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三餐[种田](97)
却不料又听到了耳熟的人家。
“哎,你听说那曹家没”
妇人问:“哪个曹家”
“娶了幺哥儿的那个曹家,哪个曹家,还能有哪个曹家。”
“怎了可有趣事儿”
村里妇人向来提起旁家的事儿就来精神起兴致,免不了拿来打牙嗑。
说话的妇人嗐了一声,“那曹家的汉子不是个读书人么,这次春闱是没考上秀才,人家张家,就是赵哥嬷的弟弟考上了,现下去了衙门做吏人,日子好过了,这曹家的跟人家比起来真是不如,都是一个私塾读书的,人家考秀才,他去逛花楼子!”
“读书人也逛花楼子”这个她们眼里读书人是品行端正的,跟那些儿个地痞混子好色之徒不一样的。
“不仅逛花楼子,还把楼里的姑娘肚子惹大了,人家都打上门要名分去了。”
叶溪皱了皱眉,更加厌恶这个曹斌。
“哎呦,可真是丢了脸了,这不恶心人么,谁家愿意要个花楼子里的进门,那不是给祖宗惹臊么,这曹家哥真是枉为读书人,曹家怎办的”
“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人家姑娘肚子有货,你得出些个儿银钱的,那幺哥儿便做主给了五两银钱把人打发走了,他才生完一个小哥儿没多久,身子还没补全乎,又被这一气,怕是要落个月子病了。”
“唉,当初还说他有福气嫁得好呢,不料也是个腌臜窝。”
“嗐,都是什么人进什么门,他在曹家也不是个受气的,把那曹阿娘压的住,又吃得住全家,家里现在他管着呢。”
“那这家热闹的很。”
叶溪静静的听这些妇人唠完了曹家的事儿,便唤他进去把脉了。
屋里散着浓浓的草药味,老郎中一把花白胡子,用手指轻轻搭了叶溪的脉后。
“夫郎是喜脉,脉象平稳,不需要喝坐胎药,回去多吃些好饭菜就是了。”
叶溪喜不自胜,唯恐听错了,“喜脉”
老郎中抬眼瞧了他一眼:“夫郎年轻,身子好怀,有喜脉也不是难事。”
给了五文钱诊金,在其他妇人哥嬷羡慕的眼神中,叶溪从郎中家出来后,都还跟做梦一样,高兴的握着自己的手腕,自己和林将山有孩子了!
晚上等他回来,他一定要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第84章 这里是山秀村84
傍晚,叶溪在灶房里揉了面团子,打算今晚擀个杂酱面吃,新磨出来的麦粉香的很,拿来擀面条是最好的。
菜园子里的黄瓜已经结了果,细条条的,不大,但顶尖儿还带着黄花呢,最鲜嫩了,一口下去水嫩嫩的。
叶溪便摘了两根,拿回来切成了细丝儿,打算铺在面碗下。
面条被扯的又细又长,下了锅。
林将山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今儿割了几亩地的麦子,属实是有些劳累。
叶溪将面条下了锅,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来放在檐下,“泡会儿脚吧,解解乏。”
林将山脱了草鞋,便坐在檐下泡脚,脊背放松下来,身体的累乏有了缓解。
叶溪在灶房里做饭边跟他说话,“主家的麦子割完了吗”
林将山嗯了一声,“主家请了四五个割麦客,各个都是身手快的,今日便将最后几亩一块儿收了,主家瞧这次麦子收的快,便给我们都加了十文钱的工钱,待会儿便将这几天得的工钱交于你。”
叶溪躲着碎肉笑道:“家里零用还有的,不急,今儿我去聘猫的时候,听汪二嬷说今年的麦子价钱高呢,家家户户都在卖粮。”
新来的小猫还怕生,缩在柴房不肯出来,小鹿和羊儿去望了它几眼,见它藏着,便自己个儿在院子里撒欢起来。
林将山泡着脚,呵斥了几声,怕它们踩了叶溪种的花草,这才回道:“听说了,说有可能北洲要起战事了,这些粮商怕是想趁此多收些粮食,到时候卖给朝廷也好发一笔财。”
叶溪将泡好的干豌豆用手淘洗干净,倒进锅里去蒸软烂。
“我回来的时候问了我阿娘,他们也是打算卖一些的,咱们家就不卖了,听你的先囤起来,正好仓里空着呢。”
林将山沉声道:“还是叫丈人别卖多了,尽留着些。”
叶溪转头看檐下的林将山:“怎么了,相公”
