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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雍高帝纪(90)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19-03-05 18:54 标签:重生 架空历史

  刘豪在后面扯了扯他袖子,朱成口快于心,这时候才意识到方才这话说得有些不妥,挠挠头没再吭声。经过这次的伐赵一战,众将对王晟的用兵之道多少也已熟悉,朱成这话除去不好听外,倒也并无错误。
  王晟也不在意,对刘符道:“臣非妄言,其因有五。”
  “其一,刘易之迁徙陇西,于今不过两年,至于诸多大族,则不足两年。如今其趁王上围困上党、难以抽身之际举旗而作,必是仓促起兵,无粟米之积、武库之备,不足成军。其二,如军报中所言,五万人中多是世家族人,老幼不齐,平日不事生产,遑论其他,其虽有累万之数,多为虚张声势。其三,刘易之欲窥神器,大族欲借其手而复起,二者各取所需,因利而聚,此臣所谓之‘军之最下者’,虽一时啸聚,久后必散。其四,方今我大雍境内百姓安居,人心效顺,并无不臣之心,彼振臂一呼,自以为能得天下响应,何其妄也。其不过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虽起数万之众,覆败已定于其始也。其五,天水城坚,难以攻破,即刻发兵,大军一至,与天水守军内外夹攻,取胜必速。”
  “必欲破贼,当先发书于安定等郡,命其发援兵以牵制叛军,稍解天水之围;遣轻骑急行,贼必以前军迎战,此一战先挫前军锐气,其后军必一触即溃。此乌合之众,一胜则士气大振,一败则一蹶不振,但有一败,则必不复胜;而后晓谕兵士,善加安抚,分而化之,使彼无战心。如此,则二十日之内,必能破贼,以囚车收此狂悖之徒,送往长安,以警心怀异志者,使其不敢妄动。”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好!”刘符胸胆开张,一拍案道:“就给你一万人,破贼后即回长安。”他转向朱成,“你为前锋,凡大小军务,皆取丞相进止,不可有违。”
  王晟方才那一番话,听得众人汗毛直竖,朱成也觉胸襟大畅,高声道:“臣领命!”
  “传令!”刘符站起身,“点精骑一万,即刻发兵平叛。叛军一应将领,必生致之。”
  王晟慨然为诺道,“臣定不辱命。”
  言罢,他转身欲走,刘符却叫住他,“丞相且慢,随我至后帐中。”
  众将见刘符神情严肃,以为他对王晟有所密嘱,待他二人进入后帐之后,便各自散了。他们却不知道,军帐方一落下,刘符就神情一变,眼巴巴地看着王晟道:“景桓,你要走啦……”
  这基本上是一句废话,但王晟一笑,也点点头,答道:“臣为王上平叛。”
  刘符总觉得王晟答应他之后,他应该干点什么,但真让他干点什么,似乎又颇为踌躇。他盯着王晟,朝着他走近一步,“刘易之虽然草包,但毕竟有五万人,景桓万不可掉以轻心。”
  王晟也看着他,“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王上放心,臣自不敢大意。”
  刘符眼神错也不错,又往前挪了一步,“你回长安之后,着张青私下调查宗族动向,尤其要盯紧刘卓,此番刘易之起兵,他必有动作。”
  “是。”王晟的视线也始终落在刘符眼睛上,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扬起了一点头,“臣以为,何武处恐怕也接到了暗中联络。”
  刘符呼吸快了些,说话间又向前蹭了一点,“嗯,撒开网去查就是了。动作大点没关系,正好打草惊蛇,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是,臣明白。”
  刘符走到了头,眼看着再往前就要踩着王晟的脚碾过去了,他只得停住脚步,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喉咙里像是落了沙子,又痒又干,引得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随后不动声色地拉过王晟的手。
  刘符心想,等他再找一句话,然后就趁王晟不备的时候,一面说话分他心神,一面眼疾嘴快地凑近亲他一下,不等王晟反应过来,他就已功成而退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岂不美哉?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话来,就听王晟先道:“王上,外面人声响动,料来军马集结已毕,臣就不耽搁了。王上保重身体,待上党一破,便回长安吧。”说完,他轻轻捏了捏刘符的手,随即便松开了。
  “啊?哦……”刘符手心一空,一下子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他咳嗽一声,整整心神道:“你也保重身体,病还没好利索呢,让朱成多受些累,你在后军压阵就行了。你放心,我也不欲在此地多留,此间事了,便撤军回国。”
  “如此,臣就在长安,静候王上佳音了。”王晟俯身一揖,抬起头时,眼尾都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刘符心中一动,随即像是被喂了一勺蜂蜜似的,比真亲到了还要开心。他呆愣愣地看着王晟走出去,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啊”了一声。
  到底还是稍逊一筹。


第77章
  “敬仁,可教我好等!”刘符命人打开囚车,托住秦恭的手臂,亲自扶他下车。
  秦恭忙避开,“戴罪之将,岂敢劳王上亲迎?”
  “来!”刘符不由分说,捉住他手臂,一把将他拉了下来,“以囚车系将军,是因将军有违令之罪;我今亲迎,乃是因将军立有大功。将军先犯法而后立功,如今自然也是先问罪,后赏功。”
  秦恭本应缚于囚车之中,从襄阳一路向北,传往赵国前线,但朝廷顾忌着大臣不可见辱于庶民之前,因此一直到了大营以南三十里时,才将秦恭装上囚车。他方一下车,便跪地谢道:“臣擅自调动大军,请王上责罚。”
  刘符没有扶他,板起脸道:“将军倾洛阳之兵追击梁军,南行百里,可曾想过若齐国来攻,回师救援不及,洛阳一座空城,如何抵挡得住?”
