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23)
等姜檐再次闻过来时,卫寂忍不住抬起头,戳破了姜檐偷偷嗅他的行举。
姜檐身子猛地定住,他睁大眼睛,瞳仁紧缩,用一种比卫寂还要受惊的目光看着卫寂。
卫寂被他这个反应弄得倒是一愣,磕巴着问,“怎么了?”
姜檐慢慢回过神,由惊吓转变为羞怯,他低着头不看卫寂,声音也含混不清,“李赫存与我说,十七八也有可能会分化。”
卫寂一时怀疑自己听到的,姜檐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有些不懂。
脑子打了好一会儿结,反应过来姜檐的意思,卫寂喃喃道:“殿下是说臣还会分化?”
姜檐抠着桌角,别别扭扭地说,“昨日我在你身上闻到味道,前段时间去你侯府,也曾在你房中闻到过,李赫存说这可能是分化的前兆。”
卫寂像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出现短暂的失声。
许久卫寂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睫上扬下合地看着姜檐,声音都是抖的,“那我,我会分化成阳乾?”
听到这话,姜檐突然抬起头,“也可能是阴坤。”
卫寂一愣,呆呆地‘哦’了一声。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片刻后卫寂跟姜檐的声音一同响起——
“会不会是出错了,可能臣……”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会……”
两人又同时停下来,四目相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尽之言。
卫寂想说,可能是李御医看错了,他并不会再分化。
姜檐则想告诉卫寂,无论他分化成阴坤还是阳乾,他的态度依旧,卫寂还是可以继续喜欢他。
卫寂最先打破了沉默,“臣若是能分化,早就分化了,不可能等到如今。”
姜檐瘫起脸,“那你是说我闻错了?”
卫寂忙道‘臣不敢’,静默片刻他又忍不住说,“殿下会不会误将其他味道,当做臣身上的?”
姜檐不满地看着他,“我又不是瞎鼻子,旁的味道跟……那股气味,我怎么能闻错?”
卫寂心中一片兵荒马乱,这事对他来说太过离奇。
十三四岁时他总盼望着自己分化,如今他早给自己规划了前途,却突然告诉他,他可能是阳乾或者阴坤,卫寂不知该喜还是忧。
方才刚听到时是喜的,过后回味种种他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是姜檐这种体魄,赶到雨露期也病恹恹的,还要连续高烧四五日,他看着都辛苦。
卫寂五味杂陈,复杂难言,他动了动唇,嗫嗫地问姜檐,“那是什么味道?”
姜檐眼神又开始闪躲,“如今你还未分化,味道不算很浓,我昨日就闻到了一点。”
卫寂恍然大悟,“殿下方才就是在闻那味道?”
姜檐如同被踩住尾巴的大猫,“我那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要分化。”
卫寂没在乎他的语气,满脑子都是他要分化的事,不禁低头在自己衣襟上闻了闻,又抬袖闻了闻。
他什么都没闻到,先前他就什么都闻不到,只得求问姜檐,问他自己现在身上有没有味道。
姜檐滚了一下喉咙,“你想我闻你,那便离近一些,那么远我怎么知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第20章
姜檐嘴上说着让卫寂离他近一些,自己却倾身主动凑向卫寂。
看着几乎要贴过来的姜檐,卫寂瞬间屏息,神色呆滞木讷。
姜檐的目光胶在卫寂身上,呼吸也有些乱,他慢慢低下头,肩头挨在一起。
卫寂的长睫颤了一下,耳根有微风掠起。
姜檐在嗅他!
先在耳后轻闻了两下,之后一路向下,在侧颈跟颈窝分别留下温热的痒意。
卫寂不自觉攥住衣袖,身体越来越僵硬。
一开始姜檐还算克制,与卫寂始终保持一寸多的距离,他只是嗅,并没有真正碰到卫寂。
渐渐的,姜檐的双臂撑在卫寂身体两侧,将卫寂锢在自己臂区间。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周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卫寂心慌意乱,眼睛都不知看哪儿。
卫寂慌乱地垂下眸,眼皮那颗小痣便招摇进姜檐心中,他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摩挲那枚圆形红痣。
卫寂喉咙无措地滑动了两下,只感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顶。
余光瞥见气息不稳的姜檐低下头,似是想要吻他,卫寂大脑闪过斑斑白光,下意识紧闭上了眼睛。
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声音,“殿下。”
是金福瑞,午膳已经摆好,他来是请卫寂跟姜檐用饭。
这声音像是黑暗劈开的一道惊雷,两人立刻清醒。
卫寂吓得朝外看了一眼,而后慌忙起身,膝盖还不小心撞了一下桌角。
姜檐立刻伸手去扶他,“撞到哪儿了?”
卫寂仓皇地后退一步,忍着疼说,“没事,臣没事。”
姜檐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别过脸,呼吸粗重地说,“没有气味,今日没有昨日那股味道。”
卫寂也尴尬,站立难安,他低着头‘哦’了一声。
姜檐胡乱说着,“我也没有说我多喜欢那个味道,就是感觉很特别,以往没有闻到过,换成其他人也会好奇。”
卫寂神色讪讪,“臣知道。”
姜檐偷瞄了一眼卫寂,突然倒打一耙,“你,你方才靠孤那么近做什么?”
卫寂猛地听到姜檐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
见殿内迟迟没人回答,金福瑞有些奇怪,怕太子殿下跟小卫大人没听到,他又说了一遍用膳的事。
几次被他搅扰,姜檐心中不满,“一刻半刻的,还饿不死孤。”
金福瑞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惹姜檐生气了,他不再多言。
姜檐说完再朝卫寂看去,眼里褪去了方才的怒意,有一股潮湿的黏腻,“你……”
卫寂脑袋一热,慌不择言地打断他,“臣饿了。”
姜檐张了张嘴,明显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闷闷道:“那用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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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卫寂喝了一大盅补汤,现下还不饿,但话已说出口,即便不饿他也强撑着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用完饭,卫寂不敢在东宫多待,拿卫宗建当挡箭牌才得以脱身。
这些年他哄姜檐居多,这么骗姜檐还是头一回。
从东宫出来,卫寂心虚的后背覆了一层热汗,他坐在马车里缓了好半天,心口才跳得不那么快。
想起姜檐说的分化一事,卫寂心中百般滋味,他没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一家僻远,极少去的书局。
卫寂让马夫停在街头,自己步行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书局。
在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没熟人,卫寂飞快进了书局。
这家书局已经好些年头,牌匾被风霜侵蚀得看不出原来烫金的字样,里面只有一个耄耋老人以及小伙计守着。
卫寂进入时,伙计正拿着鸡毛毯子,懒洋洋扫着书架上的灰尘。
见有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以手遮口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家书局虽杂乱无序,但里面收录着很多外面难寻的拓本,卫寂曾在这里给姜檐找到了一本姜檐儿时念念不忘的武侠话本。
为了给姜檐找这个话本,卫寂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所有书局。
卫寂看了一眼店伙计,见对方压根没将他当回事,卫寂松了一口气,赶忙去找跟阳乾阴坤有关的书本。
他特意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就是不想外人看到,毕竟他已十七八岁,早过了分化的年纪。
若分化了还好说,若是没分化,让人看到他买这些书,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他痴心妄想。
卫寂不知书放在哪里,他也没问店伙计,一个架子一个架子地找。
这家书局并不大,屋内只陈列着五六个老梨木书架,卫寂一目十行,挨个看了过去。
在三个书架,卫寂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匆匆敛走三本薄薄的书册,正要走时,目光扫到最后一个书架上一本泛黄的厚厚史籍,名叫《资治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