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下(13)
庄清流却只扫了一眼,见梅花昼并没有被拿捏在其中后,直接揽起梅花阑,飞身而起。
后殷扬手厉喝:“给我放箭!”
一瞬间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急速飞射了过来,箭如暴雨。庄清流却如踏水沾花一般几个从容起落,直接点踩着那些箭雨轻盈而出,一溜烟儿从这里飞远了。
既然人现在并不在后殷手上,那必然是先一步被送回后氏在河谷对岸的驻守之地了。说来也奇怪,一道河谷之隔,北边天气晴朗,南边这会儿却正在飘着细密阴冷的雨丝。
后氏的驻地据一个狭长的山体而建,两侧嶙峋的崖石上架着火把,火焰在细雨中幽幽闪闪,略有低烟不时冒出。庄清流无意多耽搁,如入无人之境地掠进去后,眨眼就将不大的几排房屋和校场巡梭了一个来回,梅花昼此时正被关在一个特殊的笼子里,身上捆有缚灵锁,这会儿已经晕过去了。
庄清流毫不犹豫地抽出逐灵,随便一刀连笼子带缚灵锁地割开,带上他快走的时候,忽然眼角一闪,转头在一道幽幽火把的亮光下又看到了一个笼子,这个笼子里关着一个和梅花阑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左侧脸有一个很奇怪的红色纹印,赫然是人参的形状。
庄清流盯着笼子里同样昏迷的少年,在他脸上来回细细看了两眼后,忽然皱眉,在后殷赶回来的前一瞬,也带上这个少年消失离开了。
几人眨眼回了梅花阑在梅家仙府的屋子里,庄清流很快将梅花昼和那个顺手救回的少年都放在了床上,分别大致检查了一下,脸上有红色纹印的少年没什么别的问题,呼吸平缓,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梅花昼情况却有些不大好,浑身发烫到诡异,庄清流暂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梅花阑毕竟还小,精神紧绷了半日,现在仍旧缓不过来,定定站在床前看着梅花昼,一张小脸紧巴巴的,看起来更像小老头了。
庄清流想了想后,给二人盖上被子,转头轻轻拍拍梅花阑的小脸:“好啦,没事儿了,别害怕,烛蘅的医术你知道,我让她过来看看你哥。”说着很快在手心燃起灵光传了讯。
烛蘅虽然日常高冷傲然,看到庄清流私自出岛就恨不得用眼睛把她射死,但自己接到紧急传讯后,还是一秒都没耽搁地赶了过来。
“啊,兰兰……”庄清流顿时热情地张开双手冲她跑了过去。
烛蘅却伸手一点她:“感激的话就直接跪下磕头谢谢。”
庄清流:“……”
烛蘅凉凉一扫她,直接走到了床边,看到除了梅花昼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时似乎意外了一下,旋即打量着少年侧脸的纹印忽然犹疑道:“这不是……”
“是是是,不重要。”庄清流又跑回来坐床边儿,伸手把梅花昼往出一扒拉,“你赶紧先看看他,怎么这么烫?”还越来越烫了。
人居然能烫成这样?这还能活吗?
烛蘅似乎看了梅花昼一眼,也觉着哪里奇怪,于是很快伸手,搭到了他的脉上。庄清流和梅花阑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在了她脸上。却见烛蘅不做声半晌后,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
庄清流看看她,又看看梅花昼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烛蘅似乎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手按在梅花昼脉上,缓缓道:“他的灵力消失了。”
“?”庄清流道,“什么?”