  “王上容禀。”秦恭答道:“臣久与齐国相持,知齐王乃见小利辄急取、见大利则犹疑之人。臣南下之前,留五千人以为疑兵,大军于日间鼓噪而出,特教齐王知洛阳空虚,其必以为有诈,不敢轻进。又齐国正与燕争沧州之地,齐王疑于西,必力争于北,无暇顾及洛阳,是以臣敢率众南行。”
  刘符点点头,他能猜出周发的心思。在周发看来,若是雍国有何变故,洛阳守军急调出城,必乘夜而遁,隐匿行踪,不敢教自己知晓,如今秦恭率军大摇大摆地出城,定是特意演给他看的,让他以为洛阳空虚。既已想通此处,他必不会如雍人的意,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此倒正中秦恭下怀。
  他又问:“你率精骑倍道兼行,弃粮草辎重在后,若梁军撤军途中,杀一个回马枪,又当如何?”
  “臣曾与梁预交手两次,知其虽善用兵,却不能全始终。梁军围襄阳日久,襄阳城坏兵疲,再半月可破,梁军却匆忙撤回,必是国内有何变故,梁预急于回国,此时破之最易。若如王上或丞相者,因故引兵后退,必留有后着,臣不敢追;如梁预,追则必胜,是以臣敢犯险。”
  “出兵之前,将军以为有几分胜算?”
  秦恭抬起头,坚定道:“十分。”
  “敬仁也知,擅自调动大军可是死罪,”刘符笑道:“就不怕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
  “昔韩信坐法当斩,高呼曰:上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奇其言而释之。夫滕公,不过一太仆,况乎王上?臣知王上必不杀臣,顾梁军侵凌边疆,若任其来去,此为国耻,臣深恨之。今事已成,臣愿受责罚,以正军法、明视听。”
  刘符哈哈大笑,扶他起来向帐中走去,“责罚自然是有。以将军之才,洛阳城小,不足以置英雄,将军若再立战功,当复起,总一州之兵。”
  秦恭抱拳道:“臣只望戴罪立功,安敢复望其他!”
  “天下未定,最不缺的就是功名,男儿手提长剑,何愁功业不建?”刘符挽过秦恭,知他是久不被启用,心中焦急,才有了这次不告而动,劝道:“将军不需着急,待我拿下上党,回军修整,明年此时,必有功名要待将军去取。”
  “王上……”
  刘符摆了摆手,知道从秦恭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来,他岔开话题,坐在案前笑道:“自洛阳一别,许久未见。久闻敬仁长于布阵,既然来了,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了。”
  “王上谬赞。”
  “来,坐。”刘符开门见山道:“此次伐赵,高望堡一战,我大军伤亡惨重,想必将军已听说了。依你之见,赵军所布之阵,可有破解之法?”
  秦恭答道:“王上若在中军,凭高而望,见前军深入,则必知是计。可在其两翼尚未收拢之际,命大军不再向前,集中兵力自两侧突出,破其合围之势。”
  刘符又问,“若我已冲入敌阵之中呢?”
  “赵军与我兵力相当,不足以对我全军成合围之势。可令尚未进入赵军阵中的后军,绕至赵军背后,截住其去路,与王上所率之军内外夹攻,将其军阵一分为二,而后逐个击破。”
  刘符沉思一阵,点了点头,“我当时乱了阵脚,只顾着自己在里面左冲右突,确是昏昧。”
  “阵法之强,不在于阵,而在于变。”秦恭摇了摇头,“王上若有破阵之法,赵军自然也可变换阵法,不会坐以待毙。”
  刘符哈哈一笑,“这么说,敬仁是以为,这一阵我是怎么都翻不过来了?”
  “王上,臣非为此意……”秦恭低着头抱拳道。
  “不说这个。”刘符站起身,手掌压在秦恭的拳头上,拉着他一同向帅案走去,“我于阵法一道,确实一知半解,这几日无事,还望将军教我。敬仁,你可要不吝赐教。”
  “何敢言教!臣必知无不言。”
  “王上,长安传来消息!”
  刘符正与秦恭围坐在一处,一手握着卷军书,一手抓了把豆子,闻言头也不抬地道:“说罢,是谁沉不住气跳出来了?”
  说话间,秦恭将案上的豆子随手拨弄两下,就变换出了另外一种阵型,刘符方才眼看着就要取胜,被他这么一拨,竟又被反压了一头,他“嘶”了一声,转头看向传信的军士。
  “回王上,频阳侯欲骗开长安狱,未果;后又发家丁二百人,欲趁深夜强攻廷尉署,放出刑徒。”
  “然后呢?”刘符不太放在心上,往嘴里扔了一颗绿豆,“嘎嘣嘎嘣”地嚼着。
  “然后……二百人刚一出府,就被丞相调羽林军围在门口,全都押往廷尉署去了。”
  “噗!”刘符一下子被嘴里的绿豆渣呛到了,掩口猛咳了一阵,才总算缓过来。
  虽说立场不对,但他实在觉得,这也太凄惨了点。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本就想进廷尉府,王晟派人送他们一程,倒也算是让他们心想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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