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道侣是反派雌虫(13)
天际蒙蒙亮,未被军帽遮掩的红发明亮的惊人。
赫佩斯站姿随意,双手插兜正和旁边另一名军雌教官聊天。
见到谢长留从公寓楼走出的身影,抬手打了声招呼:“早啊,阁下。”
他上下隐晦打量谢长留一眼,神情略带了点遗憾,大概是因为没能看见谢长留衣着并不规整的模样。
赫佩斯身侧的教官悄悄看他们两个,赫佩斯有匹配雄虫,在军部那里不算什么秘密。
所有虫都在惊诧赫佩斯居然肯放弃奥斯尔德。
但后面听说是强制匹配,又觉得情有可原。
赫佩斯身为雌虫,可没有机会拒绝雄虫的匹配。
谢长留一身制服规整,黑色长发被簪子束好,军帽都戴得板正。
腰带将他紧窄的腰部线条彻底勾勒出来,宽肩窄腰撑得起制服,那种冷静平淡的气质便全化作了禁欲。
他未理会赫佩斯过分热情洋溢,甚至显得有些虚假的招呼,自动放空大脑屏蔽一切。
赫佩斯也就是意思意思,按照默认的规则打声招呼而已。
他盯着谢长留腰间的腰带,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转回头,和身旁的教官继续聊天。
临近五点四十,集合地点还只有谢长留一名新生,孤零零面对数量逐渐增多的军雌教官。
赫佩斯在帝国是出了名的对雄虫“不客气”,当了教官更甚,见还是只有谢长留这么一根独苗,直接吩咐公寓楼再次放警报声。
片刻后,所有雄虫终于稀稀拉拉走出宿舍。
少部分衣帽整齐,大部分脸色差穿着乱,看向教官们的眼神都算不得和善。
对上赫佩斯那双浅灰色眼瞳后,又悻悻收回视线,生怕这个帝国煞星抓住他们立典范。
虫族的头发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在蒙蒙亮的环境光下,每个都像绚丽的灯泡。
显得被军帽遮掩大半黑发的谢长留格格不入,更别提他站姿甚至比赫佩斯都标准。
在一众懒散的雄虫内成了一股清流。
“各位阁下看来休息的不怎么好啊。”赫佩斯扫视每一张雄虫的脸,似笑非笑道。
雄虫被全社会娇惯,换了环境集体生活头一天,免不了摩擦。
相比起其他宿舍,谢长留的宿舍关系已经能称得上极为和谐。
“天还没亮,这么早起来有什么意义?自然休息不好!”有雄虫吞不下这口气,大声反驳他。
“进了军校自然要遵守军校的规矩,不服憋着。”赫佩斯扯扯嘴角,冷哼一声讥讽道,“要是真觉得不满,收拾行李,好走不送。”
他是负责雄虫军训的总教官,军训期间拥有最大权限。
雄虫拥有特权,但在军训面前所有虫都平等。
这算是一条铁律。
帝国对雄虫的身体状况也极其担忧。
进了军校,至少要保证最基础的锻炼量,军训更是得遵守规矩。
那名雄虫登时不吭声了。
在皇家军校读一段时间退学,和课都没上就退学是两个概念。
校园生活虽苦,皇家军校的名头也足够他们撑一段时间。
有些出身贵族的雄虫需要皇家军校的学历为自己镀金。
择偶匹配时,也拥有更大的婚姻选择权力。
宿舍前的空地上安安静静,赫佩斯一合掌,微笑道:“现在,除了谢长留,其他虫按公寓楼站好队,全部去操场跑十圈。”
他这话像一滴油落进锅里,炸出无数埋怨骂声:
“凭什么他不用跑?”
“这是体罚!”
“……”
“因为你们超过了四十分才集合,甚至……”赫佩斯慢悠悠道,眼带嫌弃看向面前穿着乱七八糟的新生,“衣冠不整。”
他轻咳两声,正色喊道:“谢长留,出列!”
