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17)
陆屿在想,喻行止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谨小慎微?
喻行止朝他微微摊了摊手:“我只是个普通人,警官。”他那副笑眯眯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不太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陆屿看了他一眼,他笑道:“我如果真的知道什么还眼巴巴地跟着陆队长来警局保护陆队长吗?”
陆屿闻言有些憋屈地长出了一口气,他把手中的咖啡杯递给喻行止,在对方伸出双手捧过咖啡杯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陆屿嗤笑了声:“太假了,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小狗?”
喻行止在听见这句话后尾巴在身后猛烈地摆了两下,随后他似乎有些懊恼地回头看了眼自己不太受控制的尾巴,勉强让尾巴停止剧烈摆动后,他笑眯眯:“当然是喜欢陆队长。”他说,“一见钟情,日月可鉴啊陆队。”
他尾巴又晃了下。
第22章
陆屿在回警局的路上认真的思考了下,如果真的是整个警局都有问题的话总局把他一个人派下来,不外就是个来彻查动城的问路石,可能真的出事了更好,那更方便他们进行接下来的行动,陆屿想到这里罕见的有些愤怒——那些令人作呕的编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那么喜欢玩弄自己笔下的每一个角色,而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
陆屿沉着脸踩着地上自己在阳光照射下的影子,不过他倒不担心,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些人能够青天白日下在警局直接对自己怎么样,毕竟上一次还是让人假装警察把自己绑进了小黑屋,这至少证明就算他们警局真的是什么龙潭虎穴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行凶。
陆屿倒是无所畏惧,对于所有未知的事情,最先应该拥有的情绪当然不应该是恐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勇气从来就是他成长中必不可缺的品质之一。
他回警局的时候喻行止还缀在他身后,他把陆屿在自动售卖机买的咖啡丢进垃圾桶里后凑到陆屿身边小声:“陆队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喝咖啡?”他笑眯眯,“纯手磨咖啡。”
陆屿看着他跟着自己往警局大院里面走好笑:“你也太把警局当你家了吧?”
喻行止对着他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警察家属也不能随意进出吗?”
陆屿给他气笑了:“你算是哪门子的家属?”
喻行止身后尾巴微微左右晃动了几下,他笑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未来家属。”
陆屿看他那副模样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算从上一个末世场景出来到再进入这个动物城场景,陆屿前后也不过休了半个月时间的假,这个人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副面孔,他突然想到高归说的这个人可能是节目组想要捧出的另一个大明星,他想到这里竟然有些失笑——那这个人确实挺有天分的,陆屿想,反正比自己肯定要有天分,某种程度上他还算是沾了对方的光,才能够在一夜之间人气值猛涨,他可能在这一期节目录制结束后可以搬去一个高级小区,那里有无限供应的水果,四季恒温,有更多的选择。
陆屿收回自己绕在喻行止身上的视线,他在警局大门前先是看了眼警局门口的监控,他在心里细细算了算自己刚刚出去一趟沿路经过的多少个监控录像,这应该暂时能够确保他不至于在踏进这个可能是虎穴的门内后立刻出现危险,他推开警局闭着的大门时喻行止站在离他半步远的距离笑眯眯地问出句:“那陆队有没有兴趣晚上去我家吃顿饭?”
陆屿回头看了他一眼,认真思考,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住在警局的统一宿舍里,去警局食堂解决自己的晚餐以及可能未来很多顿早饭中饭晚饭。
喻行止慢条斯理地说:“陆队比较偏好什么口味的菜?”他笑眯眯,“家里正好有条银鱼,加香菇木耳可以做鱼羹汤,主食我想想可以吃排骨焖饭,再做一个糖醋里脊条怎么样陆队?”
“……”陆屿沉默了好一会儿。
喻行止不急不缓地继续道:“饭后甜点吃草莓雪花酥吗会不会太甜了?”
陆屿似笑非笑地瞥了这个直勾勾看着自己讲话的人一眼,没搭腔。
喻行止笑眯眯地点头:“在我家住一晚的话,明天早上吃南瓜粥跟香蕉派或者鸡蛋饼?土司鸡蛋杯?松饼呢?。”
陆屿闷笑了声:“鸡蛋饼。”
喻行止本来讲得满脸正色,被他突然打了个岔,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眉毛翘了翘,他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在自己的脑袋附近,收回手后他抬手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马上四点,我现在去买菜,五点前来接你怎么样陆队?”
