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16)
【无他,感觉小少爷太符合我的喜好,真动了,往后怕是会被牵着走】
【说来好笑,当时我竟还觉着郝三看着笨,其实重要的事情上,还是能猜中的,后续回想,简直大错特错,小少爷怕是都不知道他给我找了些什么人】
庄冬卿来了兴趣,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看。
岑砚果真写了。
【第一个,唱曲儿的红人,貌似好女,眼神动作也极像,推上来的时候我还寻思,不是说看男子吗,恁的推了个女伶前来】
【第二个正常些,吹奏乐器的乐师,性格孤高,说是曲高和寡,若非知音,轻易不肯见人的,问话的时候全程扬着下巴,老鸨在边上不断擦汗,求饶说他们公子就是脾气大了些】
【我对这位乐师无甚看法,倒是想起了早年间,我阿爹对郝三的一些评价,将他们几人给我的时候,阿爹便说过,让郝三好好习武就可,智谋方面不必强求】
【现在想来,阿爹还是很有些识人的智慧】
【最后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家里犯了大事,刚落了贱籍,没入广月台的小贵人】
【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便已不对郝三的眼光有任何期待,甚至小少爷也太正常了,我瞧着男伶那一列涂脂抹粉的、曲高和寡的、还有楚楚可怜的红人,心中便觉着,怕是寻不到卿卿似的软和人儿了】
【最后,果然,优伶看完,婢女仆从也都过了一遍】
【遍寻小少爷不着了】
*
不知道是每日有了盼头,还是庄冬卿身体底子好了,晕船也晕,晕了半天,就适应了。
后续一路行船皆是顺利,除了亲卫少了些,环境换了,庄冬卿一路上照样吃吃喝喝,连着饭点都不带变的。
打发时间的事,从写字练字,到船停岸了,去港口走一遭,接接地气吹吹风,剩下的一件,便是给岑砚回信了。
嗯,每天都在看岑砚的信,庄冬卿有些忍不住。
一十九日后,大船抵达既定的港口,庄冬卿一行下了船。
“这里是?”
江南巡盐,庄冬卿还以为他们会落脚杭州,但瞧着风土人情,又不大相似。
“苏州。”柳七笑道,“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巨富繁多,官商勾连,盐务积弊日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与其先动大的,难啃的骨头,不如先从地方上,从小的官员盐商入手。”
“再者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来千日防贼的。”
“主子的意思是不急,慢慢来,这样大家也能互相熟悉下,彼此心里有个数。”
“总不好一下子逼得太狠,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庄冬卿点头,“所以,以后我们就住在苏州了?”
柳七也没说死:“这边挑了一处宅子,小少爷可以先看看。”
“杭州那边也买了宅子的,若是小少爷喜欢,等主子来了,日后搬过去也成。”
想到什么,柳七又笑了下。
“不过主子倒是笃定,这边的宅子,小少爷会更喜欢。”
“先去看看吧。”
庄冬卿点头。
一路进了市区,从荒凉到嘈杂,再一段路,竟是越走越幽静了。
见到一处院门,柳七长出一口气:“到了。”
六福情不自禁,垫脚张望了一番:“哇,这宅子很大吧?”
“前面走过来的,一片都是这宅子里的,门开在这个方向,就求一个闹中取静。”
那确实也很静了,庄冬卿瞧着,心想,怕是得不少钱。
等到大门打开,一个看着就很慈蔼的阿嬷迎了出来,头上簪着银饰,装扮也与王府里几个阿嬷无甚差别。
“小七,这便是小少爷吧,好,好好。”
阿嬷见了庄冬卿,先行了一礼,上下打量一番,笑开了花。
“阿弥陀佛,想不到几年不见,我们阿砚也有知心人了。”
拉着庄冬卿的手掌,很是柔软。
阿嬷已不年轻,笑起来脸上皱纹丛生,庄冬卿却不觉得难看。
柳七介绍道:“小少爷,这位是主子的奶娘,此次专门从封地前来,看顾您和世子的。”
庄冬卿受宠若惊:“那真是劳累您了。”
“什么劳累不劳累的,趁着老婆子还能动,也还能帮上些忙。”
“小少爷随着阿砚叫阿嬷吧,别您啊您的,怪生分。”
庄冬卿也笑了起来,重重点头:“好,阿嬷。”
“哎,来来,都进来,宅子早就收拾干净了,糕点茶水阿嬷都摆好的,一路上累了吧,吃点东西,好生歇歇……”
*
【岑砚亲启,】
【水路有些无聊,但你的信写得很有意思】
【我很好,他也很乖,没有闹我,就是船上走不开,赵爷和柳七有些着急,两个人两天三头的寻借口带我在甲板上走动,我都知道的】
【我今天突然想起,孩子的名字还没取,我可以给他取名吗?】
……
【岑砚亲启,】
【昨天问的我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取名一般,大名你来取也是使得的,但是小名我可以取一个吗?】
【我想取一个】
……
【岑砚亲启,】
【今日我们玩了打水漂,原来用石头打水漂不容易,我前几天玩得不好,不过今天很棒,石头在水面上足足点了四下才落水】
【嘻,是不是很好,才练了几天哦】
……
【岑砚亲启,】
【今天靠岸了,原来落脚的地点不在杭州,在苏州,真是意外】
【不过宅子真的好大,而且好幽静,我很喜欢】
【上京寸土寸金,走了一圈,这个宅子得有两个王府了吧】
【哦对,我今天看到带大你的阿嬷了,阿嬷很热情,人也极好】
【不过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长辈们是喊你阿砚的啊,阿砚,还挺好听的】
……
【阿砚亲启,】
【阿嬷说我可以这么叫,我试试,你不乐意我下次就不写了】
【住了几日,一切皆好,就是懒了两日,腿脚有些水肿起来,哎,还是得走动】
【明天可以出门走走了,我猜柳七会带我走一段时间,赵爷盯得紧呢】
……
【阿砚亲启,】
【苏州好大,也很繁华,街上很有意思,而且终于不用担心随便撞到贵人了,带着亲卫走的时候,我有种横行霸道的感觉,哈哈哈】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
【岑砚亲启,】
【又肿了,好丑】
【你什么时候到啊,我听柳七说,你们走陆路,得一个半到两个月】
【现在分开已有一个月多十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哇】
【当然,我没有催你的意思】
……
【阿砚亲启,】
【一个月半了】
【据说你们路上遇到水患耽误了,希望大家都无事】
【小名我想好了,不过,真的取什么都可以吗,你不会否决吗?】
【近来……睡得不大好,】
【赵爷说是正常的情况,月份大了,没办法】
【他动得也多了】
【唔,其实我一个人也还好】
【柳七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现在也能出门了,玩得很多】
【就是】
【并不多】
【极偶尔的时候】
【我想着若是你能在这里的话,便更好了】
【当然,没有催你的意思的】
【盼一路平安】
见岑砚笑得开怀,从河堤处回来,李央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问完走近,视线刚挨着那封信报,便见岑砚对折,收了起来。
神色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李央:“……”
若是一次两次还好,这已经不知道三五次了,李央想说,再重要的消息,也不至于这般防着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