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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豪门男寡(64)

作者:豆瓣君 时间:2018-09-27 19:50 标签:穿书 豪门世家 宅斗

  众人在花厅聚齐时, 何意如看了看厅中这些人,便不由叹气道:
  “想往年若有这般宴请等事,咱们家上上下下盛装出席,那叫一个齐整,眼下走得走,病得病,倒真让人打不起精神。本来老六和老二媳妇若都在的话,以他二人的口齿,便顶得过半屋子的人热闹,谁知这会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远行不归,一个倒病得没了头尾。这叔嫂二人,也算得是有缘有份,行起事来,总是共进共退,倒像是一家子般。只可惜老六最关心汀兰肚子里的孩子,若他回来知道孩子已经没了,还不知该如何心疼难过呢!”
  她语气平淡,说的又是家中闲言,可是这话听在二房诸人耳中,却偏偏字字如针,扎心的疼。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关于孩子的一些秘事,在钟家,又怎么可能不透到大太太耳中。
  莫婉贞脸上的胭脂虽厚,却遮不住这几日蜡黄愁闷的脸色。现下听何意如夹枪带棒,在临出门时还要损上二房几句,哪里还能忍住,登时便冷笑道:
  “姐姐这工夫看起来身上好了很多,倒有精神关心起二房三房的小辈,真是有做大姐的风仪,妹妹佩服得紧。只是想来老二和他媳妇还年轻得很,掉了一个孩子,实不算得什么,不出半年一载,再要上一个,也就是了。只是我倒替姐姐发愁,这大房里头,老大钟仁殁了,老三钟礼又只剩下闭眼喘气的力气,那个老七算是半个儿吧,偏还娶的是个男妻,倒怕是真的有无后之虞呢。”
  何意如早知道她必要反驳自己,听她话极阴损,却也毫不惊讶,便又淡淡道:
  “有后无后,还是只看天命罢了,便是老三,也说不准哪天就醒过来,照样娶妻生子,也未可知。现下只保祐他日后找个不作不闹的稳当媳妇,老老实实生个孩子,又保得齐是他自己的种,我就阿弥陀佛了。”
  她这话一出,二房等人都是面色大变。尤其钟义脸色登时变得乌青,便欲开口,身后的钟秀却及时拉了他的衣服,不让他发作出来。
  一旁的钟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忙对众人道:“各位太太,这会子时辰已差不许多,车辆早已经在花厅外备好,不如现下便启程吧。”
  何意如面带微笑,第一个站起身来,扶着蕊儿的肩膀便朝外走,全不顾身后莫婉贞对着她的背影死命地“啐”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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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的宅子若论规模,虽比钟家要略逊上一筹,但在城中也算得上是顶尖的水平。
  尤其是他家的园子构造,虽不似钟家那般以水为轴,处处轩馆,皆有讲究,但也算得上是匠心独运,花木葱笼,其中有几处别具一格的景致,颇令人眼前一亮。
  而这安家老夫人的寿席,便摆在园中一处极宽敞极富丽的所在。
  因安家近年的上升势头直追钟家,在商界威望日盛。故那城中的富豪大户,甚至达官贵人,今日但凡无事的,便皆过来给安家捧场。男士暂且不说,只是那些太太小姐们,简直便是争奇斗艳,极尽浓妆艳饰,一时间处处衣香鬓影,珠宝流光,令人瞠目。
  而在一众客人当中,更有几个小报报馆的记者夹杂其中,不时对着各位名门淑女一阵狂拍,更兼采访商界的名流,忙得不亦乐乎。
  安醒生知道家里并未请这些记者上门,见这几人不知从何打探的消息,竟是不请自来。不过虽是有些许意外,但是一来他也想借此机会出出风头,只当给安氏香料打上一番广告,二来见诸位来宾并不反感,尤其各位女士更是如鱼得水,争相上镜,便更觉得此举算得上锦上添花,因此不仅不去驱赶记者,倒让下人好生招待。
  眼见所请宾客已到了七七八八,外面钟家人方至,安醒生一接到仆众通禀,急忙向身边人说声报歉,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