军帽下,凌洲仙尊漆黑的双眸望向赫佩斯,在那张脸上看出了严肃。
现在不是赫佩斯中将,而是赫佩斯教官。
谢长留无意破坏军训的规矩,身姿笔挺出列。
他安静遵守规矩,倒是让红发军雌有些意外,没忍住挑了挑眉。
还以为某个雄虫会和他对着干。
赫佩斯心想。
谢长留站在他身边,面朝向所有雄虫。
他和商品导购似的开始夸谢长留:“谢长留阁下五点三十就已经完成集合指令,军校制服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差错,连扣子都严谨全部扣上。”
“他当然不用跑。”赫佩斯最后总结道。
他彬彬有礼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各位阁下?”
不跑会被打报告踢出军校,跑就是折磨自己。
权衡利弊后,雄虫们不情不愿走向操场。队伍开始动时,赫佩斯又点了几个雄虫出来。
那几个比谢长留稍迟一步在规定时间内集合,不用受罚。
空地上最后只剩下赫佩斯和他们几个虫。
以及谢长留一个人。
3055假装咂咂嘴道:“赫佩斯果然是故意的。”
有那么多能被挑出来说的,偏偏点了谢长留。
这不是针对是什么?
谢长留似乎有些讶异它能这么说。
毕竟这个系统前段时间还在他面前讲赫佩斯的好话,希望他努力提升赫佩斯的好感值。
“教、教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名雄虫举手问道,他长了张娃娃脸,说话时隐隐露出虎牙。
赫佩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没想到还有这么天真憨直的雄虫。
“去操场,看他们跑。”红发军雌勾勾唇,说出极其诛心的话。
今天的日程就是让那群雄虫跑完十圈。
十圈下来,估计得倒一片,压根没法进行接下来的训练。
他们到操场时,一圈都还没跑完,几个军雌教官站在一边,面上冷若冰霜催促,眼神却都带了点不忍。
赫佩斯带着几个不用跑的雄虫溜达到一边,抢先开口:“不准替他们求饶。”
刚要开口的某个年轻军雌立马闭上了嘴。
谢长留默不作声看着东倒西歪跑成僵尸的雄虫们,蓦地开口道:“他们撑不住了。”
他鲜少说话,此时一张口,惹得赫佩斯转头惊讶问道:“你要替他们求饶?”
谢长留看向他,眼里明晃晃写着“你在想什么”。
凌洲仙尊只是想到玄明宗弟子。
这些雄虫放大选里,连宗门外的三千天阶入口都摸不着。
他也就是出言陈述一下事实而已。
十圈罚跑直到中午饭点过了才勉强结束。所有受罚的雄虫全身湿透,狼狈地列成队伍站在赫佩斯面前。
连埋怨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双眼无神,七彩头毛打蔫儿贴头皮。
赫佩斯还挺满意,拍拍手让教官把他们全带走,要吃饭要休息随他们去。
“希望各位阁下,明早能乖乖准点,衣冠整齐集合训练。”结束前,某位恶魔教官一字一句叮嘱道。
谢长留跟在大部队最后走,正好落个清净。
寻清净的结果就是被赫佩斯拉住聊天。
凌洲仙尊社交经验近乎于零,与人相处全凭千年战斗经验直觉判断,大多数时候惯爱沉默。
因此他并不理解赫佩斯略有转变的态度。
最初直白的厌恶,现下被尽数掩藏,亦或者是彻底消失。谢长留那恐怖的感知力并没有从赫佩斯身上得出恶感。
但赫佩斯让他本能觉得危险倒是一如既往未曾改变。
那种隐约可能打破现有平衡的威胁感让谢长留面对赫佩斯时,不自觉带了点警惕。
这对他而言,的确是很稀奇的事。
“何事?”谢长留看向赫佩斯,问道。
喧闹消失,长廊上只剩他们。
“只是想问问阁下,为什么今天那么干脆就出列了。”赫佩斯调侃道,“还以为阁下会直白拒绝。”
红发军雌的口吻带了点开玩笑的意味,看向谢长留的浅灰色眼瞳里,是戏谑的笑。
就像一只猫。
谢长留忽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