陆屿想自己真的是着了道了,他回头朝喻行止要笑不笑地笑了下,点头:“行。”说完转身推门进了屋内。
屋内的氛围十分严肃,陆屿一脚踏进,自己刚刚稍微称得上点愉悦的心情瞬间就被冻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明朗从办公室里神色严肃地走了出来,在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下:“陆、陆队长?你身体可以吗,出院了?”
陆屿朝他点了下头,他没什么情绪地问道:“你跟勉队出勤回来了?”
明朗在听见勉队后十分明显地蹙了蹙眉头:“梅玲说谢局让我们回来。”
陆屿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道:“勉队在哪呢?”
明朗欲言又止:“勉队的状况十分糟糕,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陆屿在走向办公室方向的时候顿了顿脚步,他转回身看明朗垂在脚边的尾巴,问道:“你跟勉队下午去哪了?那个在昨天下午坠楼死亡的死者鉴定报告出了吗?”
明朗说:“下午去了法医那。”他皱着眉头似乎思考了一阵,“勉队的状态十分不好,我跟他公事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情况。”
陆屿从旁边工位上用脚勾了个椅子到自己身边随后坐下对着明朗扬了扬下巴:“去法医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了想又道,“法医鉴定结果是什么?”
“血检中没发现其他药物,高处坠落导致的出血死亡,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明朗说。
“自杀?”陆屿脚尖在地上点了点。
明朗点头:“死者一个多星期前嫁至动城,动城内只有几天前已故的老公一个熟悉的人,几乎可以算是无依无靠,在老公死后也不是不可能精神受创后导致自杀。”
陆屿嗤笑了声:“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在经人介绍后嫁给了个四十五岁的男人,在男人吸毒死后自杀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明朗在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态度十分坚决严肃:“但是不可以排除她有自杀的可能,她从自己老公生前任职的公司二十二楼坠亡,不排除她精神受创后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位置。”
陆屿虚着眼睛盯着这个二愣子似的明朗看了半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内容:“死者是经人介绍嫁给她现任老公,那么那个介绍人是谁?死者是第一次结婚还是也是再婚?”
明朗蹙了蹙眉头:“介绍人……”他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陆屿十分茫然的样子,“没有人去调查?”顿了会儿他又道,“死者不是二婚,她是第一次结婚。”
陆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凑近明朗,认真地盯着明朗的脸问:“那么勉队呢,他跟这个死者认识吗?”
第23章
陆屿在办公室见到勉固时顿了顿,对方此刻的状态十分糟糕,脸色惨白满头大汗,陆屿走近他的时候他抬起眼睛看了眼陆屿,然后他咽了咽口水,带着点欲言又止。
陆屿看见了他找了个凳子坐在勉固对面:“勉队长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啊,要去医院看一下吗?”
勉固低头喝了口茶,然后朝他勉为其难地笑了下,陆屿也对他笑了下,然后说:“勉队也知道我调到动城来的原因是什么。”勉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陆屿说:“我现在有事想要问下你,可以吗?”
勉固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额头,然后盯着陆屿点了点头。
办公室人挺多,每个人都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耳朵却竖得很高。
陆屿问:“艾束出事后当时是谁报的警,什么时间,当时情况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他、伴侣,早上七点多钟,局里接到报警电话,然后出了警,进屋的时候艾束躺靠在沙发上已经没有了呼吸。”顿了顿,“他、他的妻子给我们开的门。”
陆屿认真地盯着勉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在说到死者伴侣的时候会很不自觉地停顿半秒钟,这太明显了,陆屿撇了撇嘴:“那请问开门的时候对方是什么样的表情。”
勉固看着他:“很伤心。”
陆屿挑了挑眉梢:“勉队认识艾束吗?”
“不认识。”勉固几乎立刻回道。
陆屿点头,继续问道:“那蝴月呢,就是昨天坠楼身亡的那个死者。”
“……”勉固张了张嘴。
办公室门被打开,办公室坐着的几个心不在焉的警员异口同声地喊到“谢局”,谢衍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痛心疾首地开口:“小勉,你是我看着进警局的啊!”
“……”陆屿茫然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进门的谢局,喊了声,“谢局。”
谢局对着他颔了颔首,例行关系了一下:“身体好了?”
陆屿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谢局点了下头:“唉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他把话题转到勉固身上,“勉队长怎么了?”
谢局一脸严肃看向勉固:“小勉你说昨天下午你在哪?”
勉固迟疑地张了张嘴,他突然把视线转向陆屿:“陆屿!”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