  他先和钟家众人施了礼,又和几房太太道了安后,便靠到钟秀身前,故作亲热地逗她说笑,只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往一边的秦淮身上扫去。
  当今豪门望族之家,男宾一般都喜欢追赶时髦,大多穿着昔时盛行的西式三件套洋装,所以满座看去,一大片的各式礼服,也分不出谁又是谁。而秦淮和钟信二人,今日却皆穿黑色的中式长衫,配上雪白的领子和袖口,在一众西装男宾里,倒偏显出了几分中式人物的风流倜傥。
  安醒生因看在眼里,便只觉这位昔日的大房男寡,现时的七少奶奶,清灵水秀,俊雅相宜,自有一股子风流态度。
  而在秦淮身后,便是紧跟的丫头碧儿,纤腰一握,两只眼睛只管在安醒生身上流连,偶尔两人目光一碰,安醒生便朝她微微点头,似是在暗示她只管等自己的暗号消息。
  若说以钟秀与安醒生的关系,她即便不主动帮着张罗忙碌,倒也应以恋人身份,陪在其左右,会见诸多亲朋好友。
  可是到了安家,钟秀却只稳坐席上,陪着身边的母亲和二哥钟义闲聊。虽然温柔丽色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她却毫不留意,一双眼睛只在二哥处停着,知道他方才被大太太的话伤到了脏腑,便暗暗安慰于他。
  一番忙碌之后,安家请的司仪宣布宴席正式开始,席中众人举箸端杯,很快,便进入那种宴席中常见的散乱状态。
  安醒生手里拎着酒杯,身后跟着提壶的小厮,那小厮壶中原本不过是清水,所以他随走随敬,看似喝了不少,其实却大都是喝了水下去。
  待到那宴席进入高潮,男人们举杯换盏,女人们聚在一块闲聊八卦之际,安家请的戏班子并各种说书、放洋片、演戏法的又适时出现,一时间,整个宴席热闹非凡。
  这会子,便是少了谁,也无人注意
  安醒生看了看腕上的洋表,眼睛在钟家席面上流连了片刻,便暗自点了点头。他心中早有算计,此时觉得时机已到,自然便按计行事。
  他先前便请了一位南洋香料界的泰斗级人物前来赴宴,这会子便先把他请到一侧一间小花厅内,又让小厮按着自己预先安排好的名册,去请香料届的数位同行前来,大家共同聊一聊南洋的市场和香料的流行趋势。这其中,自然便包括钟家目前的掌事钟义和钟信。
  另一边,他又安排家中女眷,在另一个花厅里,仿着西人的模式,弄了个小型的女生沙龙,专请各位年轻的小姐太太,前来谈论衣裳脂粉明星等事,像钟秀这样的身份,自然必在其中。
  一时间,热闹的大宴会里又自然有了两个分场,人流穿梭,各有各的所在。
  安醒生看到这种场面,心中暗喜,立即让贴身的小厮偷偷混进宴席,找到碧儿,一个眼神之下,人不知鬼不觉地,倒把一个纸包塞给了她。
  钟家这席面分为两处,除了几房太太面和心不和地坐在一处,看安家请的名戏班子在演那极热闹的一出《鸿门宴》,另一席现下便只有秦淮一人,既没被邀请去商界的男宾处,又因是男人身份,不好请他去小姐们太太的沙龙,只一人坐在席上,寂然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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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一人坐在席上,略低着头,时而喝一口面前的香茶,瞟几眼台上的戏。
  说实话,这工夫钟信不在身边,在喧嚣的宴席里,秦淮只觉自己倒像是一只孤独的水鸟,面对一望无垠的水面,无处落脚。
  虽说那男人便是坐在旁边,也从不多言,且有时看他一副装出的萎顿模样,还会觉得阴险可怖。可是他现下真不在了,秦淮才发觉,原来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和他相处的感觉。就算明知他很危险,却似乎也没有初时那般怕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担心自己怕不是到了“近墨者黑”的光景,一直在他身后伺候的碧儿,却忽然笑着说道:
  “安少爷怎么倒过这边来了,二小姐现下在那边花厅中呢。”
  秦淮心中一动,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果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安家大少爷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便站起身,和对方打了招呼。
