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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208)

作者:百里牧烟 时间:2024-02-01 09:24 标签:重生 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至于卫骏领北大营,早就让薛潜如芒刺在背,卫骏是卫宛的亲弟,谢映之闭关期间卫宛领玄门大任,薛潜又是前玄门弟子,据说叛出师门,其中的关系微妙……
  至于秋狩的统筹安排,那是个肥差,又能好好捞上一把油水。多少人盯着这个职位。
  这些利害关系皇帝心里门清,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着他们贪赃舞弊,鹰犬么,该喂的时候要喂,该放的时候要放,该收网的时候再收,该弃的时候则弃,斩草除根也不手软,对皇帝来说,驭人之术,就在收放自如。只有一个人的心思他却始终看不明白。
  此时,皇帝的神思寄在一只敏捷的黑猫身上,它轻巧地纵身上树,隔着高墙,看到萧暥坐在寒狱的庭院里晒着太阳,怀里揣着一盒酥糖,正含笑和一个刀笔小吏说话。
  那神情是他从未见过清煦温宁,他甚至能顺着那如吟的风声间听到那人轻言软语。字字句句,酥怀入骨。
  秋风拂乱了他耳畔几缕乌黑的长发,如飞墨流丝般映衬着皎如白玉的颈侧,哪怕透过猫的视线来看,皇帝都不由呼吸骤紧……不由又想起那天午后,他怒欲攻心下将那人压在桌案上,在激烈的交缠中,意乱情迷地沿着那线条优美的脖颈一路啃吮……
  灼热的气息在胸中郁结不散,皇帝的神色也变幻莫测起来。
  自从那天以后,他一直心绪缭乱,魂不守舍,诸事皆废。
  然而反观那人,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竟和一个刀笔小吏谈笑风生。
  这让武帝深感痛挫。
  他宁可让萧暥从此后深深地恨上自己,在他心中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可结果萧暥却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豁达不羁地和一个小吏谈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皇帝的手暗暗锤在御案上,难道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在那人的心中留下哪怕一丝半点的痕迹吗?
  就像当年他追萧暥至宫墙下,杏花如雨间,他问萧暥是否记得曾答应他去上元夜看灯……
  结果却被狠狠地忽略了。
  如今他已不是当初少年,作为一朝天子,他仍旧被忽略了!
  不知道他们说起了什么,秋日斑斓的阳光照射下,萧暥眯起眼睛,眼梢便习惯性微微撩起,笑看着那小吏,那小吏心慌意乱地压低视线,一不留神却撞见他雪白颈侧一朵落樱般的香痕,一时间红了脸。
  皇帝见状面色顿沉。
  “寒狱是不是有个文书小吏?”他突然阴声问。
  旁边的曾贤被他话语间冷不丁腾起的杀机吓得一颤。
  一个小吏怎么有机会得罪天子?
  他察言观色道:“寒狱中有诸多文书小吏,不知陛下指的是谁?”
  薛潜道,“闻司察领职寒狱之后,大刀阔斧地替换了不少原狱中属员,多是其亲眷故署……”
  虽然他尚不知皇帝为何对一刀笔吏恼怒,但弹劾闻正的机会不可放过。
  他咳了声清了下嗓子,观察着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慢条斯理道:“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熟人亲信么,好办事,省去了上下级磨合的工夫,但其中难免有庸碌之辈,是该整顿。陛下不妨召他前来御政殿,当面训问。”
  话音刚落,黄门侍郎上官朗快步入殿,躬身道:“陛下,闻司察上书。”
  薛潜眉心一簇。闻正这小子属狗的吗?嗅觉那么灵,知道要趁机整治他了,赶着上书。
  皇帝心不在焉地一抬手。
  曾贤立即上前接过奏匣,取出上书。
  一看其上清劲的字迹,他霎时一愣,立即悄身上前:“陛下,是萧将军请闻司察递上的奏疏。”
  皇帝猛地从坐椅中撑起身。
  ***
  夜晚一场秋雨。次日清早,空气中有桂花清润的甜香。
  秋阳照在湿漉漉的青石上,泛着微凉的天光,一部马车悄然停在了寒狱门口……
  闻正看着寒狱外等候多时的绣衣使者,皱眉道:“你若不愿意去,我让他们回去。”
  萧暥正凭窗观察着那个年轻的绣衣使者。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
  绣衣使者乃皇帝直使,官阶不高却可督察百僚,甚至执虎符节仗,代行天子事。
  皇帝亲派绣衣使者前来,可见此行没有余地。
  “他叫什么名字?”萧暥问。
  “江浔,字寄云。是陛下破格提拔的绣衣使者。”
  “果然是目光如炬。” 萧暥赞道。
  闻正一时不知他在赞谁,是赞皇帝知人善任,还是赞这名绣衣使者年轻有为。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有这番心思?
