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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雍高帝纪(35)

作者:一只小蜗牛 时间:2019-03-05 18:54 标签:重生 架空历史

  “这汾清的好处雍相可有所不知,冬日温些喝,既能祛寒保暖,又可温中健胃。”陈潜呵呵一笑,盯着王晟,似是怕他不放心,“在下先饮如何?”
  王晟与他对视,“晟当真滴酒不能沾,若勾起旧疾,怕误了正事。”
  “既然如此,也罢!这坛好酒可就便宜在下了。”陈潜也不坚持,招呼王晟的护卫给自己温上酒,又道:“雍相一路进京,都有何见闻?在下久居庙堂,连这太原城都不怎么出,雍相若是不弃,不妨与在下说说。”
  王晟失笑,“晟忙于赶路,一路上又大雪弥天,目不见物,未尝失路便已是幸运,又何来见闻?”
  陈潜一手挽住袖口,一手从碗中取起注子,倒入杯中,杯中腾起袅袅的热气,他凑到鼻下闻了闻,满足地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仿佛十分放松,一边啜饮一边道:“雍相从长安出发,竟绕到了晋城,一路取道上党、阳邑,这些可都是我赵国的军事要地,依在下看——”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晟。王晟右手拇指轻拨了一下桌角又顿住,却面色如常,也不打断,静静等着陈潜后面的话。陈潜不急着开口,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出了一口酒气,才继续道:“嘿,也算不上幸运,还不是迷路了!”
  此言既出,二人间绷紧的弦便霎时松了。
  “赵相说笑了。晟在洛阳有些政务,我王得赵王书信时,晟恰好在洛阳,与赵不远,因此便领命北上。”王晟这事做得明显,故而早已猜到赵国会有人看得出来,却不料陈潜提起这事后却并没有出言点破的意思,王晟一时拿不准此人究竟作何想,因此便拿事先准备好的托辞搪塞过去,要看他下一步且如何走。
  却没想到陈潜忽然终止了谈话,直接站起身来向他告辞,“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便不叨扰了。这酒雍相不喝,便分给下人罢。若是满意,在下改日再带几坛来。”
  王晟怔了一瞬,随即跟着站起,将陈潜亲送至门口,侧身道:“今日多承赵相厚意,恕不远送。”
  “雍相留步,在下改日再来拜访。”陈潜言罢,作了一揖,洒然而去。
  王晟将两手拢进袖子里,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大雪不多时便盖住了他的肩膀,他却也未觉出冷来。今天这场谈话不知所云,又戛然而止,他细细回想,好像从头到尾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看似被他引得说了许多,细想却又似乎没说什么。若说是试探,却也不像,反而倒像是特意来敲打他。王晟左手下意识地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的佩剑早在面见赵王前便已卸下了,还未来得及系上,此时腰间空无一物,让他心里也隐隐有些空落落的。王晟蜷起手指,思索愈深一分,眉间的褶皱便也愈深一分——
  赵国一行,恐怕要横生枝节。
  远处散市的击钲声响起,他回过神来,拢拢衣襟,踩着庭中的积雪,沉默地向屋中走去,转身时面色已恢复如常。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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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陈潜:瞧,我发现了一个落单的雍国丞相!不要放过他,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隔壁雍王都气哭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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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警:有盆友问王上这一世有没有女人,我觉得应该先在这里说一下,这篇文比较现实向,刘符作为一个正常的开国皇帝(啊,我剧透了吗!),肯定不会是因为喜欢男人就不生鹅子的,丞相当然也不会答应,毕竟事关国本。所以不能接受这一点的盆友可能要注意避雷了x
  用耽美圈的说法,大概是叫,攻黄瓜不洁?这样......


