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全胜(32)

　　“嗯，甜食有点腻，吃了不想吃晚饭。”说着转头冲陈砚乔一笑，“你拿回家自己吃吧。”
　　徐开惦记了一整天，此时终于见着了他英俊帅气的男友，别提多开心。人的心情一放松愉快，话也不自觉多起来。他事无巨细和陈砚乔讲述今天的所有经历，包括上司新换的外套，客户那边的问题之类。
　　“还好最后时刻我灵机一动，重启了他们服务器，就好了。所以说是技术问题，还是有很多偶然性。”他双眼晶晶地盯着陈砚乔的侧脸，“差点又要让你等，幸好及时赶回来。”
　　陈砚乔不发一语。
　　徐开自己乐了一阵，才察觉到陈砚乔似乎有点不对劲。他面色沉沉，像是不开心。徐开抓了抓头皮，有点讪讪地：“工作上的事有点无聊哈……我是不太会聊天。”
　　陈砚乔仍不搭话。
　　看着无动于衷的陈砚乔，徐开突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哪里惹到他了吗？不对啊，他也是刚刚才坐上车，是话太多了？
　　他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试探道：“乔哥，我们去哪里？”
　　陈砚乔冷冷地：“你想去哪里？”
　　“先吃饭吧……”徐开垂下眼睛，腼腆地，“吃完饭，我想找个公园或者咖啡厅呆一会儿再回家。”
　　“呵，我不想。”
　　“……”
　　徐开一头雾水，刚刚陈砚乔还在聊天框里说想见他，怎么短短两小时，他就变了。
　　“你也累了，早点回家吧。”
　　明知道自己急匆匆赶来见他，陈砚乔还这么说，多少有点绝情。徐开欲哭无泪：“……我不累啊。”
　　他掏出手机，翻到两人聊天界面，陈砚乔的确说了想他， 亲亲抱抱的表情包都还在。他又抬头看对方，哭丧着脸：“你不是也说想跟我在一起？”
　　“我又不是女生，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逛公园或者坐咖啡厅里聊天。”
　　徐开抓耳挠腮：“……逛公园和喝咖啡跟是不是女生有关系？”
　　“啧……”陈砚乔烦躁皱眉。
　　原本他生气只是做做样子，开个玩笑。但徐开迟钝成这样，倒是真让他有点生气了，莫名体会到了那些和徐开相亲的女孩的遭遇。
　　徐开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陈砚乔终于扭头看他一眼：“才察觉？”
　　徐开双手一顿比划，十分无辜：“我刚刚才坐上车，什么都没做啊。
　　“……我话太多，让你烦了……
　　“……你还没饿，现在不想吃饭……
　　“……你不想去公园或咖啡厅……那你想去哪里啊？”
　　徐开无语凝噎，为什么男人的心思也这么难猜？要是代码就好了，出了bug，至少会有日志。只要循着日志的提示，从庞大的数据中，总会找出症结所在。
　　“乔哥……”
　　徐开这样“钢直”的性格，要让他无师自通地通过自我反省得出自己的过失，恐怕比登天还难。陈砚乔放弃了。
　　“宝贝儿，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等你下班。下午去一朵一朵挑的花，连包装纸和绸带的蝴蝶结都是我亲自扎的。蛋糕也是，你上次拎着蛋糕送女生，我以为你也喜欢吃。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陈砚乔撇下嘴角，“好吧，是我错了，谁叫我对象不是女生。”
　　“！”徐开茅塞顿开，赶紧道歉，“不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我真的错了，我没想浪费你的心意。我对花没什么喜好……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送我东西，无论什么我都高兴的。”徐开赶紧把后座的花束捞过来，抱在怀里，“你上次送我那把玫瑰，都还在家里呢，成干花了我都没扔。”
