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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49)

作者:李狗血 时间:2021-09-07 10:39 标签:生子 ABO 甜宠 先婚后爱 武侠

  喝完一抹嘴,努力活动了酸软的四肢,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充盈内力,溜了出去。
  外头已是暮色将至,整片金楼的地界被夕阳染得更加璀璨,厉执无心在意,而是身形如鬼魅般四处穿梭。
  “想不到司掌门发起怒来,当真可怕的。”
  果然,他一路回到与魏锋切磋的夕照台附近,便看见有三三两两的金楼弟子正抱了一些被损毁的金银装饰顺着长廊边走边小声感叹。
  他急忙敛起气息隐藏在他们身后,心想猜的没错,若是发生什么,必会有人私下议论。
  便听另一弟子接着道:“我以前去天墟送信,倒有幸见过一次司掌门与北州蛮夷高手对峙的情形,那时便知道,司掌门平日虽然看起来风清月白,但面对敌人时杀伐决断,绝不手软。”
  “只是……晌午那气势的确吓人,我还以为咱们整个金楼都活不成了。”
  “也对,要不是楼主及时拿出解药,将霁月道长救了回来,这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想必在司掌门心里,霁月道长极为重要了。”
  “这是一定的,否则哪里会毁了夕照台。”
  “毁了也好,可以偷闲几日不用晨练,哈哈哈。”
  “想得美,楼主的脸色你也不是没看见,偏赶上那位又不知出了什么事,这两日可有的受了……”
  几人越说距离厉执已经越远,而厉执却没再跟上,只从横梁上飞身落下,怔愣站在空旷的长廊间,任由横穿的西风猛地灌入,吹向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司劫……竟是毁了夕照台。
  他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司劫究竟在因何而生气。
  他早已知晓司劫待他的好,但也从未想过,他死了,司劫会是怎样的心情。更是忘了,连他都一向不屑的输赢,司劫又哪里会放在心上。
  尤其,他低头摸了摸仍旧沉甸甸的袖袋,他本打算带给厉狗蛋的荷叶鸡还在里头,而他差一点,就送不到了,他明明答应过厉狗蛋,不会离开他。
  像是此刻才终于感到些许后怕,他若是真的只为了拼一口气而丢了性命,即便可以成为他人眼中与司劫相配之人,可真正在意他的,却要为了他的死而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
  思及此,厉执既迫切又有几分紧张,怀着忽然无比清晰的心意在偌大的金楼中飞驰,只想要马上见到司劫。
  并非承认错误,也不是要得到原谅,而是他一定要告诉他,他为什么会不顾自身性命,也要护住他天墟所谓的门面。
  ——你记住,你是个恶人,想杀谁就杀谁,想快活便快活,最好,永远不识情爱……
  他心想,厉白儿曾经告诫他的话,他总算全都懂了,可惜他在懂得的一刹那尝到了甜头,再也控制不住。
  “道长小心!”
  却在厉执终是自溯光阁前看到司劫的身影,只觉耳边刮来劲风,厉执下意识回手反击,直将那意图奇袭自己的人震向一旁,猛然撞上身后巨树,狼狈摔在地面。
  不等金楼弟子围上,厉执先一步到达对方身前,一脚踏上去:“你什么人——”
  未曾想,脚下之人咬牙抬头,却在目光与兜帽下厉执的脸相撞的一瞬间,那人看着厉执,竟是震惊不已,而厉执也同样蓦地愣住。
  “快抓住这魔教余孽,别再让他跑了!”
  伴随周围涌上的弟子以及喊声,厉执尽管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正是三途四鬼之一。
  不是老大沈悍,而是老幺——靳离。
  因为年纪只比厉执大不了几岁,他在教内都不客气地叫他名字的谐音,小锦鲤。
  与靳离对视间,厉执又心下发紧地盯着他脸上不知为何多出来那一道与沈悍相似的长疤,突然明白过来,众人将他误认作沈悍的原因。
  所以说,原来那杀了数名神酒与金楼弟子并留下木人的凶手……是靳离?
