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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日学习计划(52)

作者:一碗月光 时间:2020-02-05 11:24 标签:天作之合 成长 青梅竹马

  客厅里静下来,周讲于飞快起身抱了游戏机,立马又坐回沙发角落,沉默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摁键。
  周谷安看了他一会儿,问:“小于是真不喜欢跟爸妈在一起?”
  周讲于不开口。
  孙姨收拾好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笑笑:“哪有小孩子不喜欢跟爸妈待一起的?就是跟爸妈才会闹别扭吧?”
  “没有闹别扭。”周讲于随口说了一声,而后继续沉默。
  周谷安不再问,自顾自上了楼,孙姨也回了房间。
  周讲于一个人坐在宽阔的客厅里面,面前明明摆满了厚重的家具,他还是觉得身边空旷到好像说句话都能起回声。
  半晌,他把手里的游戏机一扔,蜷了腿继续窝着,把脖颈牢牢压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天花板上的吊灯。
  没一会儿周谷安又下来了,站在楼梯口的桌边,温声说:“过来。”
  周讲于回过神,看到他手里拿了个小盒子:“什么啊爷爷?”
  “过来。”周谷安招招手。
  周讲于下了沙发,走到他跟前。
  周谷安打开盒子,露出一块吊坠,白玉的,上面系了绳子,但是玉却好像没有雕琢过。
  “哪来的玉?”周讲于问。
  周谷安说:“这是你奶奶的。”
  他手掌凌空轻轻往下一拍,周讲于会意,往前一步低了头,让他把坠子给自己挂上。
  “没雕过?”周讲于低头看。
  周谷安把盒子塞他手里:“至宝无文章。古话说君子当如玉,虽然玉不琢不成器,但是保留本性更重要。爷爷不盼着你成大器,开心平安就行。”
  “至宝无文章什么意思?”周讲于笑了,“爷爷你先前还说不能让自己的死轻于鸿毛呐,只要开心快乐那我都不念书了,天天打篮球玩游戏。”
  周谷安在他头上轻拍一下:“就你最会钻牛角尖。”
  周讲于哈哈地笑。
  “你以后要是想自己雕个什么花样也行,或者送给哪个想送的人也行,给你了你就自己定。”周谷安接着说。
  周讲于“咦”了一声:“爷爷你这是在给我准备聘礼?我还小哎,而且新世纪不搞这一套。”
  周谷安爽朗地笑起来。
  周讲于很少听他这样笑,也被感染得挺开心。
  他拿手摸了摸那玉石,扯开领口塞进去,轻轻拍了拍:“这是爷爷奶奶给的宝贝,藏好了要。”
  又笑了一会儿,周谷安说:“我看你成天心不在焉的,明天就回吧,我这儿没你的同龄人,喝茶看报种花的,你待着也是无聊。趁着还是星期天,让你爸送你回去,开学之前还能跟你的小伙伴们好好聚聚。”
  周讲于沉默片刻,喊了一声:“爷爷,我……”
  周谷安在他背上拍了拍。
  夜幕随之低垂。
  一大早从西容出发,回到洛花正是午后。
  周讲于先去了一趟台球室,兰姨已经吃过午饭了,周权说要带他出去吃,他立马应:“不吃。”
  兰姨咳嗽两声:“你爸等下开车回去还要半天,你不让他吃饭啊?”
  周讲于撇撇嘴,跟周权一起出车站,在附近吃了午饭。
  回宣家巷把东西一搬进屋,周讲于说:“你走吧。”
  “儿子,你对爸的态度能不能好点儿?”周权叹了口气。
  周讲于:“爸,您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周权:“……”
  周讲于自顾自去拉一个箱子,他一俯身,领口处的玉坠子就掉了出来,在身前晃荡几下。
  周权看到了,有点惊讶地说:“老爷子把这个给你了?”
  “啊。”周讲于看了一眼,塞进T恤里,“怎样?”
  周权叹:“你知不知道这玉……”
  周讲于打断他:“就一块儿石头,怎么了?要不是爷爷送的我还懒得戴。”
  周权没话说,周讲于又催了一次,他只得拿起车钥匙出门。
  等人走了,周讲于起身,把地上的箱子胡乱踹拢到一处,洗了个手,飞快朝着斜对门跑。
  还没进门就看到宣芳玲端着一堆稻壳出来,周讲于连声喊:“姨姨姨,玲姨!我回来啦!谢呈呢?”
