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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173)

作者:狼山玉 时间:2019-05-20 10:30 标签: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末将恳请娘娘,劝陛下放过曲尚书。”
  常后闻言冷笑:“圣旨又不是本宫下的,将军不求陛下,反而来求本宫却是为何?”
  危岳雁揣着十万分的鄙夷差点翻了个白眼:“陛下龙体欠安,闭门不见,娘娘宅心仁厚,故来请求娘娘。”
  常后闻言几乎给气笑了,心道你当我是瞎,你进了皇城一溜朝我这来了什么时候去求见过皇帝,嘴上却说:“那你又为何替曲荃求情,你们二人,不是向来势同水火吗?”
  危岳雁沉默了,常后以为她被问出了马脚,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凤殿里头温暖如春,丝毫不许额外取暖工具,故而无需暖炉在手的常后将一只手拢入袖中无意识的摩挲藏在袖中的银簪,悠然看戏。
  面前的人忽然发出一声极轻极淡的笑,常后微微一怔,见危岳雁唇角微勾,很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娘娘。”
  她抬起头来,哂然一笑,“唇亡齿寒。”


第一百二十三章绣球传密
  常后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一阵低下头看向危岳雁。危岳雁仍然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却也想象得出此刻常容珂眼中的戏谑。
  “陛下何等赏识将军,将军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常容珂颇有种谆谆教诲的意味,“自将军归来,直接提升官衔至从一品,将军在京城肆意杀虐权贵,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危岳雁低头听着心中冷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果然这一切就是皇后自导自演的剧本,她那时若是不遵循剧本唱下去,大概就要去死牢和曲荃作伴了。正当危岳雁心头感触之际,常容珂吐出句叫她心惊的话。
  “就连辱杀太常寺卿的罪名都叫曲荃替你担了,危将军还能有什么忌惮的呢?”
  常容珂语落,不出意外的接收到危岳雁震惊的目光。不错,她有办法将辱杀太常寺卿,勾结叛党的罪名扣在曲荃头上,自然也可以扣到危岳雁的头上,这笔账,就看对方算不算得懂。
  危岳雁当然是算不懂的,她充分展示出哪怕听不懂也要积极举手提问的学渣行为,“敢问娘娘,辱杀太常寺卿的罪名是如何扣在曲荃头上的?”
  这语气,刚正不阿;这目光,大义凛然!
  可常容珂却总觉得这人肚子里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坦然,直觉提醒着她前方绝对有坑。只是这个问题自己若是不回答,那之前的威胁就等于白费,可若是答了……
  常容珂突然感到头疼,从前见危岳雁与曲荃在金陵城里头各种过招,还以为是什么精明人物,却不料如此耿直,一点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还偏偏执着于这种作死行径,比如刨根问底。
  这个底是不可能交的,但是根都刨了,还是不刨出点什么不罢休的架势,常容珂觉得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本宫乏了,将军明日再来吧。”
  危岳雁:“……”
  毕竟现场观摩当今皇后耍无赖,还是稍微有点震颤心灵的。
  “末将告退。”危岳雁行完礼躬身退了三步就要撤离敌方阵地,却听常容珂再次开了口。
  “将军且慢。”常容珂走到摆台边,突然从陈物架上取来一物徐徐展开,“方才忘了同将军说,陛下给将军留了一道口谕。”
  危岳雁:“……”
  还能更扯一点吗?
  事实证明,没有扯不到,只有想不到。
  “皇后让你监斩曲荃???咳咳咳咳……”凌雪霁被酥酪噎着咳了个半死,瞪得巨大的眼睛震惊的望过来。
  危岳雁眼疾手快“哗啦”一下,泼她一脸茶。
  凌雪霁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咳嗽来表达她的难以置信和愤怒,却听那个挨千刀的危岳雁还在旁边义正言辞。
  “咳嗽的时候不要瞪大眼睛,眼珠子会掉出来的。”
  回应她的是凌秋泛的一泼茶。
  危岳雁抹了一把脸,颓靡坐到椅上,堂堂一个将军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居然有几分委屈。“目前只是口谕,但是一会圣旨也会下来,确保万无一失。”
  “她或许已经料到你同曲大人的关系。”凌秋泛叹口气,从衣襟里掏出块绢帕,上面的花样是她半年前绣的,那时虽日子烦闷,倒也还算自在。哪想过半年后的自己竟然会卷入金陵城最核心的纷争里,连块新帕子都没心思绣。
  她捏着帕子走到危岳雁身前,仔仔细细为危岳雁擦去脸上的茶渍。“毕竟陇息城一战在京城已经家喻户晓,石斛公子说,这件事被人改编成了好几版话本,在瓦肆那边传播。连你同曲大人的关系也从争锋相对变得扑朔迷离。市井中人尚且看出几分端倪,何况细心如尘的皇家。”
  “除了最远的几支,各地府兵都已到金陵附近。为了不引起常后注意,每个折冲府只派出一部分府兵,但数量加起来也足够为你所用。”霜戈手里捏着块极轻极薄的白绢从门外进来,凌秋泛认出那是军中传递机/密的物件,“阿雁,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一切计划都已部署妥当,唯有一个变数。”危岳雁按住头,“千算万算没算到常后如此心急,原以为还能拖个几日……现在就算所有府兵悉数到齐,曲荃还是个死。”
  “咕咕咕”
  “咕咕咕~”
  “什么声音?”贺游天竖着耳朵听了会,最终确定声源是花厅外头站在廊檐上的那对绣球鸟。贺游天观赏了半天一橘一杏两团子互拱肚子,正要问些什么,肩上猝不及防被凌雪霁重重一拍。
  “绣球鸟!我们可以用绣球鸟呀!”凌雪霁兴奋转过身来指着绣球鸟说:“这双鸟是我和姐姐从小养大的,虽然不像千里云燕厉害,但也能识路传信。我和姐姐刚来金陵时还能互相联系就是全靠的它们!”
  凌秋泛揉揉妹妹的脸,转过头也是一脸喜色,“阿雁,不如就让它们试试,给狱中的曲尚书递信,好让她有个准备。”
  两只团子扑棱扑棱翅膀,咬紧嘴里的丝绢,活动活动绑着信筒的细腿,在众人充满希望的目光里,载着沉甸甸的使命,一晃三颤的消失在了远方。
  一炷香后
  蔫倒在花厅正中央的地毯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凌雪霁和凌秋泛捧起她们颤抖的心脏……啊不是,捧起她们颤抖的团球,“怎么筒子里的信还在?姐姐你那只嘴里呢?”
  “也还在。”凌秋泛脸上也是一脸奇怪,转头问危岳雁:“阿雁,你看这……”
  危岳雁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她看着自家妇人因为着急疑惑而泛得水汪汪的眼神,极为不忍却又无可奈何的道出残忍的真相:“大概……或许……应该是因为它们太胖了……”
  开玩笑!这么肥的团子能塞进监狱铁栏?拍扁还有可能!
  要不是千里云燕和冰凌雀正忙着往返各路府兵之间,哪里会指望这俩货!
  天将降大任于斯鸟也,必先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
  凌秋泛听完果然一双眼睛更汪了,就在危岳雁满心愧疚时,一直默然不语的史桩突然出了声。
  “嘴里含信的那只也没有递成,应该与绣球鸟的……体积无关。”史桩说到体积两个字时差点咬了舌头,“唯一的解释,是阿荃被关入暗牢了。”
  暗牢,即如暗房,无窗无灯,即便是白昼也只能从微弱的光亮中探到食物的所在,死期慢慢逼近,而活着已是生不如死,这是对犯人精神的极大摧残。更要紧的是,这等于切断了他们与曲荃之间的一切联系,而再次相见却又是刑场之上,死别之前。


