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166)
“小二哥,麻烦烧一锅水。”
“好嘞。”
伙计看得正起劲,经秦夏这么一说,赶紧回去干活。
烙完饼的锅派上用场,很快一锅水就冒了泡,秦夏放上篦子,将一碗蛋液挨个摆了上去。
重新拿起菜刀,切一盘不辣的青椒,一小碗绿油油的葱花。
完事的时候,两边锅里的吃食都到了时辰,可以出锅了。
“嚯!”
伙计这会儿确信,眼前的客人一定是个厨子,还是个高明的厨子。
不说烙的饼,炖的肉,就说面前这一碗鸡蛋羹,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漂亮。
客栈里厨子蒸的鸡蛋,出锅时上面全是洞,一直以来,他当鸡蛋羹就是长那样。
后来有一回,被来住店的客人嫌弃,说是蛋羹太老了,要嫩嫩的那种。
厨子又蒸了一次,面上倒是看起来嫩了,里面却没熟。
客人不乐意付钱,厨子和他都因此挨了掌柜一顿数落。
今日伙计才知道,什么叫嫩嫩的蛋羹。
只见鸡蛋表面平滑如镜子,感觉人脸照上去都能反光。
“要是我们客栈的厨子在,您这手艺,能把他臊得抬不起头。”
秦夏顺嘴指点。
“蛋羹想要嫩,就要在蛋里加温水。”
伙计眨了眨眼。
“您就这么告诉我了?”
秦夏道:“这有何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独家秘方。”
伙计跟着笑了。
“您是个心善的,回头我借这个去讨个赏。”
压轴的大菜,是锅里的炖肉。
伙计都预备给他拿个大碗过来装肉了,秦夏却反其道而行,挑了几块肉放在案板上,放上青椒,咣咣剁起来。
很快炖肉和青椒在案板上变得不分彼此,秦夏拿过一个烧饼,从中间剖开,用菜刀挑起一部分肉馅,直接塞了进去。
饼皮被过满的内馅儿大力撑开,令人忍不住地想:这一口下去会有多满足?
小伙计只觉得现在不能说话,一张嘴,怕是口水都要滴答下来。
这样的肉夹馍,秦夏一共做了四个,剩下的肉馅和烧饼都留在了灶房。
“一会儿若是有和我们同行的人过来吃,你就让他们自己张罗。”
同时他也不忘分给小伙计一个。
小伙计赶紧接过,只觉得今晚这活干得太值了。
虞九阙在房内隐约闻到饭菜香气时,就知道是秦夏回来了。
他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走,听见门外秦夏正在同丁鹏道:“我做了些吃食放在客栈的灶房里,你们若是饿了,就去拿着吃,别客气。”
“多谢秦掌柜。”
丁鹏回话的同时心里犯苦,没有虞九阙的命令,他们哪敢擅离职守。
下一刻,门开了。
门内门外的人对视一眼,虞九阙看向丁鹏,语气平淡。
“听秦掌柜的,谁饿了就先去吃饭,轮换着来。”
说罢就抬手,想要接过秦夏端着的木盘。
“用不着你。”
秦夏扬了扬下巴,直接绕过他往屋里走。
虞九阙只好独自关了门。
回到桌前。
肉夹馍和蛋羹都已经摆好了,像是为了呼应饭菜的美味,明明刚刚茶水都一口喝不下,这会儿虞九阙的肚子却自顾自地叫起来。
他饭量本来就大,晚食又是在车上匆匆垫的几口,到了这个时辰,肚子里早就空荡荡。
他不由想到在齐南县初见秦夏的那一夜。
自己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直叫,哪怕时候不早了,秦夏也去灶房,给他做了一锅手擀面。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他记忆恢复,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秦夏却还是那个秦夏。
他专注于灶房之事,油盐酱醋、三汤两割,看似平凡,却能在其中自成天地。
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他何其有幸。
“回神了。”
秦夏伸手弹了个响指,一下子唤回了虞九阙的注意。
他是厨子,管不了朝堂政事,管不了厂卫死士。
现下原书剧情已改,后续如何,他一个异世人也不会知晓了。
一顿饭做完,秦夏也调整好了心情。
哪怕天塌下来,他最在乎的永远只是身边的人有没有饿肚子。
仅此而已。
比如此刻,他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这是肉夹馍,这是水蒸蛋,你想先吃哪一个?”
