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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13)

作者:金陵十四钗 时间:2024-12-17 08:25 标签:破镜重圆 虐恋

  “对,什么大红本、什么安置房我们都不要,就要斗倒李乃军、干垮洪兆龙,让他们血债血偿!”跟商量好了似的,村民们又开始迭声高喊,“血债不偿,誓不搬迁!”
  你们一村人凑不出一只胆,却把我架在了火上烤!廖晖心里叫苦不迭,但稍加琢磨,又觉得既然话赶话到了这步田地,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一举击垮竞争对手,也算回报上回洪兆龙的砸车之仇。
  “可我初来乍到,连胡石银、洪兆龙他们是男是女都还不晓得,怎么替你们扳倒他呢?”打定主意,廖晖便又一次在人前亮出了自己跟洪万良的关系,他说,“新来的书记洪万良就是我叔叔,相信你们前几天也见过他了。洸州现在已不再是那些恶人一手遮天的地方了,你们不妨实名上报,上头一定会彻查的。”
  洪书记前些日子亲临考察的时候,毫不作态,是儒雅又亲切,村民们对他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连带着对廖晖的印象也不错。以前是害怕黑社会打击报复,害怕官商构结官官相护,如今青天在上,好像真有了跟那些黑恶势力斗一斗的底气。可他们当中有些人还是担心:“可我们没有切实证据啊。”
  “我有证据,”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吃菜的桃姐这时突然撂下了筷子,气氛烘到这儿了,她也豁出去了,她说,“我在别的地方见过李乃军,我知道那地方不正经,叫什么‘小梅园’还是‘小梅苑’,都是没长大的小女孩,被迫跟人做那种事情!”
  “是小梅楼吧?”没成想得来全不费工夫,盛宁和蒋贺之几乎同时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看见的,我在那边干过保洁,亲眼看见李乃军在里头搂着一个姑娘,这不是证据吗?”嗫嚅一下,桃姐又鼓起勇气说,“我还在那里捡到过一个东西,应该很重要,我一直藏着没敢扔。”
  口说无凭,何况还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当然算不得证据。蒋贺之眼神黯下来,刚想问问她捡到的是什么东西,廖晖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别管什么证不证据,你们先联名写信再说。”他还教他们,这种信,声势最重要,质量不够就得数量凑。所以别搞集体签名那一套,一封哪够看的?就一人写一封,一股脑地全往市里或者反贪局的信箱递上去,保管利剑出鞘,教洪兆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欸?何必那么麻烦,盛宁现在不是检察官吗?”一人出声提醒,众人齐声附和,“对啊对啊,那我们直接把信都交给盛宁不就行了?”
  盛宁其实已经好些年没回村子了,还没回话,廖晖却脸色陡变,抢在他之前拒绝道:“盛宁不行,绝对不行!”
  众人又问:“为什么不行?”
  “盛宁他……”生怕这些举报信会给盛宁带来麻烦与危险,廖晖思索一下,很快便转过弯来,解释道,“盛宁他是长留街村民,是利益相关方啊,他得避嫌的。”
  众人“哦”了一声,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这时盛宁接起了一个电话,脸色也跟着变了。他豁然站起,低头对廖晖道:“廖晖,我有急事要走,这边你自己照应。”
  “我开车送你。”蒋贺之滴酒未沾,自告奋勇要当司机。
  盛宁点一点头,又转头嘱咐盛星来好好读书,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检察院找他。尽管很长一阵子没见面,他依然把这个男孩当弟弟。
  廖晖的一双眼睛一直紧追在蒋贺之与盛宁的身后。他也想不管不顾就跟着同去,但刚一站起来,众村民就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问他“洪万良真是你叔叔”“拆迁真能换大红本”之类的无聊问题。推挡间,那两人已消失在长街尽头。
  车还没停稳,盛宁就迫不及待地撞开了车门,他脚刚落地,人便栽了下去。已经疼得完全站不住了,他屈膝跪在地上,一边捂着耳朵徒劳地阻隔噪音,一边痛苦地蜷缩、干呕。
  “你这是……头疼?”这位盛处长一贯是冷淡的、高傲的、完美的,从没表现得这么狼狈,蒋贺之站在盛宁身后,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皱眉,问,“这么疼?需要叫救护车吗?”