第32章
  “张达,交代你的话都带到了吗?”陈潜站在门口,半阖着眼睛看着张达给自己套上靴子。
  “果不出大人所料,石将军暴跳如雷。”张达替他穿好鞋,将一只小方盒送到他手里,然后退后半步,躬身站在他身后。
  “嗯,”陈潜笑笑,“如此最好,好戏在即,我得提前到场。”
  张达也笑:“大人慢走。”
  陈潜这几日一有空闲便往王晟的馆驿跑,王晟的卫士已见怪不怪了,又不好在赵国的地界阻拦赵国国相,于是陈潜便畅通无阻地一路进到正堂。
  他在里面等了一会儿,王晟才姗姗来迟。见王晟只着里衣便出来见他,头发湿哒哒的披在两肩上,陈潜眼神闪了闪,坐在短塌上未动,抬头看着王晟笑道:“哎呀,来的不巧么,打扰王兄沐浴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们俩已渐渐熟稔起来——而且是称兄道弟的那种熟稔。王晟随意将头发拨到身后,在陈潜对面坐下,“陈兄哪里话,来,让我看看陈兄又给带什么好东西了。”说着,伸手要拿起陈潜放在桌上的盒子。
  陈潜却先他一步,抬手按住了盒子,“不急,王兄可知,这天下有四大名砚?”
  王晟见他想要先卖关子,便叫人取来布巾,自顾自地擦起了头发,摇了摇头,“未曾听过。”
  陈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笑道:“王兄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王晟赧然,“乡野之人,向来粗陋,陈兄就莫要取笑于我了,愿闻其详。”
  “王兄既然一个都不知,那我这关子可卖的没意思了。”陈潜一面摇头,一面拿开手,对王晟示意,王晟放下布巾,打开了盒子,见里面是一方红如朱砂的砚台,轻轻拿起来端详,只觉触手细腻,如婴儿皮肤一般,纹理天成,除此之外也无甚特别,但口中仍赞道:“此砚真非凡品。”
  “哎,王兄却不知,此砚的好处还不在这。”陈潜颇为神秘地笑笑,似乎在等着王晟发问,于是王晟便凑近身子问道:“何解?”
  “此为澄泥砚,其他砚台多取材于石头,它却是取黄河千年渍泥烧炼而成,此砚储墨不涸,积墨不腐,厉寒不冰,呵气可研!不然何以名列四大名砚?”
  王晟这回倒是真心赞叹了,“如此——”
  他身子一动,忽然听到地上“叮当”一声脆响,王晟神色一变,忙低头去看。陈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见地上落了一块正圆形的白玉,还未看清,便被王晟拾了起来。王晟将玉拿在手里,对着光翻来覆去地端详了良久,神色居然颇有些紧张,陈潜在一旁看着,不由惊奇,问道:“王兄,此为羊脂白玉吧?”
  王晟终于确定玉上没有裂纹,也不给陈潜过目,径自收进了怀里,笑道:“陈兄好毒的眼睛!”
  陈潜心道,羊脂白玉虽则名贵,但也不至于这么宝贝吧。眼前这方澄泥砚,够买十块这样的玉了,也没见他如何意动,这雍相是真不识货还是怎地。他笑着摇了摇头,“王兄让匠人在玉上打一个孔,串起来佩在腰间,便不容易掉落了。”
  见王晟但笑不语,他思索一阵,恍然大悟,“哎,是我多事了,看王兄连沐浴时都要带着,哪里舍得在上面打孔,该罚该罚。”
  王晟笑道:“白璧无阙,何必添瑕。”
  陈潜眼神微动,“看王兄如此,想来此玉甚为重要吧?”
  “我王所赠,不敢离身。”王晟不愿多谈,点到即止。
  他话音刚落,忽闻窗外喧嚷起来,隐隐又有甲胄相撞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扫了陈潜一眼,见陈潜也正朝窗外望去,面上神情颇为疑惑,似乎也对门外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王晟眼神一嘲,霍然起身,正要唤人来问,李七便已进了门,“丞相,石猛将军带兵围了馆驿!”
  “石将军?石将军没事围了馆驿做什么?”陈潜自言自语道。王晟没有接话,匆匆披上外袍,挽起还在滴答淌水的头发,大步向外走去。
  王晟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见馆驿果然被团团围住,石猛骑马立在正中,身上甲胄齐全,王晟正要迈步向前,却被赵国的兵士挡在了石阶之上。他带来的二十护卫原本正在大门两侧举起刀鞘与赵军对峙,见状便护在王晟身侧,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王晟站在台阶上,对着石猛喊话道:“石将军为何围了在下的住处?是奉了赵王之命,前来拿住在下、还是在下无意之间得罪了石将军,惹得将军不快了?”
  和他不同,石猛不用喊,声音便清楚地传了过来,“少废话,你别以为你收买人心的那套把戏我看不出来,我大赵岂是让你撒野的地方?”
  王晟笑道:“在下那日在朝会上不是解释过了吗?在路上分发粮食实属无奈之举,将军当时也在场,如何就出此诛心之语,这在下可万万不敢当。”
  石猛烦躁地一甩马鞭,“本将那日是被你骗了,这次还能再中你奸计?来人,把他给本将拿下,违抗者杀无赦——”
  “将军且慢!”
  陈潜跟在王晟后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分毫不差地及时赶到,与王晟并排站在石阶之上。石猛见了他,瞪圆了眼睛,“左丞相?你怎么在他这儿?”
  陈潜打量了四周一圈,摇了摇头,向前迈步,见没有人拦着他,他便走到正中间,“剑拔弩张的,岂是待客之道?将军且让兵士后退几步,你我借一步说话,如何?”
  石猛狐疑地看着他,犹豫片刻,下令让兵士都后退十步,让出一片空地,自己打马上前,指着仍站在馆驿门口的王晟道:“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个人私自有往来?”
  陈潜失笑:“他为雍相,我为赵相,我们二人相交,怎么被将军说的跟见不得人似的。”
  石猛压低声音,“可他是雍国奸细!再说了,不是张——”
  “哎!将军,”陈潜打断他,声音倒未特意压低,“你想想,哪有一国之相被派出来做奸细的道理?将军也忒多心。再者,王上都还没说什么,将军就私自派兵,围了雍相的馆驿,这往小了说,是将军护国心切,意气用事了,往大了说,那可就是伤了两国和气啊!王上听说此事后,能轻饶了将军吗?”
  “这……你……”石猛被他弄得一头雾水,陈潜将手搭在他的马辔上,继续道:“将军若是觉得我这个左相说话还好使,不妨卖我一个面子,把人马都收走。日后若是王上有令,将军再来拿人不迟,如何?”
  石猛看看王晟,又看看陈潜,明显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陈潜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是把他和手下的军队劝走了,陈潜见人马退去,便走回到台阶上,对王晟一揖道:“我们这位石将军,就是这般性急、脾气爆,王兄莫要放在心上,我王听说后少不了要收拾他一顿,我在这也代我王向王兄……向雍相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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