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个大师兄我不做了!(127)
他没有开杀戒,目的明显只是大师兄!
是你!你故意将他带进来的!
他要你带路,根本没有控制你的行动,你却不曾早些出声示警,反而替他掩护!
说!那魔族是谁!带走大师兄是何目的?!”
张巡眼神有一丝慌乱,只是道:“是真的,师姐,那魔族是突然出现袭击了我,我不认得他……师姐,我……”
事到如今他依然在撒谎。
慕秋白一把将他甩在地上,对他已经不能更失望。
她深知自己修为低下,又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她不知那魔族的身份、不知其目的,甚至不知其修为究竟几何,不说根本追不上那魔族,就算追上了,也救不下苏卿北。
她想了想,来到倒在篱笆根处的陈宵枫身前,用力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提起了些,大声道:“陈宵枫!”
离鸿对陈宵枫可不像对她那么温柔,陈宵枫又是玩了命,不下重手也确实放不倒他,因此他受伤颇重,随着慕秋白的动作,唇角又溢出血来。
慕秋白喊了两声,打了他一巴掌,见人醒不过来,只得掏出一颗回春丹塞进他的嘴里,又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她的灵根木属,最能疗伤,陈宵枫本也急切,潜意识里在挣扎着醒来,此时一口气缓过来,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一眼看到慕秋白,忙道:“师兄呢?”
慕秋白松开他的领子道:“不见了。”
陈宵枫瞳孔一缩,踉跄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扑进屋内,再出来时眼睛已经一片赤红,脚一跺就要飞身而起。
慕秋白一把抓住他:“去哪?”
陈宵枫道:“魔族入宗,是借张巡之力,但要带师兄出宗却没那么容易,定然会有些动静,我去长武峰问!”
慕秋白沉声道:“魔族修为深不可测,你我既然拦不住,那追上去也无济于事,根本救不回大师兄,此事须得九峰长老出面!”
陈宵枫顿住脚步,深深的吸了口气,道:“那个魔族我有印象,十年前内门大比,他在宗内出现过。”
经他一提醒,慕秋白也想了起来,咬牙道:“他专程来掳走大师兄是要做什么?!难道他当时就注意到了大师兄!”
陈宵枫上前抓着张巡的领子将人提起来,带着道道血迹的手微微发着抖:“不管他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尽快将师兄追回,师兄若是被他带回魔域,处境不堪设想。”
慕秋白闭了闭眼睛,压住胸中郁气,冷声道:“魔域易主,最近正动荡不堪,或许那魔族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陈宵枫腾身而起,提着张巡踏风而去,留下“但愿”二字。
慕秋白咬牙紧随其后。
她修为低,力量微薄,在长武峰也不受待见,想要找人救苏卿北,还是陈宵枫出面胜算更大些。
幸而陈宵枫对此事还算上心。
不管怎样,还是先将人救回来再说,人落在魔族手里,后果实在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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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武殿中还未被收拾妥当,满地碎片,葛阳晖半眯着眼睛看着被陈宵枫扔在地上的张巡,冷声道:
“你说,那个魔族是通过张巡入宗的?”
陈宵枫唇角的血迹已经被抹去,身形站得笔直:“魔族入宗无声无息,但他掳了师兄离去,却不可能全无动静,宗内可有人去追?可知其方向?”
葛阳晖回身坐在他的座椅之中,淡声道:“那魔族在魔域之中,定非无名之辈,修为高深,身法奇快,他撞破护山大阵扬长而去,各峰长老晚了一步,失去了他的踪迹。”
站在一边的慕秋白脸色更加难看:“护山大阵竟也未能拦住他一时半刻?”
葛阳晖道:“如此强大的魔族,专程闯入我崇云宗将他带走,可见……”
陈宵枫冷声道:“葛长老不必含沙射影,擎云台上的事,旁人不知,你我却是心知肚明,妖鳞之事是我所说,但那所谓的‘魔族信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那玩意儿有用没用,葛长老不是最清楚么?”
