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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158)

作者:李狗血 时间:2021-09-07 10:39 标签:生子 ABO 甜宠 先婚后爱 武侠

  是让他意外的剖心砭骨的距离。
  以至于尽管他并未对那些弟子有所惩治,却反倒更让整个金楼接连几日陷入不寒而栗的阴霾。
  皆因他面无表情站在溯光阁那早已蒙尘的金色鸟笼前良久,也不管会否被人看到,底下弟子又作何想法,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了里头。
  金楼上下皆是人心惶惶,生怕这本就性情乖戾的楼主经此一遭过后,手段会更意想不到的残暴。
  无人敢接近溯光阁,更无人有胆上前询问,甚至听闻兑水村遭劫,五派需即刻前往支援,也无一名金楼弟子肯上前禀报,谁也不想成为笼内捉摸不透的人在不快之下顺手捻去的渺小尘土。
  只好战战兢兢,将带来消息的晏琇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楼、楼主……”
  强拉着晏琇踏入溯光阁,躲靠在晏琇身后的弟子小心翼翼道:“晏少侠回来了。”
  晏琇皱眉正欲纠正他的说辞,只听那弟子又迅速开口:“说是北州蛮夷为得彼岸香,围了咱们边陲的一个村子,正在肆意残害村民,其余几派的人已经赶了过去,现今官家有一计策,需要金楼里的一样东西才行。”
  话音一落,像是总算把情况交待清楚,那弟子再也不敢多留,将晏琇往前一推,合了门便逃了。
  金楼里自然没有不认得晏琇的弟子,也几乎都知晓他与尉迟慎的关系,见尉迟慎一回来就待在这金笼里,大抵能猜到定与失踪很久的晏琇有关,此刻见到人,连哄带骗也要把人带到尉迟慎面前。
  晏琇一门心思都放在兑水村如今的情势,本不打算久留,只不过在看到笼内的人时,心下仍免不了一动。
  不可否认的是,一别几日,那人颓意尽显,又突然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竟恍惚间,与半年前失去记忆的讷讷身影重合。
  又很快收起多余的情绪,晏琇挺直站在笼外,一如当时曾俯视他的尉迟慎。
  而他并不过问尉迟慎为何如此,开门见山道:“听闻金楼藏有可在最短时间内达成易容的千机婳,不知尉迟楼主能否将那物赠予我等,待退了北州蛮夷,官家必有重谢。”
  一番话生疏又撇得干净,此行是官家的意思,与他无关。
  正如他所说,他们这不过几日后的重逢,已与陌生人无异。
  但自从晏琇一踏入溯光阁,尉迟慎僵硬多日的脸上便出现不加掩饰的裂痕,目光隔着笼架将晏琇从头到脚笼罩,如无声的锁链。
  “是么?”半晌,尉迟慎未有何动作,也毫无尴尬,依旧静坐在笼内,沉声开口道,“千机婳确实属世间珍稀之物,赠与不赠,当由金楼决定。”
  晏琇看着他的视线微动,像是预料之中的,心知尉迟慎不会轻易交给他。
  “无妨,”晏琇面色从容道,“那便按照金楼的规矩,若我能闯过十二座外楼,再向尉迟楼主求得此物。”
  说罢,不愿与尉迟慎再废唇舌般,晏琇转身欲走。
  “晏如星。”
  尉迟慎却终是低唤这一声。
  在晏琇停顿之际,已踏出这待了几日的金笼。
  好像走出来,也没有想象的困难。
  玄色袖口间金纹堆叠的褶皱散开,尉迟慎一如既往的立于晏琇身后。
  “金楼的规矩向来由我决定,”他冷声说道,“再说,置于金楼里的那一瓶千机婳,早已被某人取走,现今留下的由我亲自保管,你就算闯过了十二座外楼,也得不到。”
  “……”闻言神情终有变化,背对着尉迟慎的脸色紧绷,一直强行压抑的情感到底渗出了些许,苍白的糅进了额前细小的汗珠里。
  只听尉迟慎又道:“晏如星,你收回先前的话,我便可看在相识一场,即刻交出千机婳,带金楼弟子与你同行前去。”
  “如若不然,哪怕是官家,同样不可能强夺我金楼任何一物。”
  ——以后即便相见,也不必故作相识。
  晏琇知道他指的正是那日分别前的话。
  倏然回头,晏琇眉头紧锁:“尉迟楼主当真要在这种时候以私人恩怨相威胁?”