“你没听到吗?我说他的灵力消失,这些年来的修为也消失了。”
烛蘅拿开手,低头迟疑道:“很奇怪,也不是消失,就是忽然间变得几乎等于没有了,好像回到了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只剩一点点几近于无的波动。”
旁边的梅花阑忽然间沉默了下来,两只向来清澈见底的眼睛仿若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庄清流目光无声落在梅花昼脸上,一字一句问:“什么叫消失,为什么会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那个脸上长“人参”的是谁
第102章
“我也不知道。”烛蘅好像嫌她烦地翻了下眼,又按回梅花昼的手腕,认真试了一会儿道,“不仅灵力和修为全都消失了,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资质也很差。你摸摸看,也就勉强能结丹的水平。”
庄清流不可思议地垂睫伸手,只一下就探出了烛蘅所言非虚,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地抬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忽然变成这样?”
谁都知道,梅花昼从前除了稍逊梅花阑一点,天资有多骄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只能勉强结丹的水平?
烛蘅若有所思地垂眼,思忖道:“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但肯定不会是自己消耗了。”
庄清流忽然拨开她,二话不说地伸手抵在了梅花昼眉心,闭眼翻找他的记忆。可令她诧异的是梅花昼的记忆里居然什么特殊地方都没有,就是前一天晚上看书到深夜,然后自然而然地熄灯上床睡了,从那之后,就没有记忆画面了。
也就是说,他从正常地上床睡觉之后就没有醒过来。很可能连自己遭人下手,修为全失,被后殷抓走又被带回来这一系列事都不知道。
庄清流心里一瞬间冒起了很多念头,又被她悉数压下,只是抬眼问烛蘅:“直接说,怎么才能让他恢复?”
烛蘅表情明显不大好地掀看了她一眼。
庄清流顿时指着梅花昼冲她道:“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努力多用功吗?不知道他有多在意自己的修为吗?不知道他从小是怎么长大、心里又压着多少以后想做的事吗?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面对那些人的处处找茬还能活下来吗?”
烛蘅被她说得白眼连连,好像梅花昼忽然这样都是自己造成的一样。这时,庄清流忽然伸手握了上来,好像要把她的手捧到心口一样:“兰兰……”
“——闭嘴!”烛蘅见鬼地看了她一眼,被烫到似的唰拉抽出了手。
庄清流从善如流地闭了嘴,嘴型没动地照常出声道:“那你有办法,说吧?而且平日里,你不是一直也很欣赏他吗。”
烛蘅眉眼冷淡地用手帕擦了擦手,道:“世上诡秘之术奇多,我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本来也没办法。但是很简单,资质和灵力变差变少了,那就相当于是被拿走了一大部分,现在再……”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跟庄清流改成了传音入密。
“?”庄清流顿时问,“这也能行?靠谱吗?”
“只要医术足够好,把你的头削下来再安上去又有什么不行?”烛蘅凉凉坐在床边,“而且你觉着不靠谱那就别做了。”
“别别别。”庄清流跟哄个傲娇到听不得质疑的宝宝似的,低眼往床上看看,道,“但是我的头削掉了再安上去也是我的,他的灵力和修为没了,这——?”
“资质不过就是一些千丝万缕的灵脉而已,资质越好,长出来的灵脉越密集越多,没什么特殊的。”烛蘅已经开始挑挑拣拣药罐了,“总之除了试一下还能怎么样?”
庄清流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一丝什么,好像想到平日里在故梦潮,烛蘅没事儿也老琢磨着在一些年迈重病的兔子身上鼓捣来去,不过她一直于医术一道不感兴趣,没认真看过。
这时,在床边静静站了半晌,明明没听到关键的话、却似有察觉的梅花阑很快上前几步,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意思不言而喻。庄清流却紧接着伸手勾勾,把她扯到了身后:“好啦,小孩子添什么乱。”
说着问烛蘅:“你有几成把握?”
烛蘅又拿出了她骚气冲天的万能黄色药水:“三成。”
“什么?!”庄清流立即大惊失色,“三成???不能再高一点儿吗???”
烛蘅凉凉看她一眼:“出去。”
“?”庄清流眼皮又一跳,“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出去了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掀到了门外,旋即面前落下了一道屏障,但凡触碰就有一万朵喇叭花似的嘴开开合合大声道:“——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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