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道侣是反派雌虫(30)
“看路。”他语气冷淡地说。
赫佩斯脖子上还留了点衣领勒紧的感觉,他收起光脑,道了声谢:“谢谢。”
行政楼去雄虫的训练场地要经过一条林荫道。上课时间,几乎没什么虫经过。
此刻,林荫道上就只有他们两个。
气氛是说不出的安静古怪。
谢长留泰然自若,赫佩斯倒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快到训练场时,红发军雌才像是调节好自己,轻描淡写开口:“长留,你的雌父雄父是做什么的?”
谢长留思考了几秒,才明白赫佩斯在问他的父母。
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
赫佩斯突然问起,连他也要好好回想一遍。
庞大杂乱的记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梳理出来。
赫佩斯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光脑边缘,对谢长留的沉默有些讶然。
锡德里克给他查到的信息里面,这条应该不算是雷点。
3055对着谢长留絮絮叨叨:“仙尊啊,给你的身份信息里面,雄父就是一个普通E级雄虫,没有工作,雌父是一个杂货铺老板,后来因病去世。”
这种设定是它结合了很多狗血文主角人设进行参考。
足够悲惨的身世背景,足够楚楚可怜的行事姿态,才能最大程度吸引反派注意力,完成拯救反派的任务。
然而宿主绑定错误,所有精心设计的形象都没有任何用处。
谢长留平静道:“他们……普通农户罢了。”
赫佩斯眼睫微动,敏锐发觉他话里微小的停顿。
然而谢长留对自我情绪的把控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单单看他外表,完全看不出多少变化。
全然淡漠的性子让读取他的想法这件事变得异常困难。
赫佩斯摩挲着光脑外机,低声问:“普通农户?”
大地龟裂,日光毒辣得像是要烫掉人身上一层皮。
谢长留回想起干涸的河床,应了赫佩斯一声。
锡德里克查的资料有问题。红发军雌眯了眯眼。
谢长留不会说谎,他的那一套道德标准让他意外遵守所有的规则,循规蹈矩极其古板。
“那你应该挺受宠的,毕竟是雄虫。”赫佩斯随口道。
帝国的雄虫出生率连年走低,基因等级也跟着下降。
一家能诞生一只雄虫,是值得高兴的事,无论等级高低。
谢长留经历过的岁月实在太过漫长,幼年时期的往事大多被尘封已久。
听见赫佩斯的感慨,他竟也能从模糊的记忆里拾取出一点童年印象。
“未曾。”他淡声道。
红发军雌一愣,对他平静的否定感到一丝意外。
谢长留察觉到他的困惑,却没再多言。
与他相比,赫佩斯才更像是被偏爱长大的那个。
关于家庭背景的交谈到此结束,一个“未曾”便将赫佩斯所有要出口的问询堵了回去。
他脚步放缓,便见身旁的谢长留走进了训练场,步伐沉稳有力,身姿背影挺拔。
和他拉开有一段距离后,又放缓了速度。
赫佩斯大步向前,正要问他看见什么,便听见谢长留问道:“赫佩斯,你今晚有时间吗?”
红发军雌:“什么?”
谢长留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就在方才,冷冰冰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宣告任务。
【任务三:改变赫佩斯在酒吧与奥斯尔德相谈被羞辱的剧情。任务奖励,修为百分之四。】
赫佩斯眨了眨眼:“应该有时间。怎么了?”
他担任皇家军校的雄虫新生训练教官期间,第三军区的军务通过光脑就能远程处理,并不需要到达军区。
这段时间帝国也意外平静,没有重要战事需要他上战场,都是些小打小闹。
除了训练,大多时间都是空出来的。
“有事找你。”谢长留道,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话说。
林荫道内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红发军雌微微倾身凑到谢长留面前,戏谑道:“怎么?阁下是要给我准备惊喜吗?”
他大概已经从先前古怪的情绪恢复到平日的状态,说话语音语调都变得随性不少。
谢长留也不清楚他的思考是怎么跳到“惊喜”上的。
3055继续当它的恋爱脑小窝囊,看见谢长留和赫佩斯凑近就心痒。
立马叽里呱啦说一大通:“仙尊,大胆承认要给赫佩斯准备惊喜!”
只是想用一句话拦下赫佩斯的谢长留:“……”
浅灰色的眼眸深邃,并不是会议室内锋芒毕露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
耳侧掠过平稳的呼吸音,超一流的耳力又让他感知到某个雌虫略略加快的心跳声。
谢长留对赫佩斯说:“如果你想。”
他的回答向来很有“谢长留式”风格,不是过分简洁,就是云里雾里听不懂。
这一句话,让赫佩斯揣摩了几秒。几秒后,他直起身说:“其实也没有很想。”
“不过呢,”他察觉谢长留瞬息间的松懈,带了转折继续道:“既然是雄主给的,那我可要好好接受。”
凌洲仙尊面无表情看着再次笑容灿烂的赫佩斯,道:“好。”
说完,他走进训练场,去参加今日的定向越野项目。
赫佩斯去终点找教官们。
**
整场定向越野训练对体弱的雄虫新生是一场大挑战。
尽管教官们已经降低难度,减少障碍,尽可能保证他们的通过率,他们还是有大部分花了很长时间完成训练。
少部分平时有运动习惯,倒能撑下来。
饶是如此,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因此看见早就在终点站着的谢长留时满脸不可思议。
舒伯南和艾格文从会议室出来后,就来参加训练。
定向越野的训练项目在军训的总评分数里,不能缺练,再不情愿也要参加。
他们还疑心谢长留缺练,但看到终点的光屏上明明白白写着谢长留名字和达成时间,瞬间哑口无言。
【谢长留,用时两分三十秒。】
几乎是一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你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军雌……”舒伯南大喘气质问谢长留,“这个速度是雄虫该有的吗?”
调低难度,没有多少障碍的训练地,对谢长留而言就是条直行大路。
如果不是训练场地内有监控,他的速度大概还能再快一些。
躲监控也要耗费时间。
没在规定时间完成训练的雄虫延迟下训,还要罚跑三圈才能结束。
操场上唉声叹气抱怨此起彼伏,总教官赫佩斯面不改色盯着他们,直到不划水跑完才算结束今日的军训。
和谢长留在学校里到底还隔着一层教官和学生的关系,下训后,他就和谢长留走了两个方向。
回家的路上还在想谢长留口中的“今晚有事”是什么意思。
雄虫宿舍,谢长留难得没有一进公寓就回房间待着,反而坐在沙发上,等舒伯南和艾格文。
两个年轻雄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先被他吓了一跳。
“谢长留?你今天没有回房间?”舒伯南嗓音沙哑,惊奇道。
艾格文朝茶几上的水壶伸手,还没碰到,谢长留先倒了杯水给他。
也给舒伯南倒了一杯。
“那个,”蓝发雄虫颤抖地接过那杯水,忐忑不安道:“谢长留,我们最近应该没惹事吧?”
平白无故倒水,很恐怖啊!
舒伯南训练完本就手抖,现下水杯更是拿不稳。
谢长留见状,动了动手指托住那杯水。
装满水的杯子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有些事,想问你们。”谢长留道。
艾格文松了口气,不怎么在乎形象地坐在茶几边。
舒伯南更是哀嚎道:“你不要这么吓虫。”
“你想问什么?”艾格文抿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听见谢长留的话,又全部喷了出去,淋湿舒伯南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