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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217)

作者:来自远方 时间:2019-12-30 10:55 标签:强强 重生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见过顾总戎!”
  为首者滚落马背,抱拳行礼,道:“日前,千余贼寇突破磨刀峪,占墙子岭,现围攻镇虏营。赵副总兵亲自指挥,三位监军临城督战。如援军再不至,营堡被破,则密云危急!”
  验过骑兵腰牌,确认不是鞑靼奸细,顾鼎当即下令,急速行军,务必在傍晚之前赶到镇虏营。
  “总戎。”
  听到顾卿的称呼,顾鼎牙酸。
  就算已经分支,称他一声“兄长”,当真那么难?
  “何事?”
  “大军行路,携大批粮草,恐难再快。不若分五百先锋,单人双马,携半日水粮,驰援镇虏营。两千人轻车简从,加速行军,以为支应。余下运送粮草,随大军之后。”
  “甚好!”顾鼎点头,道“不若本将……”
  “总戎身负重责,当在中军。”顾卿坐在马背,与顾鼎平视,抱拳请命,“末将愿为前锋。”
  嘶——
  顾鼎再次牙酸。
  他是总兵官,顾卿是副总兵,的确不假。但他是金吾卫佥事,顾卿是锦衣卫同知,更加不假。
  品级比他高,却自称末将,比起不叫“兄长”,更让他头皮发麻。
  果然被坑的次数多了,疑心也随之加重?
  “既如此,便依顾同知之意。”
  顾卿领命,当即点出五百骑兵,均单人双马,斥候更是一人三马。卸下累赘之物,仅携兵器和两块硬饼,连水囊都丢在身后。
  “口渴无碍,沿途有雪。”
  听到此言,顾鼎不发一语,仰头望天。
  以边军的条件要求京卫,是否过了点?
  顾卿挑眉,既奉皇命至北疆御敌,自然要按照边镇的规矩。全照京中章程,还打什么仗。
  “军情十万火急,末将先行一步!”
  话落,顾同知挥鞭打马。
  朔风卷过,骏马打个响鼻,扬起前蹄,猛然一跃,跨过地上一截断木,如黑色闪电一般,破开白色雪幕。
  黑色铠甲,盔缨鲜红,一息千里,片刻只余一道残影。
  “跟上!”
  “驾!”
  五百骑兵,三十是侯府伯府护卫,当先策马扬鞭,紧追顾卿而去。余者不甘落后,鞭声接连炸响,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雪原。
  彤云之下,纷飞的大雪似被煞气凝结。飞溅的碎冰,刹那聚集成片白雾。
  “加速!”
  顾鼎拉紧缰绳,望着消失在雪中的背影,不禁忆起戍卫北疆时日。
  蓟州风冷雪寒,顾侯以罪臣升任卫中指挥,顾鼎顾卿却不得袭职,从军之后,仍要从兵卒晋身。
  顾鼎戍卫城池,日夜轮值,每遇游骑扰边,都要拼命。
  顾卿自请为夜不收,迎风冒雪,潜入草原,几番九死一生。
  不过几年时间,记忆竟变得模糊。
  几乎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他重伤昏迷,艰难闯过鬼门关。也想不起,兄弟自草原归来,有哪次不是身染鲜血,满面煞气。
  堂上到底拍碎几张桌子,抽断多少根马鞭,已不可追溯。
  仔细想想,他和兄弟鞭不离手,和亲爹绝对有莫大关系。
  被抽的次数多了,自会产生烙印,以为鞭子是人间利器。以致心慕手追,步上亲爹“后尘”,也算不上出奇。
  摇摇头,抛开突生的杂念,顾鼎唤来随军主簿,命其督粮车殿后。亲率两千骑兵步卒,倍道而进,往镇虏营方向飞驰而去。
  “遵命!”
  主簿应诺,留下一百步卒,三百车夫,驱赶骡马,牵引数十辆大车。
  顾鼎扬鞭,骏马超尘逐电,速度丝毫不逊于顾卿。
  骑兵尚能赶上,步卒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条腿如何能追上四条腿?
  可惜,顾总戎半点不体恤下属,径直策马扬鞭,背影越来越小。
  众人不敢抱怨,更不敢拖延,为免军法处置,只能咬紧牙关,奋力迈动双腿,拼老命向前追赶。
  走急奔马,潜力无穷。
  被逼到份上,两条腿跑出四条腿的速度,硬生生看愣同袍车夫。
  “我的个乖乖,眼花了不成?”
  坐在大车上,主簿惊掉下巴,连乡音都冒了出来。
  这是四体不勤,三五日方才一操的京卫?
  转念一想,万事皆有因,必定是心忧北疆战事,爱国之情使然!
  志士,英雄!
  主簿顿生豪情。
  “我等也不能落后!”
  将兵志坚,杀敌心切,何愁危急不解,鞑靼不灭!
  “快,跟上总戎!”
  “是!”
