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全胜(51)
徐开久久不语,陈砚乔说完了准备好的话,沉默片刻:“……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电话挂断,徐开的手无力垂下。他觉得茫然,也不太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说不清感受到的一切都算什么,只是一眨眼就涌出两行泪水,然后就停不下来。
望着一滴一滴掉下来打湿了膝盖的泪水,恍若灵魂出窍般,他为什么在哭?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他记忆中自己有哭泣过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知道自己会哭,现在哭泣的人又是谁?
第42章 好日子
腰肢随着鼓点狂摆,有人拿着话筒,有人端着酒杯,KTV包厢里群魔乱舞。疯癫正酣时,有人戳戳陈砚乔的背:“乔哥,没酒了。”
“没酒再叫啊,记我帐。”
很快一首舞曲结束,大家跳累了又坐下玩游戏。这时服务生拎酒过来,陈砚乔瞅了一眼:“别喝啤酒了,喝洋酒,叫韩哥把他的好酒拿来吧。”
“这不是又让乔哥破费了。”
“没关系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掰着指头也没算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今儿生日?”
“喝懵了?乔哥夏天生日,上个生日你不是还在嘛。”
“还有什么好日子?”还能算得上好日子的不过是些纪念日,但那应该都是和自个情人之间的,不可能拉着他们一起庆祝。
“恢复单身的好日子。”陈砚乔托着酒杯掩住半个下巴,杯子里明黄的液体荡漾着,折射出千层的光,和他暗含笑意的勾人眼神一样。但凡被那眼神扫过的人,都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家捂着发麻的胳膊,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这妖孽,又要出去祸害别人了。
“你和那小直男真分手了?”
“这么快?”
“他没纠缠你?”
“我乔哥什么人,万花丛中过,说的就是这快刀斩乱麻。”
陈砚乔无所谓地:“那不是韩哥都来警告我了,让我赶紧分,我不得卖他一个面子。”
“韩哥?韩景山?”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韩景山拎着他的藏酒进来,正撞上话题落他头上。
陈砚乔笑嘻嘻地朝他举杯:“韩哥,我照你说的跟徐小开分手了哦,用了非常温柔的方式。”
韩景山:“?”
其他人露出八卦脸:“诶,韩哥,这什么情况?”
“韩老板跟那小直男什么关系?这么关心人家。”
“我闻到了三角恋的味道。”
韩景山板起脸解释,当时只是看陈砚乔很苦恼,给他一个建议。但他的话全然没有说服力,他那异常的举止显然已经在其他人心里上演了一场好戏。
他顿时明白,这是陈砚乔对他上回的劝导不爽,故意给他难堪。
这混球。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当时说那些话并不合适,他本不该管这闲事。如今陈砚乔找他茬,也是他自找的。
韩景山就没在包厢多坐,找个理由赶紧走了。
好酒拿来,又开始新一轮。啤酒洋酒混着喝,不多会儿大家都有些高。有人凑到陈砚乔旁边:“乔哥,既然你跟小直男分了,把他的电话给我嘛。”
“嗯?”陈砚乔端酒的手指一顿,斜着眼珠瞟他一眼。
这人一点也没注意到陈砚乔眼里的反感,加上喝醉了,嘴上再没有把门:“直男搞起来是不是很爽,我也早想试试……”
半杯洋酒兜头浇下,人还没反应过来,鼻梁又挨了两拳,那人“嗷嗷”两声,下意识抬手去捂,就摸了两把鼻血,满脸不可思议大骂:“陈砚乔,操你……”
陈砚乔再扑上去,酒杯酒瓶应声碎一地。他将那人压在地上,一把掐住脖子,又是照头两拳:“现在怎么样,爽不爽,啊?”
这一切发生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啊啊……别打了,操……救命……”
“你这种下三滥就是欠揍。”陈砚乔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他妈的搞男人搞到我头上来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拉架:“乔哥,你住手,有话好好说。”
“快把乔哥拉起来。”
“发生什么了?”
“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好不容易把两人扯开,那人已经鼻青脸肿,鼻血淌了一地。
陈砚乔胸膛起伏,怒目横对,上身被众人拉住,也伸长腿又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也被打毛了,这会儿站起来,也想挣着去揍陈砚乔,但已经被死死扣住往后拖,只能破口大骂:“操你妈陈砚乔,你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要搞我吗?这就不搞了?”
“谁他妈要搞你,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
陈砚乔恼怒的表情一收,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你刚不是凑过来要我电话,又说要把我搞得很爽?我可是纯1,你他妈在侮辱我的1格。”
那人更气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人人都非得想搞你?”
“你没说要搞我?”
“没说。”
陈砚乔抖开按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那是我听错了,毕竟喝的有点多,周围也吵。”
那人的鼻血还没止住,陈砚乔这番轻松的说辞更让他生气。他一把抓住陈砚乔的衣领:“这就完了?”
陈砚乔表情一收,目光冷冷的:“你想这样?”
其他人将他拉开:“哥们儿,都是误会,大家都喝高了。”
“误会个屁,他丫就是故意的。”
“你们谁带他去医院看看吧,费用算我的。”
大家自发把那人往包厢外拉,说要送他去医院。那人自是深受侮辱,大骂陈砚乔有几个破钱了不起。
人送走了,陈砚乔找了个干净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颇有些委屈:“这事儿真不能都怪我,谁让他在我耳边一直搞啊搞的,我最受不了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乔哥,消消气,都是误会。”
“我没生气啊,接着玩,要喝什么随便叫。”
“误会”解开,玩乐的气氛却没了。服务生过来收拾完包厢,其他人也陆续找借口提前离场,没多久就只剩下陈砚乔自己。
酒还剩下一些,他点了歌,和着歌曲,一个人把剩下的酒慢慢喝光。
头很重,也很晕,他知道自己已经醉了。他喝酒只是为了享受微醺,其实很讨厌醉酒的呕吐和宿醉后的头疼不适。他早该离开,找个舒服的床躺着,深睡一觉。他有很多地方可去,却没一个想去的,孤独的时候,只想让酒精作陪。
有短暂的断片,意识再恢复时,是韩景山帮着文渊把他往车里塞。
陈砚乔烦躁地挥手:“干嘛?”
文渊松开他:“醒了就自己上去。”
陈砚乔手脚并用爬进车里,还试图给自己扣安全带。扣了好几下都没扣上,最后还是文渊帮忙。
睡了个短觉,意识恢复了,却仍然难受。陈砚乔问文渊:“你怎么来了?”
“韩哥给我打的电话。”
到了关门时间,服务生在包厢发现了醉酒不醒的陈砚乔。知道他是常客,也是老板朋友,便叫来了韩景山。
陈砚乔闭眼嗤笑:“韩景山会找你也是神奇。”
“又没人认识你家里人,他只能找我吧。”
“你也真来了,大半夜的,”陈砚乔睁开半条眼缝,挑着眼尾看他,“还挺念旧情。”
“那也看念谁的。”
一听在话里有话,陈砚乔失望:“不是念我的,难不成是念韩景山的?”
文渊没搭腔,一脸无聊,瞅见他红肿的手指关节,反问:“怎么玩着玩着开始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