  “我没有威胁,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
  尉迟慎紧盯他总算有些情绪表露的面容,像是只有如此,才能在晏琇的眼底看到自己隐约的影子。
  他可以痛恨他,但绝不可抹掉他们的一切,他将一无所有。
  “……”
  便在这双方好似皆不肯退步的静默之下,晏琇与尉迟慎对视良久,外头分明是白日,这本该明媚亮堂的溯光阁内,却除了令人窒息的僵持,只剩看不到一丝前路的半拢烛火。
  最终,是晏琇率先一笑。
  笑容里有悲讽,更多的是自嘲。
  “确实,”晏琇垂眸,“是我冒犯了,金楼哪里是任人攫取的地方,更何况我这般不识抬举的人。”
  尉迟慎看着他突然低眉顺眼的模样,眉头一皱。
  而不待他再开口,陡然落地的长剑传来脆响,如同他坠入谷底的最后一线希望,随着晏琇不带半分犹豫的屈膝跪于他面前,在深渊里烟消云散。
  “但外敌当前,还望尉迟楼主不要因我一人而刻意耽搁,若是心有不平,大可恣意宣泄不满,我眼下……就由尉迟楼主处置,定不会有丝毫退避。”
  “晏如星……”
  却在晏琇话音未落之际,尉迟慎阴鸷而嘶哑的低吼终于响起,掺着怒极的不甘,竟透出少许脆弱与无措。
  他一掌将果真不曾闪躲的晏琇扯起,死死攥在眼前。
  “你以为,我叫你收回那番话,就是为了像这样折辱你?”
  倒没料到尉迟慎的反应会这般强烈,晏琇却只冷冷地看他。
  “不是么?”他轻笑道,“若此次前来传递消息的人不是我,尉迟楼主早该动身了才对。”
  “是我又不自量力,承下此重任,却反而让尉迟楼主不愿配合——”
  “所以你觉得,我与你继续纠缠,便是想如从前一样践踏你?”尉迟慎打断他,只重复般提高音量道。
  晏琇这次并不回答,望向他的双目已然岑凉地透出心中所想。
  尉迟慎竟是一时哽住,像是有什么话冲至嘴边,在当前的处境,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过了半晌,才又面目可怖地开口:“那我失忆时……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尉迟楼主也说了,是失忆时说的话……”晏琇哂笑一声,“我为何要记得?”
  “我早就忘了那段荒唐至极的时日,现今又何必再提起,难不成你又想以此来提醒我,曾是有多么可笑的任你欺弄于股掌?要我尊严尽失的与你做已经无意义的对峙?”
  而说话间,像是意识到他们再争辩下去自己的情绪也再难以克制,晏琇强压下涌至心间的怒火与苦涩,嘴唇紧抿了抿。
  “罢了,你我之间过去的事,我再不想提,孰是孰非在我看来也不再重要。我只最后同尉迟楼主说一遍,只要能将千机婳交给我——”
  “我今日怎样对你都愿意?”尉迟慎再次打断他,紧绷的面容俨然也在强忍着即将破裂的情愫。
  不等晏琇回答,他竟像是有些艰难地又道:“这半年相伴,我的确有所隐瞒,但在你眼里,我如今倾力所求的,仍是……这般不堪?”
  “不堪?”谁知晏琇发出细若游丝的低笑,微微抬起的眼角映出凄然的讽刺,“原来尉迟楼主也是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是有多么不堪的。”
  晏琇话音方落,尉迟慎猛地将他拉近,紧攥在他身前的几指骨节用力至发白。
  却当晏琇视线并无所动,仿佛已料到他下一刻的暴虐,就如很久以前,将他的尊严悉数踩入尘土。
  然而整个人向后间,泛凉的脊背狠狠撞在一旁金色的笼架,眸底映出的,只是尉迟慎有如被猎网紧缚的困兽,可怜而又凶戾覆在他唇上的决绝。
  他们自然并不是第一次如此唇舌交缠,但以往只会让晏琇感到屈辱的掠夺,此刻汹涌却脆弱,更多的像是刻骨灼心的无尽渴求,即便这发疯般的人依旧高高在上,好似坚不可摧,可他最后抵着晏琇的额头,喘息间飘入晏琇耳底的哽咽也并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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