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73)
李卓拧了拧眉,“所以呢?你有了更好的办法?”
岑砚又笑:“刚还在骂我放肆,眼下就和我商议起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三皇子可真是陛下的好儿子。”
李卓:“……”
李卓也笑了起来,“有什么冲突吗?我敬他,也盼着父皇有个好收场。”
“史笔如刀,这么几年大盛已经元气大伤,再多几年留在史书上,更没什么好话,父皇一辈子爱誉,现在老了,糊涂了,换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会感激我呢。”
岑砚鼓掌,响亮得李卓表情有些没绷住。
“精彩!论厚颜无耻,实属精彩!”
李卓不愿意和岑砚多兜圈子,再问:“眼下你有了更好的办法?”
如果能刺激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趁乱……
刚好,老八还没回京,老四又一度被父皇忌惮,防范得甚严,他便好……
看着李卓眼中掩饰不住的精芒,岑砚轻声道:“想到了。刚想到的。”
话头一转,“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
“十四岁的时候,你硬拽着柳七,要给他净身,闹了一场,陛下只打了你一顿。”
“十五那年,硬要拉着郝三陪练,仗着郝三不敢下死手,故意露出弱处,打得他鼻青脸肿的,无法发作。”
“十七岁,好不易我得了个机会,回封地给母妃庆生,借此可以回家一段时间,却被你瞧出了欢喜,硬生生用借口,让陛下留住了我……”
等十八再回封地,一切就不一样了……
李卓却不屑道:“不过都是些下人。”
“你太滑手,我伤不到你,只能找你侍从发泄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
从内心而言,李卓并不觉得这种方式报复到了岑砚。
他总是看不出岑砚的喜怒,谁知道岑砚是真在乎,还是装出来的。
“不过最后这条,倒是可以好好说道说道,我当时确实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绝妙主意,你现在说起,我仍是觉着办得漂亮。”
岑砚观察李卓神色道:“你很得意。”
李卓扬了扬眉,几乎克制不住自傲道,“还行。”
岑砚点头。
又道:“用卿卿来威胁我的,你是第二个。”
李卓反应了下,才意识到卿卿是谁。
李卓的脸几乎是扭曲了下,才嫌恶道:“这称呼,你也不嫌恶心!”
“很可爱啊,和他的人一样。”
李卓脸部真的皱了起来,“你不会现在想同我讲,你和你的男`宠有多恩爱吧?”
“不,我只想让你知道原由。”
“?”
岑砚兀自又转回话头道:“陛下很护短,所以,如果死一个儿子,应当差不多了。”
“他不太在乎你们个体,却在乎自己的儿女,废太子都是圈禁后叛乱才赐死的。”
李卓居然还思考了下,问道:“所以,你选了谁?”
岑砚笑起来,直直看着李卓。
李卓脑子转过来的瞬间,汗如雨下。
“你疯了?!”
“别开这种玩笑。”
“我是说话不好听,但你不过是个异姓王,凭什么处处压我们皇子一头!”
岑砚提醒:“你声音在发抖。”
不止声音,其实李卓的手也在抖,但是被他掩盖住了。
岑砚:“因为你知道我办得到。”
“甚至还该感谢你,如此隐蔽地请我相见,方便我行事。”
“至于疯不疯的,我只能说,你让我难受的威胁,其实已经落实得很成功了。”
“原本我只想晾着你,让你抓心挠肝一段时间,磨磨你。”
“现在我改主意了——”
“最后,再说一遍:”
“他有名字,叫庄冬卿。”
话落,岑砚笑容消失。
李卓瞬间起身,张嘴欲大声叫人。
*
啪嗒。
守在门外的郝三听见了椅子摔倒的细碎声响。
郝三皱了皱眉。
紧跟着,五个呼吸后,郝三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发作,得了暗号,郝三利落制住了三皇子的暗卫。
“人拿下了吗?”
内里传出了岑砚的声音。
“拿下了,嘴也塞好了。”
“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郝三瞳孔收缩一霎,“主子您……”
“嗯,死了。”
岑砚说得轻描淡写。
拍了拍衣角,这才露出了些烦恼的神色,“血溅到下摆了,回府得先想法子换一下了,免得吓到了卿卿。”
“啧,这人死了也给我找麻烦,真是不对付。”
郝三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个随从的脑子也有些发木。
只李卓的暗卫闻言,眼睛圆睁,说不出话来,但目眦欲裂。
岑砚出门,带着一身新鲜的血腥气,缓缓蹲在了他身前,还是那般平静地道:“李卓的暗卫,用药控制的吧我记得。”
岑砚笑了下,笑得暗卫心头震颤。
“呐,给你个选择,一,现在就去死。”
“二,随我回府,身上的毒给你解了,作为报酬,帮我办两件事。”
“听懂了眨眼,点头一下选一,两下选二。”
暗卫点了一下头。
岑砚拍手,“郝三……”
话没说完,暗卫急忙又点了下头。
岑砚却没说话,凝视了暗卫半晌,看得暗卫脑门都汗流不止的时候,岑砚再度笑了下,真心赞道:“好狗。”
第104章 起手
在李卓的府邸又留了一阵, 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岑砚郝三才离开。
来的时候走的是侧门。
离开的时候连侧门都没得选,翻墙走的。
另一个随从忠心, 除去一开始的震撼, 很快便接受了。
郝三不是不能接受, 而是,“真爽,早知道我该跟进去的。”
反应过来之后,还有些遗憾。
遗憾是岑砚出手结果的李卓, 而非他自己。
岑砚:“……”
岑砚:“此事取巧, 需要天时地利, 其中也有他主动促成的部分, 换个时间,没有这么容易的。”
如果不是想得太多, 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小心避嫌,主动支开了周遭的侍从,连个自小服侍的太监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疑心太重, 李卓除了自己以外, 谁都不信任……此外的任何一种情况,岑砚都会多顾虑些,不会如此冒进。
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如果不是明天……
岑砚:“回去之后, 这边派人盯着,有任何的异动, 速速来报。”
郝三:“是。”
李卓的事暂告一段落, 回了在杭州的府邸, 岑砚又为换衣的事,头疼起来。
他衣服并不是浅色的,夜色中还好,但灯光稍一明亮,血迹就能看得很清楚。
太久没亲自动过手,错估了距离。
若是当时能再退上一步,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现下……
郝三:“我去主屋,为主子拿一套衣服?”
岑砚:“……”
说是拿,实际就是仗着身手好,避开所有人,偷一套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但……
“不了。”岑砚道。
没必要。自己家里,不需要搞这些偷鸡摸狗的。
郝三挠了挠脑袋,“那主子你这个……要是意图避开小少爷的话,也不能让六福看见吧?”
郝三不大使用的脑子头次如此精准。
岑砚轻叹口气。
是啊,要避开庄冬卿也就要避开六福。
不然一个知道,另一个也知道了。
“不然我去找六福,支开人,主子你进主屋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