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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5)

作者:一碗月光 时间:2020-02-05 11:24 标签:天作之合 成长 青梅竹马

  周讲于叹:“麦子真厉害!上次我听三胖说巷子里的小男生都不敢跟她玩儿了,隔壁街有个不信邪,后来被麦子赢光了弹珠还欠了一堆,哭着回去的。”
  谢呈不声不响走过去,把书包往石桌子上一甩,宣禾就笑:“哎哟小祖宗,你扔炸/药包呢这马上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又招招手:“周周来。”
  “今天不酿酒吗哥?”周讲于也走过去。
  宣禾点点头:“堆酵池里了,暂时没什么事儿。”
  听他们俩随意扯了几句,谢呈心里的火气散得差不多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一跟周讲于讲话就火大。
  没一会儿他平静下来,拿过挂历帮着裁边。
  宣禾跟周讲于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书包了一半,突然有人敲敲院门:“打酒。”
  谢呈抬头,看到耿川站在院门口:“耿川哥。”
  九月一号,大晴,天空比盛夏的时候要高,好像光线也变得松散了些,葡萄架下的白亮被叶子切得零碎。
  宣禾坐在斑驳影里折纸,并不抬头看耿川。
  他的侧脸很平静,但跟谢呈见过的其他人的平静都不一样,就好像宣禾坐在哪里,哪里就自成一国。
  旁边周讲于叮嘱了一句什么,谢呈没听他的,下刀正好纸没裁好,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耿川坐到桌边,宣禾才抬眼瞅他一下:“又跟谁打架了?”
  “没打。”耿川笑眯眯地应。
  宣禾下巴轻轻一抬,眼睛在光照下半眯着。
  耿川摸摸那条疤:“半夜睡迷糊了去放水,磕水池边了。”
  宣禾把手里的书一推,站起身来:“小呈跟周周饿不饿?我去给你们煮点面条。”
  耿川坐着看两个小的吵了一会儿,也起身去了厨房。
  “你就是笨你不承认!”周讲于骂谢呈。
  谢呈反唇相讥:“你聪明,你最聪明了,不聪明怎么考第三呢?”
  周讲于“切”了一声,还准备要反击,谢呈腾一下站起来。
  周讲于抬头,手刀一亮摆了架势:“干嘛?要打架?”
  “喝水。”谢呈说,“跟你说话真是白费口水。”
  周讲于不屑:“我求着你跟我说了?”
  谢呈穿过院子,朝最那头的厨房走过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耿川说:“以为你不理我了。”
  宣禾应:“为什么不理你?”
  “因为……”耿川起了个头却没接着说下去,“我破相了没?”
  宣禾笑了笑:“没有,耿大侠再世潘安。”
  厨房里沉默下来,谢呈听到水滚开的声音,鬼使神差的,他没立即进去。
  两秒之后听到耿川低声说:“再好看也没你好看。”
  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谢呈一时之间没有理解到,他还在思考“再世潘安”是什么东西。
  宣禾再开口时声气淡淡的,但是谢呈却听出了压迫感:“耿川,咱俩从小学一年级就同班,到现在多少年了?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你也清楚我做事情的习惯。有些话你说过一次我能当是玩笑,但是你要再这样胡说八道,真的就是在逼我放弃这么多年的朋友情分。”
  “对不起。”耿川说,“但是宣禾,你这要挟没什么用,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当朋友。”
  

