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这个神(7)

　　“事实上，虽然爵士的确非常赞赏他，但是很多媒体都泼过冷水，认为这个小男孩虽然看上去非常棒，但很有可能只是为了帮贝克汉姆温暖他曾经的七号球衣——他们认为他达不到贝克汉姆的高度。”哈维看着吃糖的里奥，一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自己也尝尝这个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队友的话。
　　“你该好好看看他的比赛，哈维，”伊涅斯塔不赞同的说，“那个年轻人恐怕比你想象的要好不少。我特意看了他那场对阵曼联的热身赛，如果你肯稍微用心体会的话就会发现，他的传球意识非常好，进攻选择也通常合理，曼联的后防线如果一对一根本防不住他。要我说的话，他最大的问题是身体还不够强壮——你知道，英超的对抗性很强。”
　　“这不重要，安德雷斯，罗纳尔多不算什么，我们有里奥。”哈维大手一挥，显然不把爵士的新宠看在眼里，“里奥才是那个世界级的新星，他是上帝给巴塞罗那的礼物。”
　　伊涅斯塔瞪了哈维一眼，非常凶狠——「为什么要给年轻人压力？他不需要和别人进行无谓的比较。」伊涅斯塔试图用脑电波传递这样的信息。
　　哈维没有接收到这个，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摸摸鼻子没敢废话。
　　“罗纳尔多？我猜不是皇马那个？那是谁？”
　　大概是哈维作出的对比终于让里奥感觉有点儿兴趣了，他含着棒棒糖含含糊糊地问。
　　桌边不止一个人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然后在其他侥幸避免这一悲剧的人的瞪视中默默抽纸擦桌子。
　　“怎么了么？”里奥看上去有点儿不知所措——他以为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普通的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他有点儿惊慌的看看坐在身边的伊涅斯塔，却发现伊涅斯塔似乎也为他的问题感到惊讶。
　　“没什么，”伊涅斯塔很快就发现了里奥对于眼下这种情况的不适，于是迅速开始安慰他，“罗纳尔多……呃，只是一个恰好跟皇马那个罗纳尔多重名的年轻人，从葡萄牙一个小俱乐部刚刚转会到曼联——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可一点都不正常，要知道罗纳尔多的转会费和七号可是让他在全世界体育头条上呆了好几天。就算是不关注足球的人大概都很难免于这个名字最近带来的一波波新闻，更不必提像他们这种每天活在足球中的球员。
　　顺便一提，里斯本竞技，一个具有百年历史的欧洲传统强队，仅仅因为伊涅斯塔要安抚自己家小男孩的情绪就被无情诋毁为「葡萄牙一个小俱乐部」——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显然也给里奥造成了巨大的误会的一个「比喻」。
　　“才不是呢，安德雷斯，”本来在一边叠餐巾玩的罗纳尔迪尼奥突然搭腔，“里斯本竞技可不是什么小俱乐部，而且罗纳尔多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你们听说了吗，7号是他主动跟爵士要求的。这可真是了不起的举动——这不是一个反讽，顺便一提。”
　　“仅仅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的哈维和他很多年之后一样热衷于否定罗纳尔多——当然，这个时期，哈维对这个年轻的罗纳尔多的否定是一种随波逐流式的反应。
　　所有人都这么想，所以哈维在所有人的影响下也无法免俗。
　　罗纳尔迪尼奥似乎觉得这个定义非常有趣，他甚至为此愿意放下他那块饱受折磨的餐巾，“哈维，如果他明天就加盟巴萨，亲爱的，我怀疑你还是否会说他仅仅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选择曼联七号。”
　　“当然不会，我会说他是一个富有野心和欲望的好球员，但是这个假设不存在，所以——他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哈维说得理所当然，让伊涅斯塔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罗纳尔迪尼奥啧啧称奇，“非常令人感动的坦诚，哈维。以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这个罗纳尔多是否真的就能成功长成为一个世界巨星也许尚需考证，但是他最起码是个非常有意思也非常有想法的人——有意思，这简直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太多了。”
　　里奥看看哈维又看看罗纳尔迪尼奥，似乎在思考他该相信谁的话——他需要一个确切的正确答案，告诉他他到底是不是该哪怕稍稍关心一下那个叫罗纳尔多的年轻人。
　　“里奥，罗纳尔多是个有意思的人，值得了解。”罗纳尔迪尼奥意识到了里奥的犹豫，迅速出击，“如果你还会有敌人，那也许就是他了。”
　　哈维并不满意罗纳尔迪尼奥对于年轻的罗纳尔多的抬高，“里奥是独一无二的，我怀疑罗纳尔多能不能成为他的对手——无论是哪个罗纳尔多，皇马的还是曼联的，也许都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里奥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他不必关心任何人。”
　　两个人意见相左，看上去谁也无法说服谁，在这个局面变得更加不符合「赛季前友好聚餐」这个主题之前，伊涅斯塔站出来解围了，“里奥，这个糖盒里还有哪种口味的糖好吃？我想我也可以试试？哦，橙子就算了，我不是很喜欢橙子。”
　　非常僵硬的解围，但是聊胜于无。
　　里奥的目光在哈维和罗纳尔迪尼奥之间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低下头认真地在盒子里找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根粉色糖纸包装的棒棒糖递给了伊涅斯塔。
　　“草莓味的，我吃过一次，还不错。”
　　罗纳尔迪尼奥看看拿着粉色棒棒糖、表情复杂却在里奥的期盼目光中不得不剥开糖纸假装享受糖果的伊涅斯塔，又看看显然还对自己刚才的话不太满意的哈维，什么也没说——他低下头，继续努力把自己面前的餐巾叠成一只青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昨天「我爱贱贱」客官跟我说了很多对梅西的看法
　　也非常感谢之前帮我出过主意的微博上的蒹-葭妹子【抱歉不知道妹子的jjID……】


第11章
　　正如梅西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一样，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个阶段也还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老对头身上——没意义，也没什么消息资源，毕竟这个时候的梅西还只是一个有潜力但还没得到绝对证明的新秀。