第二百一十四章法场生变
  凌雪霁恨得只咬牙,“这个皇后权力这么大,干嘛不直接登基算了!搞什么是是非非!”
  “她现在内忧未除外患又生,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占了的,算下来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危岳雁解释着解释着突然由衷生出一股异样的快|感,这种快|感大概叫做幸灾乐祸。但很快就被自家夫人一眼瞪灭了。
  “计划未制定周详,常后定不敢莽撞行事,弑君便如□□,一旦皇上驾崩常后一系列计划就必须在朝中推储君为帝之前完成。”
  危岳雁解释到这里突然感到突然有什么东西接通一瞬,但很快就消失了。倒是一旁的凌江替他接上了弦,“我们原本并不能确定陛下是生是死,但照常后眼下做派来看,答案已然很明显。”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这确实是他们之前没有思考到的盲区。一直以来,他们只当御隆帝已经对常后构不成威胁,所以计划中并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但既然常后对此仍然有所忌惮,就足以说明——
  御隆帝还活着。
  凌江霍然起身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却被女儿唤住。
  “爹爹哪里去?”
  凌秋泛疑惑不解的看着凌江从随身带来的乌木盒中取出一只绣龙描金的锦囊,绳结解开后露出一枚亮瞎眼的黄|色金牌。
  “这是……”
  凌秋泛还在仔细辨认金牌文字时,危岳雁就先一步认了出来,她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免死令牌?!岳父您竟有免死令牌!”
  免死金牌即为免死之意,这一道令牌示出,纵然常后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得乖乖放人。众人皆是大喜过望,唯有凌秋泛还有些不敢确定,“可是爹爹,现在皇上已经被囚禁起来,这免死金牌还有效吗?”
  “那是自然。”凌江果断回答:“这枚金牌乃御隆帝亲手所赐,所谓君无戏言,哪怕现已经被囚禁,只要金牌还在,他还活着,承诺就依然算数。”
  凌江字字落地有声,将犹豫难断的钉子一枚枚稳当当的敲在众人的心上,“即便常后不愿,也只能遵循圣意,毕竟她现在,只是皇后。”
  当年离京前夕,御隆帝赐下这枚免死金牌。
  可那时故友已死,曲家倾覆,他又已经辞去官职即将远赴吴郡,免死金牌在手,又能救何人?徒留讽刺万分罢了。
  凌江长叹一声,“而今看来,这万事因果,穷通变化,冥冥之中自有一番安排。”
  ***
  四爪金龙或盘或飞,雕镂精致的屏风排开一丈之宽。金丝楠木移步易景的特质在微弱烛光下发挥到极致,半幽半明间光华流转,暗室之中,整个宝座台仿佛在闪闪发光。
  而与之格格不入的,在原本放置龙椅的宝座台上,极为刺眼的横着一具棺材,虽同样是金丝楠木所制,却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常后行至宝座台后,果然从屏风和墙壁的空档里寻到了她想要寻找的目标。
  龙袍皱巴巴的糊在身上,帝冕滚在一旁无人拾取,若不仔细看定认不出这缩成一团的是大夏至尊御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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