  “哎小于回来啦?”宣芳玲笑,“他在酒厂里帮忙晾高粱。”
  周讲于“嗷呜”一声:“我身上没有油气!”朝着酒厂跑了过去。
  这几天宣禾带着宣麦上了山,去谢呈外婆家。读大学一走就是小半年,一是怕外公外婆想他,二也是跟他们分享一下孙儿的喜悦。
  时间撞上酿新酒,还好书摊上的阿姨已经回来了,谢呈跟她交涉干净了摊子上的书跟账,这两天都在酒厂里忙。
  洛花河边小学里的钟刚响过两下,谢呈正端着一个簸箕在酒厂里穿梭。
  簸箕里盛满滚烫的高粱,他走到铺了熟冷糠的摊席边,用巧劲儿抖动双臂,高粱就一层一层均匀地撒下去。
  热气随之弥漫。
  摊晾这活儿需要大力气,酒厂里温度又高,他赤/裸着上身,少年初初长成,身体瘦而不柴,动作的时候肩颈线条都绷紧了。
  浑身带着难言的天然朝气,但很沉静。
  抖完一簸箕高粱,谢呈转身要去盛新的,旁边的老谢突然说:“哟,这是谁家大少爷回来了?”
  谢呈一愣,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转了头,看到周讲于站在门口的台阶下面。
  周讲于不知道在旁边待了多久,这会儿被发现,他才笑眯眯地打招呼:“谢叔。”
  谢呈还没回过神来,宣芳玲进来了。
  周讲于让到边上,她走过来接谢呈手里的簸箕:“出去歇歇。”
  谢呈应了一声,看周讲于还站在门口不动弹,顿了两秒,他朝他走过去。
  宣芳玲在后面叮嘱:“别光着膀子,等下着凉。”
  “这么热,凉不了。”谢呈说,“马上穿。”
  周讲于冲他一飞眉毛,先上了台阶。
  谢呈跟在后面,突然有点不自在。
  出了酒厂,谢呈准备去旁边的椅子上拿自己的T恤,手刚伸过去,衣服被一把揪走了。
  周讲于提着衣服:“叫声大爷就还给你。”
  谢呈一把扯住衣角:“乖孙子把衣服还给爷爷。”
  两个人拉锯片刻,谁也不让谁,而后周讲于突然放了手。
  谢呈一个不妨,劲儿没来得及松掉,手臂猛地往后一送,扯得酸疼感一下子跳出来。
  这两天端高粱端多了。
  他微微皱了眉,揉揉手臂,正要骂人,周讲于突然往前一步,抬手朝他额头上一抹,又去摸他后颈子,“啧”道:“瞅瞅你这汗。”
  谢呈一怔,一把甩开他手,瞪了他一眼。
  “嘁!谁稀得摸你似的。”周讲于抱起手臂,看他穿衣服,“两个月不见,脾气见长嘛。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爷不跟你计较。”
  谢呈皮笑肉不笑地冲他呲呲牙。
  这表情好像惹到了周讲于,他抬手就去捏谢呈下巴。
  “你有毛病周讲于!”谢呈衣服都还没拉好,立刻去挡他手臂。
  两个人闹了一阵儿,周讲于突然笑了。
  看着他眼睛弯的弧度,谢呈白眼一翻,放弃了挣扎,自顾自拉好衣服下摆。
  周讲于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头上胡揉一通,满足地叹气:“嘿呀两个月了,终于摸到活的了。”
  “当我是你家狗呐?”谢呈不客气地问。
  周讲于理所当然地答:“不是吗?”
  谢呈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半晌,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周讲于一把揽了谢呈脖子,朝着面前的空气,跟开场白似的,大拇指一伸,指指自己:“洛花镇镇主!”又指指谢呈:“我兄弟!”
  谢呈:“滚!上高中了还是个神经病!幼稚!”
  两个人闹着到了堂屋里,谢呈去拿水杯,周讲于跟着上前两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埋头在他后脑勺上蹭了蹭脸。
  谢呈一惊,踩他一脚:“干什么?!”
  周讲于吃痛,“嘶”了一声:“我靠你再使劲儿我他妈就截肢了!”
  “截去吧!现在就去!”谢呈吼。
  周讲于摸摸鼻尖:“你怎么怪兮兮的?”
  谢呈心里一个激灵,面上不动声色,突然想起以前好像也是这样打闹的。
  是自己太敏感了。
  “累,没看到刚才干活儿呢?”他说,“不帮我捏肩捶腿就算了,还老想挂我身上,我是树枝吗老挂我身上?”
  周讲于大笑:“橙子树。”
  谢呈喝完了水,紧接着两个人都冲着椅子瘫下去,面对面地用表情交流。
  周讲于看他半天,说:“暑假还剩最后三天,怎么玩儿?”
  “抖高粱米玩儿。”谢呈应。
  周讲于:“……你自己玩儿。”
  这天周讲于一直在谢呈家待到天黑。
  晚上兰姨来找,走的时候宣芳玲笑:“哥儿俩小时候老打架,谁知道现在感情这么好呢?”
  兰姨也笑:“可不是。”
  周讲于冲谢呈比了个八,手一扬,回头跟着兰姨走了。
  谢呈在背后嘟囔一句:“谁跟他感情好?”
  宣芳玲笑着摇摇头。
  过了两天,宣禾跟宣麦回来了。
  本来家里出了个大学生,按照洛花镇的习惯是要摆席的,但是宣芳玲说起来的时候直接被宣禾拒绝了。
  他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宣芳玲不好怎么啰嗦,最后也就算了。
  临行前一晚,宣禾正在收拾东西,谢呈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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