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啊(55)
江舒亦就看他一眼,说你在摸什么,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摸,离远点别挨这么近,热。
他偏要挨得近,把江舒亦压在沙发上时,江舒亦会骂他混蛋,眼眸里却透着股欲拒还迎的劲。
江舒亦喜欢跟他闹着玩儿,经常利用他的叛逆心理让他主动招惹,他也乐在其中。
虽然他怀疑江舒亦有受虐倾向,爱玩强迫戏码。
最近江舒亦中邪了似的,把小心思藏了起来。
不闹了,浴室让他先用,在他面前话越来越少,语气一本正经,肢体接触更是少之又少。
似乎有什么心事。
对于江舒亦的转变,靳原摸不着头脑,翻来覆去找原因,结合时间点,锁定了程逸。
然后想到江舒亦和程逸小时候就认识,吃路边摊的妥协,听笑话时唇角带弧度的侧脸。
靳原抓心挠肝的难受,像失去了特权,不,是特权被抢夺。
多读过几本书,会讲笑话很了不起?
公共课,多数学生神游天外,睡觉的睡觉,自学的自学,玩手机的玩手机。
靳原额头伏在桌面上,也是玩手机大军的一员。胖子心里纳闷,凑前瞄了眼,屏幕上方赫然显示——文学笑话大全。
“不是吧原,你太离谱了,”胖子托着小胖脸,“小半节课都在看这个,就因为程老孙孙讲了个笑话给天仙听?”
靳原敷衍道:“我好胜心很强,只能赢不能输。”
这他妈是好胜心?明明是爆棚的占有欲,之前怂恿靳原变弯,让他看紧江舒亦,属于玩笑话。
现在看来迟早要弯,胖子试探地问:“靳啊你对我有占有欲吗?”
“我有病我对你有占有欲。”
“如果我和别人交朋友疏远你?”
“你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疏远不疏远我尊重并接受。”
胖子欲言又止,“那天仙和谁交朋友,不也是他的自由?你吃什么醋。”
“我吃醋?”靳原关掉屏幕扔桌洞里,转头看他,“你说什么屁话呢。”
胖子扶额望天,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又直又弯,“我不信没吃醋,那你们为啥吵架?”
“你帮朱浅八卦的吧,”靳原拍他后脑勺,“胖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宠女朋友得有个度,别像条小舔狗一样要啥给啥。朱浅也是,天天就爱使唤你。她那么八卦,干脆找个村坐村口听老大娘们唠嗑。”
他俩关系好,天天口无遮拦互怼。胖子自己被怼无所谓,涉及朱浅就有点不开心。
生了会儿闷气,反击回去,故意刺激靳原,“和浅有什么关系,原啊我单纯关心你。英美多gay你知道吧,说不定程老孙孙喜欢天仙呢,你挡他桃花多不好。”
越熟的朋友越知道往哪插刀。靳原光幻想就打心底抗拒,皱眉警告,“别随便揣测别人,程逸不是gay,江舒亦更不可能是。”
胖子凉凉道,“但你绝对是。”
“你嘀咕什么?”
“我说,天仙听程老孙孙讲笑话的时候,都笑了诶,他好像很少笑吧。”胖子杀人诛心。
成功让靳原心情down到谷底。
见他变了脸色,胖子又觉得自己挺过分,连忙改口,“不过天仙对朋友很礼貌,笑笑也正常。”
“行了,快听课。”
晚上回公寓,靳原推开门,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脚步停了停。
又看见客厅大大小小的快递,磨砂黑硬盒、橘调丛林红手袋……连系带都写着高级。江舒亦买了什么?走近发现号码江舒亦的,收货人是自己,靳原愣住。
拆开最近的柏林蓝纸箱,层层包装下,是件灰色渐变T恤,时尚度max,是他的尺寸。
靳原吃穿随意,眼光倒刁,扫了眼牌子,估算出大概价格。再看堆成小山的快递,心下震惊。
江舒亦对他一向慷慨,但这次的慷慨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走到浴室前,叩了叩门,喊:“江舒亦。”
“嗯?”里面传来熟悉的回应。
伴着潮湿水声,听起来有些亲昵,犹如往日时光。靳原心脏像被抓了一下,放低声音,“干嘛给我买衣服?”