  安醒生一双眼睛在他眉梢那颗胭脂痣上滑过,又飞快地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停了停,笑道:
  “我这会子过来不是来寻钟秀,原是有点子小事,倒要麻烦七奶奶,才是真的。”
  秦淮微微一怔,面色却不变,笑道:
  “安少爷惯会说笑话,想我一介俗人,每日家从早到晚,不过都是在内宅厮混,不像您成日忙于外务,天南海北,无所不知,又会有何事能麻烦到我。便是有,这在座诸多贵客,又岂会少了能人。”
  安醒生看他言语便给,声音清脆,加上一说一笑间,眉梢那颗胭脂痣更是生动得甚是俏皮,天生便有一种别样风情,不由眼中便透出一份难耐的骚痒,因又笑道:
  “醒生尚未说是何事,七奶奶倒谦逊上了,难不成我在钟家人心里,便如此没有地位,求上一点小事,便真这般费劲为难,我倒是不信的。更何况我所求之事,阖座众人里,也唯有奶奶才是能人了。”
  秦淮见他如此说,倒似乎有些好奇,便笑道:“却不知安少爷所说何事,究竟如何我倒成了能人了。”
  安醒生眼睛里有一丝狡猾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
  “只因前日我家幼弟新得了一件西洋乐器,甚是喜爱,嚷着要人教她。可是我阖家上下,竟无人懂得,只我虽知那物洋名叫作梵阿铃,但无奈却全无半分音乐细胞,所以亦是束手无策。今天七奶奶过来,我倒忽然想起钟秀曾说过你却极识此物,更曾经一曲之下技惊四座,今日既难得到了安家,无论如何要给几分面子,抽一会子工夫去后宅教教我那小弟弟,你看可好!”
  秦淮听他这话,一时间似乎有些犹豫,正沉默间,安醒生又笑道:
  “舍弟年幼,有时难免憨顽,七奶奶若是不惯相与小孩子的话,便带碧儿姐姐同去,有漂亮丫头哄着,他自会省事些。”
  一边的碧儿便开口笑道:
  “安少爷真是好眼色,我家奶奶当初在大小姐生辰时确是演奏过一次那西洋乐器,奴才有幸在场听过,当真是好听得紧。”
  说完这话,她又小声在秦淮耳边道:
  “奶奶,安少爷既如此说,咱们便去给小少爷指点一二,毕竟大家是极近的关系,这点子小事,也不好推搪,有我陪着奶奶,您尽管放心吧。”
  秦淮被他二人如此一唱一和,竟似让人无话可说,便对安醒生笑笑道:
  “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倒是怕要在安少爷面前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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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醒生在前面引路,秦淮与碧儿便跟在后面,东拐西绕,到了后宅一个很深的房舍。
  三人进了那屋子,秦淮抬眼处,竟是一间极雅致的睡房,里面并无一人。
  他看了看那房中的妆饰,似乎心中有些纳闷,刚要出声相问,安醒生便抢先开口道,
  “这便是我那幼弟的卧房,七奶奶且略坐坐,我去带了他来。”
  他说着便抬身出去,临出门前又回头对碧儿道,“这房间隔壁不远便是茶房,劳烦姐姐去给奶奶弄些茶来,一会教那我那淘气的弟弟,定是要口干舌躁的。”
  他说完便自去了,碧儿略站了站,便也说去倒些茶水,一瞬间,房间里倒只剩秦淮一人。
  他四下打量,心中不禁奇怪,这房间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幼童的睡房。尤其是那居中的床铺,大红锦被鸳鸯枕,隐约在枕头下面,还压着几本花花绿绿的画册。
  秦淮心中好奇那到底是不是儿童之物,忍不住便想走过去,往那画册上看上一看。
  这工夫门帘一掀,碧儿双手空空,竟带着个陌生的小丫头,托着茶壶和杯子走了进来。
  “少奶奶,真得夸一句安家礼数着实周全,那边如此热闹繁忙,这边小茶房竟然还是有人好茶好水的招待着,根本不用我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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