　　他拿过操作台上的蛋糕盒子：“蛋糕我也喜欢吃，只是担心一会儿吃不下晚饭。”说罢，他已经拆开大口吃了起来。
　　边吃边后悔，仅仅才一天，就把男友惹生气了。陈砚乔该不会后悔了吧？真是活该他单身这么多年。
　　“别吃太多，待会儿晚饭吃不下。”
　　徐开自觉已经懂得了他的讽刺路数，鼓着松鼠一样的脸颊：“我吃得下。”
　　“我说真的，不是怄气，这是给你带回家当宵夜的。”陈砚乔把车停在路旁，从他手里拿过蛋糕盒。
　　徐开的目光循着移动的盒子，落到陈砚乔脸上，又垂下，含糊地：“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真生气，但你也真的太迟钝了。”
　　徐开很难堪：“……我会改。”
　　“这能改得了吗？”
　　“我会努力改。”
　　陈砚乔心里一动，神情和声音都变得温柔：“改不了就算了，以后我会直说。”说着他用手指去蹭徐开唇边粘上的奶油。
　　手指一碰，徐开也下意识伸舌头去舔，刚好舔到陈砚乔的手指。
　　陈砚乔：“……”
　　徐开顿感脸热：“……我不是故意的。”
　　陈砚乔顺势扶着他的脸侧，凑过去：“你这叫勾人不自知？”
　　“我没……唔……”
　　一个融合了奶油和水果香甜味的吻，缓解着一日不见的思念，却也勾扯出更多如胶似漆的热恋期高涨的欲念。
　　作为一个功能健全且年轻气盛的男人，徐开亲着亲着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又不同上次他生病体弱，他热烈回应着陈砚乔的同时，本能地捧住对方的脸，迎上去，将陈砚乔往座椅上推，似乎想将主动权夺过来。吻得狠了，他逮住对方的唇舌一顿乱嘬乱咬。
　　没想到他这么积极，吻技却糟糕到这种程度，陈砚乔觉得好玩又好笑，干脆泄了力气，睁开一条眼缝，睨着徐开，欣赏他的如痴如醉。
　　真是漂亮又美好，让人好想将他一口吃掉。可越是美味的东西，越要慢慢地、细细地品尝。他轻轻推开徐开。
　　被拒绝的徐开有点懵，睁眼茫然地看着陈砚乔，眼球湿漉漉的，和他湿漉漉的真心一样，全无障碍地奉献给爱人。
　　想到刚才的积极，徐开也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地错开眼。
　　陈砚乔重新发动车子：“先去吃饭吧。”
　　“嗯。”
　　吃过饭，陈砚乔如了徐开的愿，两人找了一处街心公园闲逛。
　　秋夜寂寂，白露微寒，徐开却一点不觉凉意，他走在陈砚乔身边，只有内心火热，静不下来。
　　陈砚乔却不似电话聊天时的热情和露骨，连此前那种浓厚的暧昧也少了些许，保持着十分绅士的距离，弄得徐开反而不好过多地袒露自己那些热烈的情感。
　　他绞着脑汁，努力寻找话题：“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我从没想到会收到别人的花。”
　　“最近看到一句话，男人第一次收到花往往是在他的葬礼上。总感觉男人这一生都在和‘浪漫’做抗争呢，真是可悲。”陈砚乔偏头看徐开，“我倒是很理解你，一看你就是受‘男孩教育’长大的。”
　　“你不是受‘男孩教育’长大吗？”
　　说起这个，徐开倒是时不时觉得陈砚乔有点像女孩，温柔又浪漫，小心思也很多，反正和自己不太一样，和身边的哥们也不太一样。或许正是如此，自己才会爱上他吧。
　　“我是啊，”陈砚乔笑，“可能我叛逆期有点长。”
　　“你喜欢收到花？”徐开又问。
　　“当然，收到花心情会很好。”
　　“我会送你的。”
　　“好啊，要好看的哦。”
　　徐开低头，小声问：“你是不是经常收到别人送的花？”
　　“以后只收你的。”陈砚乔抿住笑意，牵起徐开的手，放进自己风衣口袋。
　　徐开和他十指紧扣，心头却有点重：“乔哥，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