  车夫甩起长鞭,声声鞭花炸响。
  骡马嘶鸣,几十辆大车同时加速。一辆接着一辆,压过相同的辙痕,茫茫大雪中,竟压出一条五米宽的长路。
  此时,镇虏营外墙被泼上一层火油,十几名身穿圆领灰袄,梳着发髻的明人,怀抱不知名的细木,被鞑靼扬鞭驱赶,如走投无路的羔羊,跌跌撞撞跑向城下。
  距离尚远,但有千里镜在手,城下人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少不一,神情中都带着绝望,却不似寻常农人。
  “这些人不像边民。”
  杨瓒面现疑色,将千里镜递给谢丕。
  两息之后,谢状元和顾榜眼得出同样结论。
  “难不成是鞑靼截下的行商?”
  “未必。”
  “为何?”
  “蓟州战事传出两月,这个时候,岂会有商人往北?”
  虽说富贵险中求,危险系数也不能太高。
  这个时候往北,要么被鞑靼抓住,要么被视为奸细。下场都可能是脑袋搬家。
  为了金银,当真不要命了?
  “这些人九成是商人,却不是当下北上,更不是被鞑靼截住。”
  城下之人愈近,杨瓒眯起双眼,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两位仁兄应未忘记,潮河所和密云后卫如何被破,磨刀峪和墙子岭,又是如何落到鞑靼手里。”
  “贤弟是说?”
  谢迁看向城下,眉头骤然拧紧。
  “他们是叛国之人?”
  “十有八九。”
  “这……不可能吧?”
  卸磨杀驴,未免太快了点?
  “为何不可能?”杨瓒侧头,笑意未达眼底,“鞑靼骑兵闯入我境,连下数堡,定对边军怀轻视之意,以为强悍无敌,密云怀柔如探囊取物。这些商人,自然没了用处。”
  不客气点说,都成鸡肋。
  在京城时,见过朵颜三卫的朝贡使臣,对草原上的邻居,杨瓒粗略有几分了解。
  壮汉们最注重实际和现实利益。
  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历史评说,全都不在乎。
  按照惯性思维,这些商人尽过“带路”之责,又被官府抄家,全国通缉,如过街老鼠,纵能活下去,也无法继续行商走私。
  再无多大用处,留着也是浪费米粮,不如发挥点余热,做探路的炮灰。
  作用不大,浪费边军几支箭矢也是好的。
  昔日情分?
  因向草原走私才破家灭门,走投无路?
  壮汉们分毫不予理会。
  真金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情我愿的事,什么交情不交情!
  这样的事,谢丕顾晣臣不屑,却不是不能“理解”。经杨瓒三言两语,看向城下,表情中都是讽意。
  “背国之人,该当如此下场!”
  如果朝廷不义在先,无辜被官员欺压,还情有可原。
  分明是先借互市走私,后为鞑靼刺探消息,以毒粮坑害边军,私绘布防图,出卖边民百姓,欠下血债累累。
  事发之后,全族获罪,不知醒悟,反倒一股脑的怪罪旁人。
  这还是人?
  就算是山野禽兽,也知感恩。
  吃着国朝的粮,却一刀刀割下国朝血肉,饲喂恶邻,这不是汉奸,什么是汉奸?
  “放箭!”
  被言官攻讦鞭挞如何?
  被同僚弹劾叱骂怎样?
  被史官录为罔顾人命又如何?
  双手染血,也当扫除奸贼,清算血债!
  “放箭!”
  边军得令,再无半分顾忌,纷纷拉开弓弦。
  锋利的箭矢,闪烁点点寒光。
  破风声中,箭雨罩下。
  鞑靼骑兵打个呼哨,立即策马后退。
  余下人来不及躲避,咄咄声中,接连被钉在雪中。
  “啊!”
  “饶命!”
  “我是明人!”
  “饶命啊!”
  血红蔓延,惨叫声接连而起。
  可惜,叫得再惨,也换不来半点恻隐之心。
  “再放!”
  这一次,剪光笼罩遁去的鞑靼。
  “架床弩!”
  不得不说,蓟州镇守太监是个强人。
  小小一个镇虏营,竟有两具床弩。虽年代久远,弩身微有残破,但机括未损,上好弓弦,丝毫不妨碍临战破阵。
  “江浙剿匪时,我曾见过类似弓弩,威力不下火炮。”
  推上城头的铜炮,吓人的成分更多。
  对敌之时,真正能发挥作用的,还是这两具床弩。
  “开!”
  五名边军一起用力,兽筋制成的弩弦寸寸延展。
  比杨瓒腰更粗的弩箭,由几人抬着,架上机床。箭头似增大数倍的钢铲,反射冷光,直将夺命。
  “放!”
  五人一起大喝,床弩发出吱嘎闷响。
  绷紧的弩弦骤然弹回,巨大的箭矢自城头飞出,卷着朔风飞雪,直直砸进鞑靼营盘。
  “快散开!”
  箭矢来势极快,合力千钧。
  轰然声响,连续五人被碾成碎肉,数匹战马被拦腰截断。
  地面震动,气浪掀起,近二十人倒飞出去,摔倒在地,双耳流出血线,眼前发黑,半天站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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