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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8)

作者:一碗月光 时间:2020-02-05 11:24 标签:天作之合 成长 青梅竹马

  宣禾没说话。
  谢呈现在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有点慌:“哥我……”
  话没说完,宣禾猛地将他朝前一拉,死死抱住了。
  谢呈有点懵,他被宣禾箍得喘不过气来,忘了自己要认错。
  半晌,只听到宣禾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小呈对不起,是哥没有保护好你跟麦子。”
  谢呈从宣禾肩头露出一双眼睛,抬起目光去看周讲于,周讲于朝他竖起食指,“嘘”了一下。
  等宣禾放开谢呈,周讲于才说:“哥,他俩都不省心,你要是保护不过来以后我帮你保护谢呈好了。”
  宣禾笑了笑,在谢呈头上摸了摸:“好啊。”
  谢呈嘟囔:“滚吧,谁要你保护?你只会添乱。”
  宣禾舒了一口气:“那你俩互相保护吧。”
  周讲于“嗯哼”了一声,宣禾说:“我去看看麦子,周周今天在我家睡还是回去?”
  谢呈没说话,一双黑眸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沉静。
  不等周讲于回答,宣禾边上楼梯边叮嘱:“在我家睡就赶紧洗澡去,明天第一天上课不能迟到,你得负责把小呈叫起来,不可以再赖床了。”
  “得令!”周讲于应。
  他飞一样,一步几大阶地跳下楼来,一把揽住谢呈脖子:“小呈子,伺候爷洗漱去!”
  谢呈随手给了他一拐子。
  家里屋子挺宽,两层,下面是带两间厢房的堂屋、厕所、浴室跟厨房,还有酒厂,一个露天的台阶上去是晒楼,晒楼两边分别是四间屋子,屋子前面一条走廊,廊檐下撑着石柱子。
  宣禾的屋跟宣麦的挨着,中间隔着装粮食的杂物间,另一边是谢呈的。谢呈爸妈的屋子在楼下。
  乡镇旧屋大多宽敞,这房子是洛花镇很常见的制式,是两家人在九十年代前后合力建的,砖瓦结合,说像平楼又留着点老式瓦房的气质。
  长大后的谢呈久离家乡再回来,重新审视过这里,觉得这屋子设计得乱七八糟,却带着五谷的干燥气息和酒香,是真正的,属于洛花的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谢呈洗完澡上了楼,专门绕到了宣麦那里,他从窗户边望进去,看到宣禾坐在床边,宣麦已经睡着了。
  宣禾抬头看到他,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去睡觉,谢呈才看到宣麦抱着他一只手臂。
  看来是吓了一晚上,等宣禾来才睡着的。
  谢呈站了一会儿回自己屋,开门就看到周讲于仰躺在床上,他双臂枕在脑后,一只脚支起来跷二郎腿,嘴里念念有词的。
  谢呈仔细听了两句,原来是在唱歌。
  唱得比念的难听。
  周讲于大喇喇睡在最中间,谢呈问:“土匪吗你周讲于?这四仰八叉的让我睡哪儿?”
  “爱睡哪睡哪咯。”周讲于拍拍自己的肚皮,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床比我的软。”
  谢呈揪起椅子上一个枕头,想也不想就砸下去:“我的床!”随即扑到他身上去揍人。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周讲于以前只在谢呈家住过一次,也是兰姨不在家的时候,谁知道半夜两个人抢被子打起来了,最后还是谢呈去跟宣禾睡才了的事。
  虽然进了九月份,但暑气还没过,少年人火气旺,洗完澡还是得打赤膊。
  两个人互殴了几下,身上又起了汗。
  谢呈觉得后颈子上一阵刺痛,但是没声张,周讲于却回手就去掰他脖子,这一次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正扭打在一起,周讲于听到这声顿了顿,谢呈趁机掀翻他坐起来,压着嗓子说:“等下把麦子吵醒了!”
  周讲于被推得躺在床上,大张着双臂表示停战,又拽着谢呈手臂起身,顺势就去摁他后脑勺。
  谢呈挣了一下没挣脱,周讲于在背上掴了他一下:“别动!”
  “我看看。”他说。
  谢呈粗粗出了一口气,低了头。
  周讲于借着台灯光去检查,看到他后颈上几条指甲印,破了皮,红得厉害,“啧”道:“麦子这手劲儿,跟小钝刀似的。”
  谢呈笑了笑,挥开他手,下床去摸了个矿泉水瓶子来,递过去:“帮我搽一下。”
  “什么?”周讲于接过来。
  谢呈盘腿上床,简单地应:“高度白酒。”
  周讲于眉毛一挑:“得疼死了吧。”
  谢呈埋头:“让你搽就搽,鬼大一点子疤,废话这么多?”
  周讲于二话不说,把酒朝窝起来的手心一倒,报复似的,一把就捂在了他后颈子上。
  谢呈抖了一下,没出声儿。
  酒顺着脖颈流到锁骨处,冰冰凉凉的,但是周讲于覆在后颈上的手心温热,把那点子酒气焐热了。
  连香味也热了似的。
  “疼就喊,演什么宁死不屈的英雄?”周讲于说。
  谢呈沉默着,本来想骂他乱用成语,但是想了想又懒得说了。
  周讲于骂了句什么,放开手替他扇了扇。
  最开始那一下疼得极其尖锐,忍过之后就没什么痛感了。
  感受到周讲于手掌掀起的一点风气,谢呈突然觉得有点累,不管不顾朝床上一倒。
  闭眼就睡着了。
  周讲于目瞪口呆地看着人歪下去就没起来,还以为是晕过去了,吓得伸手要去掰他肩膀。
  谢呈迷迷糊糊地甩了他一巴掌,扯过被单把自己裹住。
  “靠!”周讲于惊讶。
  知道他能睡,但没想到这么能睡。
  周讲于顺手把酒瓶子放在书桌上,抓了一把头发,想了想不甘心,最后隔着被单,在谢呈屁股上狠狠回敬了一巴掌。
  第二天是被周讲于摇醒的,谢呈眨眨眼,反身拉过被单盖住头,周讲于在他腿上踹了一脚:“猪!”
  一直到宣禾做好了早饭谢呈才起床。
  宣麦一直是自己上学的,只是昨天报名要交学费才宣禾去送。照着平时的习惯,宣禾先走,然后是宣麦,谢呈又落在后面收拾。
  周讲于虽然不喜欢上学,甚至偶尔逃点自习课去打游戏,但他不喜欢迟到。催了几次也不见谢呈着急,他于是抱着手臂站在旁边,一脸不耐烦地看谢呈。
  谢呈一边慢吞吞地洗脸,一边瞥他:“等不及就先走啊。”
  “你他妈半夜偷鸡去了?”周讲于问。
  谢呈把洗脸帕丢回架子上,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偷鸡也没有摸狗,干正事儿去了,可累。”
  看谢呈做事能把人急出毛病,周讲于有点冒火,三下五除二剥开一个鸡蛋,抬手就朝他嘴里塞:“干你个大头鬼!睡得跟猪一样。”
  谢呈被塞了满嘴的蛋黄,好半天才拍拍胸口咽下去,说:“真的干正事儿去了,你睡着了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废啊今天只码了一千我明天努力┭┮﹏┭┮
我的日更大业怎能被生活绊住!

