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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75)

作者:狼山玉 时间:2019-05-20 10:30 标签: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雪霁追上!”
  “!好嘞!!”
  凌雪霁听了曲荃的话登时笑逐颜开,将手中匕首往腰间别着的鞘里一收,乐不可支的飞身而出。曲荃早已扶起张老板,见凌雪霁出去,自己也立刻跟出去,来到铁匠铺外头只见人头攒动满街的惊呼声,她顺着惊呼声寻去只见三层楼外一抹嫣红身影翩然跃动。
  刺客想来没有猜到凌雪霁不仅身手了得,轻功也毫不落下,不禁脑中猜测对方真实身份,一边脚下不停,气息未降连即升起丝毫不敢有片刻停歇。
  那边凌雪霁身上披帛早已不见,许是觉得碍事不知道丢在何处,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簇愈燃愈烈的火苗,一张俏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一片飞瓦携风声而至,凌雪霁不假思索借力一个旋身躲过,又一片接踵而来,凌雪霁眸光一转骤然降下身形凤头履轻点新柳枝条翻身后仰。越来越多的飞瓦向她周身各个大穴袭来,凌雪霁嘴角一弯,等的就是你这招!
  只见黄绿相间的新柳枝条似被狂风乍起,在空中旋出涟漪般的形状,枝叶相缠满眼黄绿翻腾竟生生将数十片屋檐飞瓦吸入旋涡之中。
  “哇啦啦啦”一阵碎叠声落下,凌雪霁趁再起之时往地上瞥了一眼不禁咋舌,我滴个乖乖,这人是把谁家屋顶给拆了吧……
  ——————————
  “大人,属下来迟!”张斐领着十数个金吾卫对骑在马上的尚书大人抱拳行礼。
  “无碍,左街衙门调人确实不易。”曲荃瞥了眼张斐身后的那几个金吾卫。
  除了张斐以外其他几个金吾卫左街衙来的金吾卫纷纷揩了一把汗。
  曲荃也懒得多为难他们,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样软绵绵的什物朝他们丢去,张斐眼明手快接了一堆金吾卫面面相觑。
  “大人,这是……?”
  曲荃抬手抖动缰绳转过身去,语调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就从此处开始寻找披帛碎料,今日晴暖无风,依碎料方向前行便可。”
  金吾卫互相看了一眼,“是!”
  ——————————
  “曲荃!”
  当曲荃领着人到的时候,凌雪霁正好从树上跳将下来,只一见她身后跟了一众金吾卫,而且除了张斐大哥以外个个都是生面孔,不禁有些拘束起来,仅行了两步就站在原地不复往前。
  曲荃知她踌躇,径自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张斐,到凌雪霁近前,替她拢了拢追刺客而拂乱的鬓发。
  凌雪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只拿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言道:“你……找到我丢的披帛啦?”
  曲荃故作埋怨模样,“切得那么细碎,布的那么密,每块碎料上还特意压了块石头,傻子才找不到。”
  “我……”凌雪霁听自己的计划被人逐一挑明,不知怎的有种特别羞耻的感觉,手指上不停的绕自己袖口布料,“我这不是怕有风吹走布料嘛,这才压了小石头,我又没有首饰什么的……”
  其实今日无风,就算是披帛碎料也不一定会被吹拂多远,加上不规整的碎料,即便是蜀锦广绫染了灰,也无人拾取。不过曲荃并不打算说这些,反而唇角掩袖笑语低靡,“那是自然,多亏了我夫人聪慧机敏。”
  说这话时曲荃可以压低了音量,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凌雪霁登时便羞的掩面跺脚,“呀,曲荃!”
  一旁的张斐和左街衙金吾卫像一根根木桩子似的杵在一边,见这个从树上跳下来的小姑娘缠着他们尊贵的尚书大人又是掩面又是委屈又是脸红的,看的数脸懵逼。
  张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事,于是挺胸昂首走上前去准备当“恶人”,冷不丁被尚书大人扫了一眼。
  “张斐?”
  “属下在!”
  “此处是何地?”曲荃方才在同凌雪霁确认这条巷子就是那刺客最后消失的地方后,开始询问张斐,毕竟这是她们不经常涉足的左街区域,还得由张斐来盘问那几个左街金吾卫才是。
  其中一个金吾卫闻言便答:“启禀曲大人,此地名为藏拙巷,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的。”
  “人烟稀少,鲜有问津么……”曲荃琢磨片刻,接着问道:“可有什么府邸家宅?”
  那个金吾卫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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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荃站在一处高门大宅前,耳边是那几个左街金吾卫的回话。
  “藏拙巷只有一座府邸,便是此处。”
  曲荃闻言举目看去,天边层云蔽日,浓墨泼洒的云翳将朱红大门笼罩在重重阴影之下,鎏金的大字像是被夺取了光彩,细细辨去才识出那五个大字——
  明威将军府。


第九十章所谓作死
  十二卫大将军府邸
  绿沉蹦蹦跳跳的指挥一帮婢女仆众将一把七弦琴并一些成捆打包的书籍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精巧玩意搬到将军寝屋,凌秋泛见人进来放下手中一只橘红毛绒的绣球鸟将人唤住。
  “夫人有什么吩咐?”绿沉先是让那些人停下手来,接着回应道。这些东西都是夫人的心爱之物,若是她不看着闹出了什么事故,这就不是那么容易挨过的了。绿沉虽然明面上看着大条实则却也心思细腻。
  凌秋泛心里暗自点头,招手让她到了跟前,“绿沉,将军今夜仍旧不回府么?”
