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54)
“嘶——”
“这……”
赵爷搭脉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拧着眉,又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庄冬卿惴惴。
岑砚却镇定,“有什么问题?”
赵爷又把了会儿脉,才开口道:“脉象,不一样了。”
“毒发作过了吗?”
得到岑砚的回答:“头天晚上有一次,昨晚比较厉害。”
看着庄冬卿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赵爷:“怎么处理的呢?”
“头天吹了风,散了散热便好了,昨晚纾解了下。”
一问一答,岑砚说得面不改色,庄冬卿却羞耻,脚趾扣地听了会儿,抬眼去看赵爷,见赵爷面色无有异样,渐渐又放下心来。
只当自己在医生面前是一块猪肉,不能讳疾忌医!
虽则脉象有所改变,但庄冬卿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孩子也挺好,赵爷只说观察着。
之后便会启程回王府,这个安排也合理,岑砚点了点头,“可以。”
瞧完岑砚便与赵爷双双出了门,当着柳七几人的面,赵爷又给岑砚号了脉,看过蛇咬的位置,庆幸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这蛇竟然没分泌毒液。”
岑砚想到什么,垂目:“也是恰好碰到了庄冬卿他们一行。”
“身上的伤……”
岑砚:“刀伤都还好,箭伤有些崩裂,回了府再看吧。”
见此处条件简陋,赵爷也不固执,点头应好。
等柳七郝三与徐四开始检查车架、配合收拾此间物什、去给东家酬谢金的时候,趁着只有他们两人,赵爷才又开口道:“我见小少爷面嫩,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主子。”
岑砚示意他说。
赵爷:“主子碰了小少爷吗?”
岑砚:“他毒发的时候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带着纾解的。”顿了顿,又补充,“期间他一直说我身上有香气,安抚的时候亲过他。”
赵爷:“果然。”
岑砚不解。
赵爷斟酌了一阵,低声道:“回府先问问小少爷的意思吧,看他还要喝药施针与否,如果他同意,那也可以试试,不过……”
“不过?”
赵爷:“之前一直施针喝药,但我感觉小少爷脉象变化并不大,今天小少爷的脉象却有了明显的不同,恐怕……施针喝药并不能真正的拔出毒素。”
之前赵爷反复说过这毒邪性。
听得无用,岑砚也并不意外。
赵爷小心翼翼道:“小少爷的情况特殊,现在也不能下猛药拔毒,如若压制不住……”
说到最后不由去瞥岑砚,岑砚这次接过了话,“那我过去便是。”
赵爷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展现出来,只道:“那一切便待回府再看。”
“可。”
*
收拾好东西,柳七给了东家两锭金子当做酬谢。
岑砚与庄冬卿都换了身干净衣服,王府马车骨碌碌出发。
在屋子里只顾着羞耻和尴尬了,出了门,见了柳七与王府众人,庄冬卿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自己的那些小情绪便淡了。
没工夫问,但六福收集消息向来拿手。
上马车之前,庄冬卿已经从六福那里得知了王府此次的伤亡,与上京目前攻讦构陷王府的流言蜚语。
庄冬卿也开始担忧。
他又是个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
走出去没一段路,岑砚便问他:“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纠结片刻,庄冬卿如实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回京吗?”
如果他没记错,前两天岑砚是准备在村子里再待几天的,恐怕他当时就已经料准了上京眼下的形势。
岑砚看了他一阵,却问:“你担心我?”
“有,有点。”
身体还没好透呢,回去又不知道是什么腥风血雨。
闻言,岑砚露出了个浅笑,这才回答道:“可以回去。”
“只不过晚点回省力,早些回去,就得有早些的对策了。”
岑砚也没有说很明白,话头一拐,又道:“哦对,早些回去只有委屈你先留在府里,带六福去酒楼吃饭的事儿,得晚几天了。”
庄冬卿不太懂。
但见岑砚心有成算,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去,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岑砚有数就行,他信任岑砚就可以了。
“吃鲜花饼吗,柳七给你带了些?”
岑砚话落,柳七连忙把抽屉里放的饼拿了出来。
玫瑰香气散发到空气中,庄冬卿不禁吸了吸鼻子,觉得不该吃,但又有些馋。
转念一想,他现在在岑砚面前也没有什么不能丢的脸面了,昨夜……
庄冬卿顺从本心拿了块,“好哦。”
晚些时候,王府的马车进城,护卫紧随两侧。
入得城内,护卫们声势浩大地拦路开道,不讲道理地慢行了一路,进了王府。
其后,岑砚被找到了,回京的消息传遍了上京。
同时流传开来的,还有另一条小道消息。
说岑砚为毒蛇所伤,神志不清,昏迷不醒,王府正在大力救治中。
落日时分,这两条消息最终飞入了宫墙。
第35章 御医
外间风波, 庄冬卿一概不知。
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回了王府第一时间, 当然是先洗个热水澡啦。
仆佣多起来, 也不需要六福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转成陀螺, 只消他给庄冬卿准备好浴桶、换洗衣物、洗澡的巾子便可。
盥室里雾气腾腾,全身都浸入热水那霎,庄冬卿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太好了,终于回到了王府, 他情愿这样天天被奢靡腐蚀, 他可以!
长出了口气, 庄冬卿趴在了浴桶边。
舒服了。
在外多日, 条件有限,还带着两个不熟悉的护卫, 庄冬卿哪怕是隔天洗澡都像是打仗一样,生怕拖累麻烦了大家,回了王府一放开, 便觉得哪哪儿都要好好洗洗。
这个澡洗得久, 六福还进去给庄冬卿加了一桶热水。
等穿好衣服出来,庄冬卿全身都泡得红彤彤的,气色很好的模样。
趴在软榻上, 等六福给自己绞干头发,绞到一半, 庄冬卿呼吸便匀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是累了。
六福手上快速给庄冬卿搞好, 绞完了也没喊人, 反倒给他搭了床毯子, 对左右仆佣道:“来个人守着,小心少爷一会儿翻身摔下来,其他人出去吧。”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六福趁着这个功夫,下去收拾自己了。
等再被叫醒,已经到了饭点。
六福扶着庄冬卿坐起身,醒神。
喝了两杯水,庄冬卿抽抽鼻子,后知后觉,“饿了。”
六福:“饭菜已经好了,少爷您再坐会儿,等完全醒了再吃。”
庄冬卿点头。
晚饭终于不再是简单粗暴的鸡鸭,庄冬卿吃得眼睛眯了起来,觉得连舌头都是香的。
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全部都好好吃。
庄冬卿大吃了三碗,吃撑了。
按理晚饭后该消消食,奈何庄冬卿实在是不想动,下人便搬了躺椅在院中,让他坐着喝些茶水,消食顺带透透气。
东厢这边一派岁月静好。
西厢那边则打岑砚回府后,就忙得没歇下来过。
在外条件有限,回了王府,那赵爷便要给岑砚好好查看伤口,把脉开方子调理了。
小腿上蛇咬的两个窟窿还在,且周边发黑,无毒,但伤口还没有好透。
“庄冬卿总是嫌好得慢,眼下看来,倒是正好。”
岑砚道。
赵爷仔细再看过一遍,确定无碍。
又给岑砚拆纱布。
胸口上的两三道刀伤已经结了痂,只等着脱落便好。
关键还是在肩膀上的箭伤,一拆开,果然裂了。
不过……
赵爷奇道:“能好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快了,中间有用什么药草外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