  ☆、电话

  周讲于有点诧异。
  谢呈手里抓了根玉米,把书包朝背上一甩就走,周讲于提着书包跟上去:“喂,什么意思?你干什么了?”
  “真想知道?”谢呈回手拉门。
  周讲于眉毛一挑:“爱说不说。”
  谢呈耸耸肩,闭嘴了,专心地啃玉米。
  晨光熹微,两个人迎着斜斜的光朝巷口走,周讲于明知道谢呈在瞎说八道,但还是忍不住:“告诉我。”
  谢呈侧头看他,啃了一大口玉米,说:“知道高粱要发酵吧?”
  “知道。”周讲于应。
  谢呈垂眼,睫毛遮了大半眸子:“高粱发酵其实不是自己发酵的。”
  周讲于皱着眉。
  他眉毛浓且形状锋利,这样皱起来显得眼窝更深了些,从谢呈的角度看过去,光影虚笼下的他鼻梁笔直,目光垂下的时候带点凛冽气,几乎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同龄少年。
  谢呈两下啃完玉米,把棒芯朝旁边垃圾堆一扔:“高粱发酵大部分时候是在半夜,其实都是小精灵在不停搅拌,一宿一宿的可辛苦,我要指挥他们工作,也挺辛苦的。”
  周讲于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嗤笑一声,骂了一句:“谢呈你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谢呈拍拍手,极其认真地看着他:“真的,要不然酒不香。”
  他表情太严肃,眼神又诚挚,周讲于于是愣了一下。
  趁着这一刻,谢呈上前一步,摸了摸他袖子,摸完转身就走,走得飞快。
  周讲于犹疑地低头,看到校服上几个手指印,“靠”了一声:“谢呈骗人的狗!”随即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两个人一路飞跑,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铃声正好响起。
  一前一后踩进教室,马知力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张丽站在他旁边,正拿着英语书在领读生词。
  一看到人马知力就指指窗外,示意他们先别进来。
  谢呈看了周讲于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九十度转个身,又一前一后地出,到了走廊上站着。
  马知力出来的时候周讲于抬了脚,正打算去踹谢呈,谢呈侧身也是一脚,马知力清了清嗓子,两个人于是放下动作站好了。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马知力说。
  周讲于立马应:“没有啊马老师,打铃的时候我们已经进教室了,除了我的右脚。”
  马知力指指他,周讲于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马知力转头看着谢呈,有点无奈:“谢呈,虽然不当班长,但你是年级第一,不能给大家做一个表率吗?”
  谢呈低头不说话。
  周讲于清清嗓子:“马老师,谢呈每天很累的,晚上学习睡得又晚,早上事情也多,才会这样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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