“逛网站的时候看到了,觉得适合你。”
连日累积起来的烦躁情绪瞬间被安抚,靳原不自觉勾起唇角,“这样啊。”
他头抵着磨砂玻璃门,望着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托了点调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在洗头。”
“行那我等你出来。”
靳原折回客厅,望着琳琅满目的快递,心情由阴转晴。衣服鞋子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但这不是小东西,接受也说不过去。
靳原拆了快递,包装扔楼下垃圾桶,东西分类收拾好。心里有个大概的数,把金额往高了估,从卧室翻出张存零钱压岁钱的卡,查了查余额,大差不差。
密码写便签上,和卡一起塞进江舒亦行李箱的夹层。
完美操作。
靳原靠着沙发背,后脑勺压着手肘,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倏地笑了笑,江舒亦竟然知道他的尺寸。
算了,就不计较陪吃路边摊的事。
浴室里水声变小,继而响起开门声,江舒亦擦着头发经过,靳原伸脚拦他,笑得一脸混不吝,“洗完了啊。”
江舒亦应了句“嗯”,继续擦头发。
明明大手笔地给他买这买那,怎么还是这幅冷淡态度。靳原把江舒亦拽进沙发,想质问问不出口。
“你干嘛?”江舒亦半仰躺,脸上残留着细散的水珠,“我头发湿的,待会儿沙发脏了。”
“脏了就脏了,”靳原说,“你陪程逸吃路边摊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江舒亦以为他介意的是那碗牛骨,忘了路边摊这茬。隐瞒资金紧张的事实,讲另一半真相,“我接受不了鸭血,所以才拒绝你的鸭血粉丝汤。”
得到解释,靳原心里松了松,但转瞬又提了起来,因为江舒亦推开了他。
要按以前,他们会继续闹一会儿。
靳原忍了又忍,没忍住,拽着江舒亦,也不说话。
客厅的灯重装过,入夜声控系统调的轻缓模式,灯光柔和暖黄。江舒亦望着靳原,眼神流连于其上。
并非刻意疏远。靳原自称直男他半信半疑,但靳原除了爱和他亲近外,确实直到令人发指。
圈里约定俗成的共识,别招惹直男。对于靳原的亲密举动,江舒亦心绪复杂。
手机响了几声,他坐起靠着沙发回消息。
程逸发的,接机时兴致勃勃说想体验一下国内高校文学院的课堂,今天只有节比较水的学术前沿讲座,江舒亦便定在了明天。
“在和谁聊天?”靳原问。
“程逸。”突然改主意,说有聚餐不去文学院上课,明摆着故意避开他。江舒亦猜都猜得到,十有八九因为早餐那一遭。
靳原没加程逸微信,眼睁睁看着他们聊起来,想起胖子的话,烦躁得很。
手比脑子快,盖住屏幕。
“俩男的有什么好聊的,听说英美多gay,程逸不知道是不是,确认前你先离他远点。”
江舒亦抬眼,“gay怎么了?”
“喜欢男的就不太正常。”
江舒亦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有些人看感觉不看性别,靳原,你接受不了但起码得尊重。”
很平的语气,带着点冷意。
“我没针对他的意思,”像寒冬腊月被浇了盆冷水,又吃了个酸涩的青桔,靳原说,“就让你确认前先离他远点,你对我发什么脾气,有必要这样护着他吗?”
江舒亦:“我是在护着他吗?作为小众性向,你这种言论让我……”
“没护着他?”靳原打断,“那你对我发脾气……”
忽然反应过来,震惊地和江舒亦对望。
“你是gay?!”
靳原第一反应是赶紧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