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257)
可是非常之法和苍冥族之术竟是殊途同归。这让谢映之为难。
斟酌之后,他想再逗留洛云山一段时日,查找玄门经典古籍中,有没有方法可以取代非常之法,或者是否有偏门可循?
就在这时,一只鹞鹰穿过雨幕,贴着一池碧波飞掠而来,翅膀扑棱着水气停落在半月窗上。
谢映之站起身,解下鹞鹰脚上的信筒,展开看后,眉心渐蹙。
萧暥于九月初出兵北上。
“映之,怎么了?”齐意初问。
“我临行前,他信誓旦旦说今秋不出兵,等身体调养好了,再兴兵北伐。我方才赶来洛云山,结果……”谢映之摇头,他前脚一走,萧暥立即出兵北伐去也。
***
秋风四起,林间黄叶飘零。
萧暥轻快地策马山坡上观察了一下地形,此处面山临水,正好安营扎寨。
打了半个多月的仗,转战千里,三天前还刚在高唐把庞岱打得大败。将士们也都疲惫了,这会儿正好在此修整一番。
山下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水自山上下来,潺潺而过。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清碧的河水倒映着岸边火红金黄的枫叶,将士们看到河水清澈,纷纷下水洗浴。半个多月没洗澡,身上都能搓出泥了。
萧暥也大大咧咧地卸了甲,光着膀子沉到沁凉的河水里。
嘶——好冷!
可他也顾不得了,总算有机会舒舒服服洗个澡,冷就冷吧,习惯了就好。
就在这时,石滩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上来!你身体畏寒,河水冰凉,不能洗浴。”
萧暥回头一看,是纪夫子!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糟了,老爷子倔得很。
但是萧暥再不洗个澡就快成原始人了,想到这里,他干脆扎一个猛子,沉水里去了。
“你……出来!”纪夫子气得跺脚。
萧暥一个猛子干脆游到河心,才赖皮兮兮地浮上来,正想逗老爷子消消气,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岸上远远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这深山老林里的,不会是敌人的游骑探马吧?
他赶紧循声望去,就见夕阳透过层层金色的树叶洒下来,水色山光间,白衣骏马,如一片云飘然而至。
水里岸边的将士们顿时全都看呆了,连自己还光着这件事都忘了。
乱世烽烟里,荒烟蔓野间,竟有这样飘逸绝伦的风采。
……
谢映之在河滩上勒住马,淡淡遥望向水中的萧暥。
萧暥这回不敢扎个猛子再逃遁了,老老实实地浮出水面。
他也知道自己此番遛了谢映之一道,本就心虚,加上这会儿他还是只光狐狸,浑身上下就一件裈裤,透湿地贴在腰胯上。在谢先生这样出尘的人物面前,他怪不好意思的。
只好厚着脸皮道: “先生,这么巧……”
他刚从山涧中出来,偏斜的暮光中,细腻如缎的肌肤泛着莹润的水色,身上肌肉柔韧有力,皆线条毕露 ,一览无余。
谢映之略微偏开目光,道:“将军有畏寒之疾,不可戏水。”
云越赶紧有眼力见儿地从帐中拿来件薄毯给萧暥披上。
片刻后,中军大帐里,谢映之垂目给他把着脉。
萧暥坐在案前,悄悄瞥眼看他。他的侧颜沉浸在昏黄的灯影中美如白玉,乌发垂落肩头,微微地凌乱,看来是多日风尘仆仆赶路。萧暥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先生,这回是因为我接到北境的情报,北宫达调集大军任命左袭为帅出击辽州,机不可失,所以就立即率军北上了。”
谢映之眼皮都不抬,淡淡道:“军中之事,将军不用向我解释。”
从暮春到初秋,谢映之花了近半年给萧暥调理身体,并告诫过他,他身患痼疾,尚未痊愈前不得劳累,不得受寒,否则不仅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一旦噬心咒复发,还极为危险。
萧暥也满口答应他,等将来治好了病,再兴兵北伐。
结果他刚一离开,萧暥就起兵北伐去了。
幽燕苦寒,对他的病极为不利。但是谢映之也知道,大军已经出发,是不可能再调头了。
“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便如将军所愿。”
萧暥一愣:“嗯?”