  “这段时日多谢闻司察关照。”萧暥忽然看向闻正。清早阳光耀眼如燃,照他眉间霜雪寒而烈。
  闻正心中一沉,隐隐觉得他是下定了决心。
  想到他在这里修养还不足十天,又要去那龙争虎斗之地。罕见地踌躇道:“这狱中若有不舒心之处,可告知我……”
  萧暥微微一诧,闻正这是想挽留他?
  其实他这一阵住在这里还挺舒服的。每天窝在院子里嗑松子晒太阳。有时候还能听到寒狱的高墙外传来孩子的欢闹声,让他想起很多陈年往事。
  闻正这个人也有意思,表面上满脸看不上他,其实却很照顾他。自从那次皇帝微服来访后,还给他调换了监舍,以免皇帝再来逼扰囚犯。
  萧暥倒是无所谓住哪个牢房,寒狱的高墙深院下,无论哪个牢房都阴暗潮湿,呆久了寒入骨缝,他一身伤病,扛得住刀山剑林,却经不起这阴暗狱中蚀骨寒意,阵阵秋凉,余生残年,日日消磨。
  所以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庭院里晒太阳。只有阴雨天和入夜才拖拖拉拉地回监舍。 有时候他和文书署的小吏一碟花生二两小酒聊得兴起,趁机就不回监舍了。 裹着薄毯蜷在书卷堆里听夜雨敲窗淅淅沥沥一宿,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那些新来的小吏多半不知道他是谁,问他犯了什么事儿才进的寒狱,他就信口胡诌,什么折花偷酒多看了邻家俏丽小媳妇一眼,穷得吃不起饭到寒狱混口牢饭吃,有一出是一出,一天一个不带重样的,久而久之都成段子了。
  闻正也不会揭穿他,倒是他多喝了几口小酒胡说八道露馅时,还会帮他圆场。
  他甚至有种感觉,闻正在护着他。
  有时候,闻正严肃的样子会让他想起另一个人。
  秋日斑斓的阳光下,他眯起眼睛,江涛拍岸,已是梦中。
  “我没什么不舒心的,只是该走了。”他笑了笑,转身往外走去。
  眼看那人就要跨出寒狱的门槛,闻正一时心急,几步追上竟拽住了他的衣袖,“绣衣使者亲至,你可知此去乃龙潭虎穴?”
  “陛下对你有亵幸之心,你这是去自投罗网!”
  萧暥背影微微一振。
  闻正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直了,戳到了他痛处,被天子逼幸对任何臣子来说都是耻辱,更何况萧暥曾是势倾朝野的权臣。
  “我一时心急,冒犯了。”闻正赶紧道,
  他又看向寒狱森然的大门,黯然叹气:“只是出了这扇门,我就无能为力了。”
  “闻司察多虑了。”萧暥默默拨开了他的手。
  那些事,萧暥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是他和他们这些文人的不同之处。
  他生于幕天席地间,长于乱世洪流里,十三岁从军,亲历过兰台之变的烽火,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曾亲眼看着姑姑跃入火海,曾顶风冒雪驰援义父,待他赶到却只有葬马坡下一片碧血,凛冽寒风。
  他也曾目送素车白马出城而去。
  长夜尽头,落花如雪,故人书来,字字诀别……
  这十年,山河雨打风吹间,一场场连天浩劫,一个个故人离去,锻造出他一副铁血心肠。
  比起万姓生死,家国破碎,这些文人所谓的忠贞节烈轻如鸿毛。
  乱世需要的是不择手段,敢为天下先,能担万世骂名的枭臣,而他本也不是一个忠臣。
  他这一生如逆水行舟,如今更是已到山穷水尽处,生死荣辱皆可抛,没有什么是他拿不起,也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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