　　一次都没登场过的巴萨新秀。
　　克里斯蒂亚诺还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办。
　　比如找一个私人的营养师和体能师，尽快帮助这个十八岁的身体提高到足以经受英超这种强度的身体对抗的程度。
　　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困境：钱。
　　这是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已经远离很久的问题——皇马前头牌在漫长的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昂贵和高工资的代名词，他有足够的资金和资源让聘请世界上最优秀的团队帮他以最科学的方法保持状态。
　　克里斯蒂亚诺当年总是很「遗憾」地对人说：我保持状态的秘密武器？哦，我有什么秘密武器呢？我的秘密武器你们其实都是知道的——先生们，尊敬的朋友们，那就是钱啊。
　　钱买不来青春再来，但钱买得来科学的保养办法。
　　但是现在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曼联这份合同所提供给他的工资当然足够他过上一份舒适体面的生活，但是显然还不够他支付一个世界顶级的、昂贵的专业团队的薪水。
　　前土豪克里斯蒂亚诺为此感到深深的心酸——有钱的时候觉得有钱真好，没钱的时候觉得有钱真是太好了！
　　这次，一如既往的，他亲爱的豪尔赫又站出来为他排忧解难，“克里斯蒂亚诺，你不必担心这些，这些都只是毫不重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好好踢球，剩下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办好——我可是世界最好的足球经纪人，记得吗？”
　　「你的梦想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还记得他刚认识门德斯后不久的一天下午，门德斯和他肩并肩坐在他位于马德拉岛上的家门前的台阶上，一起看着门前不时来往的行人，时而和老邻居们打声招呼。
　　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太阳快要下山，多洛雷斯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来叫他们准备吃饭——就是这个时候，门德斯突然问了克里斯蒂亚诺这个问题。
　　「我？我想做历史上最好的前锋，和贝利、马拉多拉一样伟大不凡。」克里斯蒂亚诺说，「你呢，豪尔赫，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门德斯想了一下，「我要做历史上最好的经纪人——我希望哪怕是一千年之后，我们还会被当成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足坛组合被人提起。就像是亚瑟王和梅林大法师。」
　　「克里斯蒂亚诺，但是眼下我想要做的很简单，我只想保护好你，我希望我可以为你处理一切，让你只需要面对足球这一件事——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梅林大法师也许就不会有亚瑟王的事业，但是同样没有亚瑟王和他的事业，也就不会有伟大的梅林大法师。这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还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笑了起来，但是并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他并非不信任门德斯，他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过一种只需要面对一件事的简单生活。
　　他执意自己面对这个艰难的世界，执意要做一个完美的偶像，他猜大概也是这种执念增加了他生活的难度。
　　他决定在生活给他第二次机会的时候做出一点适度的改变。
　　“当然豪尔赫，你总是能帮我解决一切，让我只需要面对一件事——这让我的生活轻松多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对门德斯说。
　　门德斯的表情看上去既像是动容又像是困惑，但在半分钟的犹豫不决之后，他最终只是笑着点点头，“我希望你的生活轻松，这也是我的目标。”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放下了对这些琐事的思考，全部投入到训练中——他不想花太多时间去「等待」自己在曼联的首秀，他决心主动出击去「得到」，而要得到这个他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比「曾经」更多的努力，这也就意味着他也没什么时间消磨在这种门德斯完全可以为他解决的小事上。
　　“最近的训练数据分析。”助教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把手上的一叠A4纸递给了爵士，“顺便一提，爵士，除了这些分析数据所体现的东西之外，小卷毛最近的体脂含量降了一些，但体重增加了——我觉得这意味着他踩单车的时候动作会更僵硬难看了。”
　　抱着脏兮兮的皮球从他们身边路过打算去换个干净一点、没有沾满汗水的皮球继续加练的克里斯蒂亚诺为自己「小卷毛」这个外号而义愤填膺，“爵士，我发誓我的动作非常不错，很具有观赏性。”
　　爵士眯起自己的老花眼看看小卷毛和小牙套，又看看他的腿部肌肉和胳膊，然后转过头对助教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的确会很难看——克里斯蒂亚诺，少踩单车，我对你的这个技术动作精神过敏。”
　　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地走开了。
　　不过就在克里斯蒂亚诺换完皮球，抱着新球走回训练场边摆放练任意球的假人的地方的时候，发现爵士正拿着那叠打印纸，背着手站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克里斯蒂亚诺打算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毕竟爵士这个眼神明摆着就是「我有话跟你说，但是如果你不来问我我很有可能就不说了」的意思。
　　但是出乎意料，爵士似乎无意跟他谈点什么——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讲是这样的。
　　他只是看似非常随意地指了一个地方，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