谢映之站起身道:“伯恭,医帐在何处?”
纪夫子大吃一惊:“师父难道要留在军中?”
萧暥也着实怔了一下:啥?谢映之要随军北上?
这里是军营啊,都是一群吆五喝六的大老粗,萧暥难以想象谢映之这样风华倾世的名士随军队转战千里,就连一般的大夫都受不住这军旅风霜,也只有纪夫子这种常年四海行医,练就的健硕如老农一般的体质才适应这军旅的艰苦。
萧暥看着谢映之玉白的手,“先生,军营里糙得很。”
谢映之:“嗯。”
萧暥:“将士们都是粗人。”
谢映之:“无妨。”
萧暥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映之雪白的衣衫:“十天半个月都不洗澡的!”
谢映之淡淡抬眼:“还有么?”
萧暥:……
谢映之:“伯恭,带路罢。”
第423章 泉林
燕军大营
庞岱眉头紧皱地据坐在案前,案上摊着一张地图,两旁肃立着诸位副将参将,皆面色凝重。
这一战他们损失惨重,萧暥用兵狡诈如狐,神出鬼没,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出什么偏招奇招。
就在庞岱愁眉不展时,一名小校在帐门外报道:“将军,主公的特使来了。”
庞岱心中顿时一沉,特使一般都是北宫达身边的心腹。经常由铁鹞卫担任。
铁鹞卫是一支特别的军队,人数不多却个个身怀绝技,主要负责密探、监视、暗杀等工作。派遣特使前来充当监军,说明主公对前线战事非常不满了,想到这些,他立即出帐相迎。
那是一个精瘦黝黑的男人,目光阴沉犀利,“铁鹞卫都尉徐放奉命前来监军。”
庞岱赶紧迎他进帐,然后将战事汇报了一遍。
徐放代替北宫达训斥了庞岱作战不力,接着道:“主公为将军派遣了一位军师。”
他话音刚落,一道瘦长的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徐放背后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没有脸的人,戴着一张惨白瘆人的面具。即使是庞岱这种久经沙场的猛将,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也不由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来。
那人用砂纸磨刮般沙哑尖利的声音道:“敝人东方冉,听候将军的派遣。”
庞岱谨慎地回道:“先生是主公派来的军师,还请先生指教。”
东方冉道:“战况来时我已听闻,此战失利不怪将军,乃萧暥狡诈莫测。”
庞岱不禁深以为然,不由郁恼道:“我摆开阵势等他,他没来,却绕道把我的营寨劫了,我赶紧率军回援,他又突然出现在我军后面,这不就全乱了吗?”
东方冉闻言干笑了两声,再看过来时目光中藏有阴戾的杀机,“我有一计,可助将军破敌。”
***
中军大帐,谢映之正在给萧暥施针时,斥候匆匆进帐,“主公,燕军有一批军需粮秣运到,正存放在十方谷。”
天气渐寒,萧暥营中正缺御寒之物,当下问:“防守如何?”
“三千余人。”
“这么少,何不劫之?”瞿钢道。
云越道:“不可,也许是设了埋伏在等着我们去。”
两人看向萧暥。
萧暥道:“天气渐寒,我们的御寒帐篷冬衣尚有不足。既然他请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闻言谢映之静静看了他一眼。
“额,先生,我就去打个快仗。绝不恋战。”
谢映之这回不再相信他了,淡然收针道,“既如此,我随你一同去。”
萧暥蓦然怔了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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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谷大营前烟尘扬起,一骑突入营中,还不等战马停住,马背上的斥候就一跃而下:“将军,萧暥率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