  盛宁没有听见蒋贺之的声音,事实上除了一种恐怖尖锐的啸叫声,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大约三分钟后,盛宁的脸色才稍见缓和,一时还没力气上车,两人便在街边的长凳上坐了坐。这时太阳渐西,街上车流开始频繁穿梭,一些人行色匆匆,如倦鸟迫切待归。
  不等蒋贺之发问,盛宁主动解释:“我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颅脑损伤严重,留下了会头疼、耳鸣的后遗症,突如其来的噪音、狭仄幽闭的空间,还有压力过大的时候都会发作。”“后遗症”三个字委实太轻描淡写,剧烈的疼痛已慢慢减轻,但他的后背已被汗水洇湿,脸也毫无血色。
  “发作时……很疼吗?”蒋贺之仍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
  “很难形容,电击、刀刺、针扎……有时是一种,有时是几种,”确实形容不了,于是盛宁摘掉了自己左手上的黑手套,竖起手掌,向蒋贺之展示自己的左手小指。戴着手套时看不出来,这下便看清了,盛宁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瘦不露骨,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的左手小指微微弯曲,第二指节的打弯处还呈现出一截诡异的青紫色。他挺平静地说,“有一次头疼发作,我把这根手指反向折断了,一点没有知觉。”
  看来这人畏丑憎镜,一直戴着手套只为掩饰自己这点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小缺陷。蒋贺之微微瞪大眼睛,试图去感受、理解这样的痛苦。
  “我同意你刚才说的,”每回头疼发作,犹似死过一遭,但盛宁恢复得很快。他重新戴上黑手套,又说服自己全心投入案情,“小梅楼是情色场所,也是本案的关键所在……”
  “别这么拼命了,案情以后再讨论不迟,来,我教你一招。”说着,蒋贺之便靠近了盛宁。他将双手五指张开,用掌心轻柔贴附盛宁的双耳,用拇指时轻时重地抚摩他的眉弓、额角、发际。一个垂着眼,一个仰着脸,两人此刻已近到一拳之隔,以至于这个姿势很暧昧,好像他捧起了他的脸,随时可能倾身一吻。
  或许是这手法太曼妙,头疼持续缓解,盛宁难得片刻安宁,睫毛轻轻扇动两下,竟然就闭上了眼睛。
  蒋贺之的心脏蓦然一颤。
  这太像一个允许亲吻的暗示。
  太阳更西一些,这人的睫毛点染碎金,眼尾媚人地上挑,美得严重犯了规。
  “曾有人跟我说过,这样就能缓解痛苦,下次你可以试试看,”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蒋贺之忍住想低头落吻的离奇冲动,他说,“不一定对你有效,但试试无妨,总好过又掰断自己的手指头。”
  小梅楼究竟是何许地方,蒋贺之特意去了趟市里的“扫黄打非”办公室,没查到任何相关信息,甚至没有一点来自线人的消息,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夜总会或者洗浴中心,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于这座城市。从鹤望兰培植基地入手,也不容易,洸州市目前有也仅有一家专业的鹤望兰培植基地,建于1996年,考虑到岑菲儿于2000年失踪,这4年间曾大批量购买过鹤望兰花苗的企业或个人都是重点调查对象。但购买记录上的这几十家,不是大学就是国企,二大队的干警暂时也什么都没查到。
  不过案子柳暗花明,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因为叶远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旧闻”——六年前颐江公馆曾发生过一起狗吓人、人杀狗的恶性事件,大抵就是一个女孩在小区遛狗,不慎手绳松脱,她的狗便扑倒了一位男士的孩子,那男士怒而一路追打女孩,直至闯入她的家门,不仅杀狗泄愤,还将人打伤了。
  这件事被近期一则相似的新闻又炒了起来,网友迅速分为两拨阵营,说什么的都有。叶远自己也养狗,70斤重的拉布拉多,正在BBS上跟人大战三百回合,他猛然看见回帖里有人提及颐江公馆,顿时想到,公安那边没从颐江公馆的监控录像获得有用信息,是因为韩恕的房子被依法拍卖后,新房东已将其空关一年,而小区监控最多才保留九十天。但当年那打人、杀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狗主人与杀狗者都报了案,鉴定责任必调取小区监控,而这份监控录像,应该还能在派出所那些留存备查的档案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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