  ☆、伸手

  谢呈后知后觉地想起耿川前面那句话,他知道宣禾有点生气了,但依然没找到理解他怒气的途径。
  他回头看了一眼,周讲于背对着这边,埋头还在裁纸。
  两秒之后,出于谢呈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心理,他轻手轻脚地退回了院中。
  没了葡萄架的遮挡,初秋的阳光从天上肆意地泼洒下来,照得人眼前发晕。因为不小心偷听了别人的谈话,谢呈心跳剧烈。
  人突然就有点迷茫。
  坐回石桌边去的时候周讲于立马抬头,谢呈说:“看什么看?戳瞎你的眼。”
  周讲于白眼一翻,两厢彻底无话。
  没一会儿宣禾端着两碗面出来了,周讲于闻着香味转头,颠颠地跑过去接过来:“哥你们不吃?”
  “吃过了。”宣禾应,“你们俩看家,我出去一趟。四点之前妹妹没回来就去找找,明天要上课了,不能再野了。”
  “去哪儿?”谢呈立马问。
  周讲于边吃边含糊地打岔:“你管呢?我就从来不管谁去哪儿。”
  没等谢呈反驳,宣禾笑了笑:“你俩不能打架。”
  他说着转身要出院门,耿川看了看他的背影,笑着朝两个小的摆摆手,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平时谢呈总爱问谁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每次宣禾都一定会说清楚,这一回他却避而不答,谢呈捏了捏筷子,皱紧了眉头。
  宣禾有不能告诉自己的事,谢呈觉得有点不妙。
  吃完面谢呈洗了碗,周讲于继续在包书皮,一边做一边嘟囔着什么。
  他明明知道怎么折纸,看宣禾做的时候也那么容易,自己做起来却老是不趁手,不是这里歪了就是那里鼓了。
  “唉!怎么回事儿?”周讲于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怎么这挂历在咱哥手里就那么服帖?”
  “谁跟你咱哥?”谢呈说,“那是我哥!”
  周讲于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他情绪不好,问:“你怎么了?你哥那么大的人了,你担心什么?”
  谢呈看着周讲于,抿抿唇。
  两个人在院子里坐太久,额头上都带了点汗,他随手抹抹额头:“没有,担心被狗咬了的英语作业。”
  周讲于竟然没生气,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没接着说这事情,转而开始策反:“谢呈,你想不想打游戏?我教你,包教包会!”
  “不想。”谢呈直截了当,“也不去。”
  周讲于立马站起身来:“那我自己去了。”
  谢呈没吭声儿,就那么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说:“那你去吧。”
  周讲于本来打算等他一开口就直接跑,这一下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跑了。
  “随你吧。”谢呈无精打采地低头,随即趴在桌上,左手在挂历面上一下一下划拉着。
  那上头是一双大鲤鱼,鱼鳞上涂着金粉,手再抬起来,指尖就染上了亮晶晶的颜色。
  周讲于撇撇嘴,重又坐下了:“我真是欠你的。”
  谢呈生得白,黄铜色在他指尖扎眼得很,也分不清是阳光亮还是粉末亮。他抬手想抹掉,谁知那金粉跟在皮肤上生了根一样,搓了几次都搓不干净。
  周讲于骂了一句“蠢”,一把扯过他手,过分用力地在他食指尖上挼。
  谢呈觉得有点疼,心觉他在报复自己,但是没说话。
  搓了一会儿,周讲于看那金粉真的揉不干净,干脆作势要去舔。
  “滚!恶不恶心你?”谢呈一把抽出手,起身去水池边洗手。
  周讲于哈哈大笑:“恶心的就是你!”
  两个人都笨手笨脚的,懒懒散散边做边玩儿,书皮包好已经快四点,宣麦还没回来。
  谢呈进厨房去烧水顺便淘米,打算水开了就去找人,没一会儿却听到外面周讲于在问:“麦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手里的瓜瓢一扔,谢呈忙慌慌跑出去,看到周讲于正在检查宣麦的手,那细嫩的小臂上不知道被谁掐的,青紫了一片,还有几条红痕。
  “疼不疼?”谢呈急忙问,“跟谁打架了?”
  宣麦没说话也没哭,只朝前跑了两步扑在他怀里,谢呈弓着腰搂住人,抬头看了周讲于一眼。
  周讲于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情。
  “麦子乖,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谢呈一边哄一边问。
  宣麦一直沉默着,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开口,但是抱着谢呈的手收得死紧,她踮着脚使劲吊着他脖子,指甲掐在他后颈子上,好像要陷进肉里去。
  刚开始谢呈还觉得疼,到最后都麻了。
  一直到宣禾回到家,两个人也没从宣麦那里问出什么来。
  宣麦今年刚八岁,看上去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但是谢呈常常觉得她心里想很多事情,远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活泼。
  甚至都不像是个孩子。
  宣禾看到宣麦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神色还是如常,反而在安慰周讲于和谢呈:“没关系,小孩子嘛,打打闹闹正常的。就跟你俩一样。”
  他叮嘱了谢呈几句,转头去牵宣麦:“麦子跟哥去草楼。”
  谢呈的爸是个泥水匠,常年在外做工,他妈妈宣芳玲就算在家也是几头忙,河边集市上的酒铺子要管,酒厂要开,还有河边的一亩田种着,就算请了老谢帮工还是没什么闲暇。
  谢呈跟宣麦从小都是宣禾在管。
  大孩子带小孩子,宣禾硬生生被逼得家务、酿酒、下地,什么都会。
  小的两个都还算省心,但毕竟是有不懂事的时候,偶尔就要闹别扭或者犯点错,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宣禾就会带他们上草楼讲话。
  草楼就在酒厂最里头,搭个木扶梯就能上去。
  楼板上堆的全是旧木头,等过段时间割了稻子晒了草,里面就会被扎成捆的干稻草塞满。
  稻草堆虽然毛毛剌剌的,但是蓬松无比,还带着阳光跟稻子的香气,躺上去会觉得浑身都变轻。
  直到刚才宣禾说带宣麦去草楼,谢呈才突然想起来,宣禾已经好两年没带他上过草楼了。
  也不知道是宣禾没空跟他讲道理了,还是他太久没犯过错了。
  周讲于看着宣家兄妹俩下了酒厂,转头问谢呈:“谢呈,你舅舅跟舅妈?”
  谢呈在原地站了半天,最后平静地应:“你不是知道吗?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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