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83)
还有些时候,就赶着饭点……
总之烟雾弹骚扰居多,但其中也夹杂着正式的攻城。
虚虚实实,多几次,便让城内的士兵们疲惫不堪。
庄冬卿心里,这大概是狼来了的策略,先降低敌方的警惕性,等到了时机,再一举攻破。
他想的是对的。
第七日清晨,宫内传来了消息,说盛武帝有了苏醒的迹象。
李央和岑砚听了,对视一眼,岑砚感慨:“赵爷说最迟五日,眼下却已经七天了。”
盛武帝的身体状况到底多差,可想而知。
李央也有了片刻的缄默,却稳健道:“那我们是不是该速战速决了,否则等父皇醒来,再见到兄弟阋墙的局面,难保不会加重病情。”
这话说不对,也对,哪怕听起来暗含私心。
岑砚睨了李央一眼,就在李央觉得会有什么嘲弄言语之际,却反而听到:“不错,日后问起,就这样答。”
李央恍惚。
岑砚却已转而安排起正式攻城一事了。
当夜,又派了一小队人进行骚扰,白日兵临城下之际,只有一个将领瞧了眼,压根没将大军当一回事。
但很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岑砚这方开始动用投石机,还有云梯与抓手。
胶着半个时辰,不见岑砚他们退去,攻势却越发凶猛之际,将领意识到不妙,不多时,李德上了城门,露了个头观察,见到岑砚之后,又匆匆离开,郝三在城下高声笑称,说是李德怕了岑砚的箭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如此胶着到日落时分,战事也没有停歇。
而正如岑砚所说,李德这个太子当得并不稳当,晚一些时候,本该抵达的粮草补给,竟是晚了时间。
李德闻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虽为异姓王,但在上京长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队是不站队。
但若说无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声,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砚他们这方吃饱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来却难以安眠。
夜半子时,终于,身手矫健的士兵跃上了城墙,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间将城门的防御撕开了一个口子,岑砚轻轻吁了口气,骑在马上往前走了两步。
扭头过来,吩咐道:“不论如何,今晚卿卿你跟着柳七。”
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
庄冬卿点头:“知道。”
岑砚也跟着点了点下颌,再次看向城门处。
等足够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砚:“郝三,你带人去,开城门。”
“是。”
王府精兵出动,还是很不一样,郝三并着一队人利落地上了城门,此刻岑砚也带着众将领前行了一段距离,离城门已经很近了,众人屏息,安静等待。
耳边的厮杀声有一瞬间变得很远,庄冬卿的专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门上。
一盏茶,不,应当更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城门上的拼杀开始胶着。
夜风吹过,庄冬卿头上都紧张得出了些汗,蓦的,吱呀一声——
城门松动了。
岑砚立刻下令,攻城的人列队,几人合抬横木,分成几组,以圆木冲击城门。
内外配合,终于,城门稀开了缝隙。
等郝三的身影从城门里出现,城门开到能过马的程度,岑砚再看了庄冬卿一眼,得到对方默契的点头。
岑砚领头,举马鞭下令道:
“冲!”
已方军队势如破竹地冲出。
渐渐城门大开。
与岑砚骑马跃进的姿态相反,庄冬卿反而跟着柳七往后退去。
紧跟着,军士一列一列,规整快速地冲入城门内,人头如水般快速涌入。
城门再无法合上。
看到李央从身边过的时候,庄冬卿还拦了下,“你跟进去干嘛?”
李央又不是将士。
李央却道:“我要保证八弟是活着的。”
庄冬卿不由想到了岑砚近来骨子里的疯劲儿,李央一说,他还真的开始担忧起来,不确定岑砚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庄冬卿放了手,李央跟着大部队进了城。
庄冬卿在城外看着,厮杀声开始变大,城门内火光冲天。
这火就这样烧了一夜。
庄冬卿也跟着柳七看了一夜。
天光大亮的事后,声音终于消停了下去,不多时,徐四来报,已经拿下了城池,李德逃跑,岑砚带人去追了。
庄冬卿的心抽跳一下。
但还没开始有多担忧,后面的人便跟着小跑来报,说是人捉住了,勿忧。
徐四大笑道:“哈哈哈主子早就防着他跑,还真以为跑得掉。”
庄冬卿的心放了下去。
而城内,岑砚活捉李德之际,李央也在他身旁。
将人五花大绑,嘴也给塞住后,李央有些紧张:“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八弟?”
岑砚好笑,下马,“你当他是你八弟,我看他眼神可是恨毒了你。”
李央看向李德,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着自己。
岑砚:“知道这以后叫什么吗?”
李央:“什么?”
啪。
在所有人都来不得反应的时刻,岑砚一巴掌抽到李德脸上,快准狠,神色却平静从容,身子都没有动一下,收手朗声道:“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李央瞳孔收缩。
李德也是被岑砚一巴掌打懵了,第一反应扭头怒视,于是李央便看见紧接着——
啪。
第二巴掌抽在了李德的另一侧脸上。
力道之大,两颊极快地泛红。
都说打人不打脸……嗯,看出来岑砚是在泄愤了。
李央缄默。
李德也意识到了什么,只紧闭了眼,不再扭正脸颊,自取其辱。
岑砚还有点失望,“这么快就替你教训好了,不愧是天家子弟。”
李央:“……”
不论这些,李央重复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岑砚却绕着李德走了几步,泰然道:“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他。”
李央:“……”
李央只得道:“若是有外伤,到了父皇面前……”
岑砚:“放心,我没想过动私刑。”
话是这样说,但随着岑砚对李德的不断打量,李央压根放心不下。
岑砚:“抓住了人,也算是肃清了乱臣贼子,就……关囚笼,上枷锁,一路回京,游街示众着吧。”
李央语窒。
游街示众的多是死刑犯,罪大恶极。
李德一届皇子若是以这种姿态游街示众,那……若是不处死,受此大辱,以后在京城也没什么脸面可言的了。
李德呜呜想说些什么,岑砚笑起来,跟着又抽了他几耳光。
狠狠的。
打得啪啪啪,李央听得都感觉到痛。
偏生动作极快,李央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打够收了手。
李央:“……”
李央:“倒也不必如此频繁的教训。”
岑砚:“不教训不长记性,不好。”
知道没得商量,李央只说重要的,“游街示众什么……他毕竟是个皇子。”
岑砚也半点不避讳,言笑晏晏道:“对啊,是皇子,六皇子忧心如焚,不忍手足相残,斩杀亲弟,故而将人带回京城,然,给陛下下毒一事不可轻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故而用这种方式,出口恶气,也让八皇子长点教训。”
说辞都替李央想好了。
“就算是下手重了,他人没事,你是担忧父皇所致,陛下醒来会理解的。”
“再说了,”
岑砚笑,笑得李央后背发凉,道:“游街好啊~”
“你可见过游街示众的皇子继位吗?”
李央心头一突。
后知后觉,
岑砚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贬损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