,是玩家私自携带的非法武器。
游戏之外,暗流涌动远比游戏本身更加诡异。
贺逐山没说什么,将刀放在桌上。
“你猜的没错,是一种献祭之术。”莉莉笑了笑,“似乎是从某本古书上摘录下来的。用的是古拉丁文,我一开始还没读懂。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修女室里有修女的相片。”贺逐山答,“至少十五年前,收养记录上的签字就是莉莉和安娜了,但那张摄于年初的相片上,你们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系统不会放置无意义的道具。”
“游戏结束了。”莉莉耸肩,“杀了我和她,你们就可以离开副本。”
“我说过了,你不是‘鬼’。”贺逐山说,“血案凶手也不止修女两个。”
众人视线落在不远处,依旧处于昏迷的神父身上。
“他不是神父,”贺逐山说,“真正的神父是……艾德里安。”
贺逐山话音落下的瞬间,0123和“神父”头顶忽再次浮现出文字。
神父的“【Oguz-亚瑟·神父】变作“【Oguz-亚瑟·逃兵】,0123的“【0123-?·?】”则不断闪烁,下一秒,前一个蓝色的“?”变作“艾德里安”,后一个“?”则为“真神父”。
“他是……假扮的神父?!”元白有些震惊。
系统响起冷淡的提示音:“玩家0123完成身份解锁。”
“按照传统,有身份的主教死后会埋在各地区大教堂地下,圣殿的地砖上刻满名姓,那就是神父们的长眠之地。许多石刻都因岁月流逝稍显模糊,不过,有些还很新。其中有一块的名字是‘艾德里安’,未记生卒,我猜,是为仍在世的现任主教准备的。”
“为了表达对神父的敬意,人们往往会让他们手持圣十字下葬。圣十字往往是黄金所制,而战争时期……黄金是最保值的货币。”
“于是,一个晚上,月黑风高夜,九死一生的逃兵亚瑟翻山越岭,意外闯进这座教堂。我无从猜测他的内心活动,总之,他想撬开地砖,盗走圣十字,换取一大笔钱……然而意外被真神父艾德里安撞破。他只好杀死艾德里安。”
两人在地下室触发的线索被投放在众人面前。
“但很快,神父的养子,也是他的辅祭员,本发现了艾德里安的尸体。你身上的十字架,和神父身上的一模一样。相比是本受洗礼时,神父作为长辈与神职员,送他的意义非常的礼物。”
贺逐山把带血的十字架丢给元白。元白握在手里,觉得它无比冰凉。
“本喊醒了教堂里所有人,试图阻止凶手,但他们都不是穷途末路的暴徒的对手。本最后寄希望于修女——”
那抹黑色的衣角正是修女的修女服。
“但修女在看到逃兵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决断。与其和本一起惨死逃兵刀下……不如和他做一笔交易。”
“战争时期,物资最关键。教堂虽然受法律保护,任何军队都不得屠杀神职人员,但没有食物,修女一样会饿死。我猜,逃兵一定有某种门路,能够弄来牛奶和面包……而对逃兵来说,永远东躲西藏是不现实的,处处都有岗哨,处处都要查验身份,而一旦被发现,逃兵的下场只有一个,立处决。那么,他一定会选择假扮神父,和修女一起,继续维持教堂和平的假象,等待战争结束。”
“所以逃兵必须确定教父的养子不会走漏风声。他一定尝试过杀人灭口,但被修女阻止了。修女们需要新鲜血液来维持她们的献祭之术,所以让逃兵在男孩身上发泄过愤怒后……她们挖去了他的眼睛、割断了他的舌头,切掉了他的耳朵……他唯一的功能就是造血。为修女源源不断提供血液。”
“他们原以为日子便会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下去……直到布兰特和诺亚忽然闯入教堂。直到……我和路易斯,两个该死的军官,忽然在这里歇脚。”
“两个孩子都信教,军官也一定会仔细检查教堂、对所有神职人员例行盘问。为了扮演好神父,逃兵不得不连夜学习拉丁文——所以圣经上有密密麻麻的标记,但真正虔诚的教徒绝不会在圣经上写字,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亵渎。”
“四人便在教堂里住下来,修女和逃兵为布兰特治病。不过我很怀疑他们的治疗是否有效……我倾向于相信,他们从未打算治好这个男孩。”
“神父……不,逃兵经常来和布兰特说话,”格林说,“他每次都让布兰特喝药。那是一杯透明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水,我当时便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药……毕竟布兰特受的是外伤,他更需要破伤风与青霉素。而且逃兵对他过于亲昵了……总是动手动脚的。这是我们今天触发的线索。”
“因为逃兵喜欢男孩。”贺逐山淡淡地说,“是后天环境导致的生理性取向,在军队中相当常见。”
“如果不是军官意外到来,被拴在地下室的应该就是本了。”元白用眼神默默地求贺逐山不要盯着他说这话。“不过两个军官……让逃兵的计划推迟了。”
“真是各怀鬼胎啊,”贺逐山勾了勾嘴角,“女孩诺亚害怕军官发现男孩的真实身份,假神父担心同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狡猾的逃兵,修女们恐惧妖术被察觉……但这两个讨厌鬼呢,他们早就看出男孩是个B国人,但他们不想戳破这些谎言。因为他们厌倦了战争。”
“瓦/尔/特P38手/枪配备的鲁格子弹容量为8发,弹匣内只剩5发。那3发结束了军官和布兰特的生命……开枪的人正是神父。”
“这都只是你的推测,证据是什么?”
“请挖开教堂后方的花圃吧,那儿立着一具十字架。就在农奴的小屋背后,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
“会有什么?”格林拿上铁锹,好奇地问。
“挖开你就知道了。”贺逐山喝了口热茶,余光瞟着阿尔文与格林一同离开。
“如果我不是‘鬼’,那是谁……交给我那把刀,试图误导我的判断?”
等待的时间里,“挽茶”忍不住发问。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汉斯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呢,艾德里安?”
0123正在包扎小臂,他在保护元白时不慎被假神父刺伤。闻言,少年微顿,眼睫颤了颤,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少许脆弱:“你依旧不相信我吗?”
“我可没这么说。”贺逐山习惯性摩挲无名指,不过,这是在副本里,没有阿尔文送他的那枚银戒。他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忽露出一个艳丽的、狐狸一样的笑:“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你可救了我家Qin一命呢。”
“你们是朋友?”0123继续缠绷带。
“不是。”
元白头顶冒出几根黑线:“……”
但0123忽然抬眼,认真地问:“那你会看他去死吗?”
贺逐山不答,反而平静回问道:“你会让他死吗?”
谜语般的对话让元白一头雾水,尤其在这对话貌似与自己有关的情况下。幸好格林与阿尔文在这时归来,怀里抱着个覆满泥土的旧铁箱。
“里面是什么?”
“日记。”贺逐山说。
“又是日记啊,”元白大叫,“这鬼游戏能不能有点新意?什么人才会天天写日记啊!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