  眼见一拥而上的众人,厉执从诧异中回过神,脸色一变,便忍不住要上前阻拦,却只觉腰际忽紧,下一刻熟悉的气息紧靠在他身后,强行将他钳住。
  “多谢道长出手,算这魔教余孽倒霉,竟妄想挟持道长。”而不出片刻功夫,靳离已被制服,有金楼弟子上前拱手道谢。
  “……”
  厉执并未开口,眼见他们押着靳离,靳离回头仍眉头紧皱地看他,与他渐行渐远。
  这时哑穴终于被解,手脚也能动作,厉执挣脱司劫的钳制,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劫,在此一遭之前想好的满腹话语,却是突然说不出口了。
  59.说谎
  随着周围弟子悉数散去,司劫对上厉执微微泛红的视线。
  “他不是沈悍。”只见厉执讷讷道。
  “……”
  司劫面色不带丝毫惊讶,厉执愣了愣,忍不住问:“你知道?”
  关于九极教四位护法的样貌相传甚多,却鲜少有人真正见过,司劫是从何得知?
  司劫没有回答厉执的疑问,只沉声道:“你暂且不可妄动。”
  “司掌门,”然而看了司劫片晌,厉执忽地话锋一转,“听说除魔大会推迟到了明日,我身上的枯花也已解,就先告辞,回去客栈了。”
  他不愿与他就靳离一事做任何谈论,并非是责怪司劫方才阻拦他,而是他心里清楚,从司劫的立场来说,倘若靳离真的是杀了那些正道弟子的罪魁祸首,司劫断然没有任何理由放了他。
  可是,如果对方是靳离,厉执却再做不到袖手旁观。即便这是那躲在暗处之人引他入局的圈套,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跳进来,且这回,他实在没有道理逼迫司劫与他站在一起。
  “……”
  结果他与司劫说完这一番话,十分意外的,司劫一直看着他,再不言语。
  仿佛被看穿心思般有些抬不起头,厉执又忽地想到也许是先前的事司劫还未消气,低垂的眼眸微闪,他轻轻揪住司劫袖袍一角,语气硬邦邦,却明显带了几分示好:“我刚刚还听说,你毁了夕照台……”
  “你……其实不用那般在意,都说祸害遗千年,我一个魔头,哪那么容易会死。”
  “反而你堂堂一个掌门,也太浪费了,这得赔上多少银两?”他说不出原本打算坦白的话,只好以玩笑缓和气氛,意图打破这有些拧巴又叫他心底莫名发慌的僵持局面,“不过,你发威的模样,想必还是好看的……”
  “……”
  而司劫依旧面若冰霜,并不接他的下文,异常深邃的眸底似乎在等待什么。
  直到厉执尴尬地冲司劫干笑两声,松开手,挠挠下巴:“那我这便先走一步——”
  “事到如今,你若仍觉得一切与我无关,便罢了。”谁知他才转身,听到身后传来这低沉的一句。
  罢了?
  不知为何心上一紧,厉执猛地回头:“啥……啥意思?”
  司劫嘴角紧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沉盯了他半晌,向来遇事笃定的深眸竟第一次透出少许的疲倦:“你从未将我的话听进半分,自是不懂我是何意。”
  “我哪里不听你……”
  “我并非神明,可以时刻算出你是否陷入险境。你若继续事事与我划清界限,任意妄为,终有一日,我难以及时赶到。届时你能够毫无留恋的抛下所有人赴死,是么?”
  厉执闻言眉头紧锁,他隐约明白司劫这番话里应仍带着对他险些丢了性命的不满,司劫无疑是在关心他,这也是他最初想与他说清心意的契机。可惜,眼下他的心境变了,这些话听起来,也变了味道。
  “任意妄为?”厉执冷笑一声,“原来在司掌门眼里,我这般叫人不耐烦。”
  “现今便不如把话说清楚,我这些时日得你相救,的确大恩难报,但也绝对没有赖上你的意思,你放心,日后是生是死,都不再劳司掌门大驾。”
  厉执一口气说完,眼看司劫神色彻底变得寒冷,心中微有后悔,但他虽然也承认自己当时的做法有所不妥,可他终究是出于一片真心,却成了司劫口中的任意妄为,他着实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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