  绿沉听闻此话便知大事不好,因为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将军那个木鱼脑子自己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次她就是不开窍,那她能有什么办法。眼下倒好,夫人又问起来了,自己就算脸皮再厚也在这一刻羞于面对夫人。
  唉将军自己没胆子,偏拿她来担!
  “夫人……您猜的不错。”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自夫人处传来的各种负面情绪,脑中思绪翻涌四处搜刮安抚空闺寂寥的夫人的词汇。
  “那你可知将军这些时日宿在何处?”凌秋泛声音静的仿佛净月下的一潭碧湖,泛着点点粼光,虽透着冷意却又听来平静温和。
  绿沉闻言偷偷抬了点角度,狐疑的去偷窥夫人神色,目光顺着施了胭脂的唇缓缓上一移……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
  “啊!夫人!”绿沉并未料到凌秋泛在这一刻会突然低头,眼睛里似乎还藏了几分笑意。
  “我并未生气,你只管说你的。”凌秋泛闻言安抚,她已经在将军府里头住了数月,每日饮食洗漱都是绿沉这丫头在伺候,对待绿沉淡意犹然疏离早已不存。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许温和之意,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的久了也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思及此凌秋泛又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久未归家的人。她为自己派了最贴心的婢女终日侍候,送了自己一个合乎心意的后苑书阁,给自己一个安稳舒适的将府深阁,这里分明是金陵异乡,她却让自己觉得彷如久归故里。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嘟了嘟嘴,接着纤细的秀眉一挑,圆溜溜的小鹿眼倏然一亮,“但是我有关注过湛金每日出门的方向,并且经过多方打听,知道湛金天天去送饭的地方叫做昌合酒楼~”
  凌秋泛在心头低笑,这小丫头倒是个人精,不直接说将军去了哪里,而是借湛金送饭的地方来暗示自己将军可能所在地,这样子既避免了被将军秋后算账,又不违背要听从自己命令的原则,倒是巧妙。想到这里不由又将绿沉通身上下打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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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和酒楼
  湛金一脸冷漠的看着危岳雁在一张小木桌上咗着酒,滋味很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出声,“将军,您如此钟爱这家酒楼,不如属下今日就为您盘下来,再布置装潢一番,就能当个别院使了。”
  危岳雁闻言放下酒杯摆摆手,“不可不可,你这个思想太危险了。”她并指在那张上好的红木餐桌上敲了敲煞有介事道:“你今日把这儿买下来,明日上朝我就能被那群言官的唾沫淹死。”
  湛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决定刺激一下自家主子,“将军英明,是属下疏忽了。刑部尚书曲大人的假期已经休完,明日也会去上朝,来淹将军的唾沫里想来十之八九都是她的。”
  危岳雁一听果然头疼了起来,嘴里“嘶”的一声抬手摁住太阳穴,“我说今日怎么头这么疼,原来是因为要见到那厮了。唉湛金啊你说我今日喝个醉死明天告个假成不成啊?”
  “为曲大人挨二十大板,属下认为不值当。”湛金想也不想便答。
  不仅是大夏律例,古往今来所有王朝对待迟到或者旷朝的官员一般有两种惩罚,一、杖责,二、扣俸禄。第二项对于危岳雁而言无关痛痒,但是第一样就不一样了,虽然危岳雁是武人,但是武人也是要面子的。为了不想见到宿敌平白挨那几十下棍子打个屁股开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危大将军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计划。
  但是放弃归放弃,心里还是要难过一下的。此时四下无人也就只有湛金在,危岳雁刷的一下趴在桌子上带起巨大声响,紧接着一声长而缠绵又着实哀怨的叹息敲着胸腔里闷闷传出。
  本来憋了股怨念不敢回家见秋泛就已经很悲惨了,怎么明天还要见到那个冤大头,危岳雁唉声叹气连叹自己命不好,今年运势低靡。越想越委屈最终只得趴在桌子上装死。
  一双手轻柔的搭上她的肩膀,力度适中的揉按起来,危岳雁被按得舒服,不禁有点哼哼唧唧出来。
  “湛金,你什么时候手艺变得这么好了……嗯……”
  ……
  “…………嗯?”
  忽的觉出不对,危岳雁眉头一紧脑中一点冰清,闪电般攀住肩上正在认真按揉的手,翻腕前抽折肘均以一个迅猛的力度施出,下一个眨眼人已经被制服在了桌子上,菜盘酒盅乒铃乓啷摔了一地,待危岳雁看清人后,一颗心也随着那些瓷盘碎裂成渣。
  昌和酒楼一楼用餐的客人们都在此刻听到一声震耳发聩明显还灌了十足内力的惨号——
  ————————
  危岳雁将一块帕子用温水拧了,战战兢兢的为自家夫人擦去脸上沾上的酱汁汤料,而她家夫人则闭着眼睛任她动作,任危岳雁怎么找都在那上面寻不到任何表情。
  没有表情,才是真正的可怕。
  危岳雁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脏活泼的就像是要蹦出喉咙口。她面上虽然也崩的很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内心却热闹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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