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45)
之前和顾拾说话, 他都没有耳背过。
......不会是故意的吧?
宣从南垂眸站在热水下,耳朵发起烫来。
干嘛戏弄他?
一番回想,脑子里始终都有自己喊“老公”的声音, 宣从南单手掩面, 钝感十足地终于觉出了不好意思。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顾拾已经在隔壁洗完回来了,靠床头坐着。
“要我帮你吹头发吗?”他问道,已经起身。
宣从南把毛巾挂脖子颈,低头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吹风机, 说:“不用。”
吹头发的时候他想,顾拾怎么像没事人一样啊,那么坦荡反而显得他没见过世面了。
躺下睡觉, 宣从南罕见地背过身去, 没再平躺,更没和顾拾产生任何对视。
往常两人几乎肩挨着肩, 今天稍微离得有点远。顾拾一转头还只能看见宣从南的背影。
“从南。”
宣从南没动:“嗯?”
“能不能转过来睡。”顾拾轻声问道。
缓了片刻,宣从南身体一侧一平,又像往常那样躺着了。
“你可以问我问题。”顾拾说道。
宣从南确实有问题想问,只是一直不确定能不能, 迟迟没开口。
如果顾拾不说, 他也就不会再问了。宣从南向来不会主动探寻别人的隐私。
“我不知道今天下午和宣业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叫什么, 但我听见他们都喊他张总,”宣从南说,“你认识他。他很怕你。”
顾拾道:“嗯。”
宣从南眉头轻拧,道:“那个人很恶心,你怎么认识的?”
“我19岁的时候在娱乐圈被雪藏过一年。”顾拾说,“被当时的经纪人带去吃饭,包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个张总。”
宣从南唰地坐起来,按亮了床头灯,看着顾拾的眼睛里有担忧:“你......”
“没事。”顾拾跟着坐起了身,牵住宣从南的手说,“我差点儿把他们打死。”
宣从南松了口气:“噢,那就好。”
他问道:“当时你爸爸妈妈不知道这件事吗?知道后有没有替你出气。”
“嗯,我好好的。”顾拾过了会儿又说道,“其实当时我不在顾家。”
宣从南对这句话感到不解。
顾拾说道:“我16岁到18岁这两年不是演员,做的模特,离家远。”
怪不得身上的气质跟别人大不一样。
有了新手机后宣从南在网上陆陆续续看到过几个明星,虽然都挺好看的,但周身气质这块儿顾拾绝对是头筹。
顾拾还有一张建模般的模特脸孔,顶顶好看。
宣从南说道:“那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吗?”
顾拾道:“嗯。”
宣从南问道:“吃过很多苦吗?”
“......”
窗外的虫鸣隐隐约约地传到六楼,顾拾轻呼出口气道:“没有。”
只是缓了会儿他又说:“还好。”
宣从南转身下床,他走的时候把手从顾拾手里抽走了,顾拾没抓住。
他音色低闷:“从南......”
下一秒他便看见宣从南蹲下去,到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拿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木质,肉眼看过去质感沉着。
宣从南重新盘腿坐床上,对待世间珍宝一样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轻轻拿出来。
神情悲悯的观音吊坠躺在宣从南白皙漂亮的掌心里,上好的檀木颜色让观音像显得更加慈爱庄严。
顾拾怔怔地看着这枚小小的观音像,仿佛不是第一次见,是重逢。
昏暗的视野里,宣从南只看着观音吊坠,没发现顾拾的呼吸已经浅得几乎听不见,眼眶微微发红。
“我小时候早产,爸爸说我身体不好,妈妈有点迷信,他们就一起去庙里给我求了一个观音像,”宣从南举着观音说,“开过光的。经常戴它可以有好运,我只有这一个不能把它送你,但可以借你握一下。”
顾拾把观音像拿起来:“你怎么不戴起来?”
“说了只有这一个,丢了怎么办?”宣从南道,“我手里没几件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顾拾道:“这个就是你之前住在出租屋怕丢,所以先放在宣业家的吊坠?”
“嗯。”宣从南点头,“宣业虽然恶劣,但不会动我的观音——观音对他也没什么用。”
顾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吗?”
“......”
“其实有两个。”宣从南不想多说,声音低轻下来,“第一个被我弄丢了,这是妈妈给我求的第二个观音像。”
顾拾虔诚地把观音像握进手心,没有提出丝毫的质疑,绝对信任宣从南说的好运。
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宣从南欣慰地说:“以后你不会再吃苦了。”
顾拾轻笑:“嗯。”
向观音像许完好运愿望,宣从南又把它收好放起来。
“你好好的模特不做,为什么突然跑去做演员?”宣从南躺下问道。
顾拾跟他一起躺下,把宣从南的手拉过来,说道:“我想快点火起来。”
不知有没有听错,宣从南觉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郁闷。
宣从南说道:“为什么想火起来?你又不缺钱花。”
被网上那么多人看着,还不能正常出门,多麻烦啊。
顾拾没出声,大概在思考。
宣从南明白这可能是一个秘密,换了个问题:“你当初是怎么打张总的?”
“把他的蛋踢碎了一个。”
顾拾漫不经心地回答。
话落,卧室里陷入一片寂静之声,宣从南受到惊吓的紧张呼吸清晰可闻。
他动也不动地盯天花板,良久后下意识地屈了屈腿。
被子底下响起窸窣声,小猫轻摇尾巴似的。
察觉到他的动作,旁边顾拾很轻地笑了,说道:“囝囝,你怎么这么可爱。”
“什么?”宣从南惊疑道。
顾拾道:“嗯?”
宣从南:“你叫我什么?”
顾拾正色:“从南。”
宣从南道:“真的吗?”
顾拾笃定:“嗯,从南。”
宣从南摸摸耳朵:“哦。”
顾拾年纪轻轻耳背,他年纪轻轻幻听,何尝不是一种般配。
......宣从南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不敢再想。
顾拾问道:“张仕德一直在骚扰你吗?”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但宣从南直接知道这是谁。
他有一说一道:“也没有一直,我脾气挺差的,会反击。”
“没有。”顾拾说道,“你脾气很好。他对你做过什么?张仕德和宣业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宣从南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跟顾拾说自己总是被商品化的事情。
这样的交易让他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自由的人,而是一个物件。
沈迁买他,张仕德买他,宣业卖他,卓娅君卖他,宣卓耀卖他......
“就是——”宣从南没想瞒顾拾,“宣业平常爱赌博,欠了张仕德很多钱。他逼我和张仕德结婚,可以抵一百万。”
顾拾眉心狠狠地拧起来。他牢牢地握着宣从南的手,眼里戾气横生。
宣从南说道:“我有自保能力,这些事并不重要。”他指节微微蜷了蜷,不带任何旖旎地挠到了顾拾的手心,道,“现在我已经有你了,睡吧。”
忽地,顾拾侧过身来把宣从南揽进怀里,没主动问“能不能抱一下”的意见。
宣从南瞳孔微晃,很轻地眨了眨眼睛。
“想抱着睡觉。”顾拾低声说道。
“......”
有一就有二,没什么大不了的。宣从南道:“嗯。”
翌日是休息日,不用出去工作。
顾捡正是晚上熬夜白天不起的年纪,九点才出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