第90章 厨艺测试
摆在面前的, 无疑是一份夜宵里的“顶配”。
肉夹馍里的肉汁水丰盈,肥瘦得当,丰腴不腻。
水蒸蛋泛着暖融融的黄色, 入口即化, 只需要一点点的酱油和香油作为点缀, 就能勾出其中绵长的蛋香。
虞九阙这回伤的是右手, 因为缠了布条, 不能打弯儿。
肉夹馍只能放在左手,右手倒是也能用指头夹着勺子吃蛋羹,可秦夏在, 自然是看不得他这么费劲。
一口嫩滑的蒸蛋送到唇边, 虞九阙向前微微探了头, 吃了个干净。
果然只要在秦夏面前, 他就可以安心地做回“阿九”。
除了眼下的吃食和面前的相公,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他连吃了几口蛋羹,用右手碰了碰秦夏。
“别光顾着我,相公你也吃。”
秦夏遂也往嘴里填了几口蛋羹,道:“这里的灶房能用的食材有限, 下回再做,我往里放些虾仁和干贝肉,或是放肉末也成, 你想吃哪一种?”
虞九阙说想吃放虾仁的, 秦夏点头记下。
蛋羹好吃, 肉夹馍同样味道不差,秦夏给自己取了一个, 几大口下去,觉得身心满足。
一共四个肉夹馍, 他们各吃了两个。
蛋羹的话,虞九阙吃了一大半,秦夏吃了剩下的,全都扫荡一空后,后者叫来小二撤去碗碟。
“送些热水来,有没有炭盆,点上一个。”
虽已入了春,可倒春寒的威力也不小。
再加上天字号房一个套间有三个隔断,大而空旷,显得更冷了些。
小二很快跑上来,却不是先前在灶房帮秦夏烧火的那个。
若非有人唤,他是真不想上这一层。
看看门口守着的人,一瞧就是兵爷,伺候并不好说不准要挨板子掉脑袋。
他只觉得端着托盘的手都瑟瑟发抖,听完吩咐,就忙不迭地跑了。
过了没一会儿,热水和炭盆都送来了。
丁鹏也吃饱喝足,抹抹嘴,回来继续在门口守夜。
“感觉天不好,保不齐夜里要下雨,泡泡脚再睡,不然还怪凉的。”
秦夏飞快关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回头见虞九阙正在用一只手洗脸,布巾沾沾水,再擦一擦,动作和猫儿似的。
秦夏走过去,替他重新涮了一遍布巾,拧干净又递回去,听见对方道:“本想今晚沐浴的,往后几天都要赶路,怕是再没机会。”
事情了结,他们这帮有皇命在身的人,也不好继续在路上耽搁时日。
虞九阙简直不敢想,待到自己回去之后,案头的折子得堆到多高了。
“没事,反正你我都洗不成,晚上睡一个被窝,谁也不嫌谁。”
秦夏往刷牙子上倒了些牙粉,递给虞九阙,小哥儿被他这话惹笑,接过刷牙子时一个喷嚏,差点把上面的牙粉都吹没了。
晚上泡了脚,把火盆端到床边放着,烘得暖暖的,抖开被子,两人一起钻了进去。
“这客栈确实挺干净,被子闻着像是白日里晒过。”
客栈用的仍是冬被,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四面不透风。
如此,睡意很快袭来。
次日一早,一行人整装待发。
伤势过重的厂卫留下将养,余下的兵分两路,赶车的依旧是丁鹏。
这活儿他这几天都干顺手了,当然,如果今天没有大鹅时不时把头探出马车的门缝,啄他后背一口就更好了。
“大福,你要是再胡闹,就把你丢出去,你自己跟着车跑吧。”
秦夏又一次把学会了开门的大福拽回来,寻思着要么给它脖子上栓个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