“北洲若是起了战事,粮价自是上涨的快,若今年秋收不好,冬季到明年四五月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若不够吃,再去买,怕是粮价又贵又不好买。”
叶溪皱眉:“瞧着今年天气应当是个顺年,莫非要遭灾”
林将山笑了笑,“是我想的多了些,无非就是看昨年儿个冬天天气有些奇怪,雪压的迟,后面雪又下的厚,怕是今年夏天有干旱呢,岭南洲有个俗语,冬天雪迟又大,夏至旱而无雨,我想着总得提防些。”
叶溪知道自家相公是个走南过北有几分见识都,况且他家也不需要急着用卖粮钱,家里的银钱如今又攒到了十两,足够花销了,粮食还是存在屋里安心些。
“家里事我料理,大事相公做主就是了,那咱们家就囤着,抽空了我去知会大哥一声,让他也不必急着卖粮,嫂嫂生了家里就添人口了,可不得多备着口粮么。”
两人说着话儿,锅里的豌豆已经蒸的熟烂,筷子一戳就成了泥,叶溪便将碎肉沫倒进锅里,加了酱油煸炒,炒的干香后,倒进豌豆,翻炒成杂酱。
在铺了黄瓜丝的碗里捞进面条后,便浇上一勺新出锅的杂酱,用筷子搅拌后,每一根面条都裹上了豌豆酱,黏糊糊的。
叶溪口味不似林将山那般重,便没有加油辣子,林将山的碗里又添了几勺油辣子,和着杂酱一块儿拌着面,香的很。
叶溪剥了两颗地里的紫皮新蒜给他,一口面一口蒜,香的打迷糊,最后一碗面汤下肚,舒坦的让人眯眼睛。
用过了饭,叶溪去柴房给小猫的碗里添了点肉沫白面条,剩下的碎面条儿汤便喂给了小鹿和羊儿。
林将山去检查了鸡舍和猪圈后,便回院子里用木棍闩好了门,两人便回屋歇着了。
叶溪将有了身孕的事儿一直憋着,现下见林将山回了屋,想着要告诉他了,反而有些紧张。
林将山在院儿里洗漱了一番,便回屋吹了灯,用胸膛抵着叶溪的背,粗糙的手掌从后腰探了进去,粗粝的手感惹的叶溪一阵阵颤栗,头皮有些发麻。
农忙以来,他就早出晚归不得空,如今活计已经做完,明日能晚些起来去看看地里的庄稼,准备灌田育秧了。
好些天没有碰自己香软的夫郎,林将山有些按捺不住,鼻息重而急,眼瞧着就要摸上叶溪的胸口了。
叶溪红着耳朵将他作祟的手一把按住,“不行......”
林将山低沉道:“怎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叶溪缓缓翻转过身来,眼睛黑而亮抿了抿唇:“不能胡来,我有身子了。”
林将山没反应过来,静静看着叶溪,愣了会儿才明白叶溪说的有身子了,是怀孕了。
“你是说,你怀我娃崽了!”
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激动。
瞧他这般高兴,叶溪心里也是溢着幸福,“嗯,今儿去找郎中把了脉,说有一个月了。”
林将山眼眶竟微湿,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孤身多年,后来娶了个夫郎,吃上了热饭热菜不说,夫郎贤惠可人,他们成家不过一年又置了地买了牛,这日子已经是顶好了,可如今夫郎又要给他生娃崽了!
他和夫郎的娃崽!身上留着他的血,以后会软糯糯的唤他阿爹,这是多么高兴的事儿!
林将山一把搂紧自己的夫郎,深深的埋在夫郎的脖颈处,语气激动哽咽:“我们有孩子了,以后我定是要好好疼他的!给他做小木马骑,带他去集上买果子吃,做个疼他的阿爹!”
叶溪也是眼角湿润,拍了拍林将山的背,“嗯,我相公一定是最好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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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叶溪有了身孕后,林将山便处处体贴着他,重的活计是揽在了自个儿的身上,若是空闲了洗衣的差事也一并帮着做了,原本灶房的活计他也是想帮的,烧糊了两次饭,做了几次差点齁死叶溪的菜后,叶溪是决计不要他再帮着烧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