听他提到擎云台,慕秋白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不善。
陈宵枫却只是盯着葛阳晖道:“你探了师兄的须弥戒,拿了那小孩子的玩具大做文章,唬了台下弟子也就罢了,现在在我的面前还说魔族之事,难道不觉得脸热?”
葛阳晖脸色也是一沉:“怎么?你这是幡然悔悟了,打算替你师兄平反?”
陈宵枫依然看着他:“平反必然是要平反,我自己泼到师兄身上的脏水我自会喝回去,只看到时葛长老敢不敢与我再上一次擎云台。”
葛阳晖今日诸事不顺,脸色已经阴沉得滴水:“你做事可真是全无章法,妖鳞之事是你主动说出,如今又不惜身败名裂也要替他正名?”
陈宵枫的脸色毫无变化:“我只是一个疯子,自然比不得葛长老德高望重,爱惜羽毛。”
他甚至笑了笑,一字字的道:“那不然,葛长老就先下手为强,将我灭口了如何?”
第164章 很容易误伤
慕秋白俏面含霜:“德高望重?一宗长老,为一己私心蓄意陷害晚辈,说出去可真好听啊,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
葛阳晖的脸色几经变幻。
陈宵枫敢到他的面前来说这种话,还故意激他,必然是有后手,他又岂会轻易上当?
他阴沉着脸,极为危险的看着陈宵枫:“你在这个时节与我说这些废话,目的为何?”
陈宵枫道:“我要葛长老全力营救我师兄,只要能救回师兄,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必然将师叔你……摘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葛阳晖的眼睛,缓缓道:“凌云五子,两个狼心狗肺,两个离宗未归,凌云峰没有长者,弟子们皆喜出宗游历,平日里不足半数留在宗内。
再去掉色迷心窍以至不辨是非的那一小拨儿,当日在擎云台下为师兄据理力争的人与其他各峰相比实在是不多。
但很多事,公道自在人心,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中想必也有数,只是形势比人强,没有出头而已。
葛长老诬陷师侄之事一出,想必宗内能热闹一阵子,在修界各宗之中也是个谈资。”
那日事出突然,场面混乱,多数人难以反应。
葛阳晖这个实际掌权者盖棺定论,又有长武峰众人引导风向,以致一部弟子被煽动, 群情激愤,大部分弟子不敢出声,一小部分想要观望形势,而说得最欢最活跃的那些,大多是长武峰的人。
凌云峰和其他各峰为苏卿北说话的弟子淹没在这些人里,就显得格外势单力孤。
那时定罪太快,观望的那些人还未等做出决定,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只能闭上嘴巴。
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太多对错与黑白,更多的是权衡利弊,修界也是一样。
弟子们背靠宗门,若想能在宗内长久立足,得罪掌实权的长武峰非是幸事。
葛阳晖亲自出面,说明他已做好万全准备打算扳倒苏卿北,事情很难再有转圜。
如此,这件事其实已经不在事情本身,苏卿北是否私下联络妖族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长武峰的态度。
所以有数位受过苏卿北恩惠的弟子会叫嚣得最大声,他们说的那些话并非真是好歹不分,而是看清了长武峰的态度,在装疯卖傻拼命想要与苏卿北划清界线以保全自身而已。
人性丑恶,不过如此。
这世上之人,谁不为己?肯为别人拼命的人毕竟不多,大多人是中立的。
在长武峰多年重压之下,崇云宗如今的风气是各峰自成一派,各人自扫门前雪。
各峰弟子都看自家峰主的态度,长老们敛眉垂目的不出声,座下弟子自然大部分都会保持沉默。
定阳峰倒是有人想说话,可是定阳峰失了峰主,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自然是自保为上。
陆少白当日全程垂着头,下巴都快要插进胸膛里,忍得浑身发抖,却依然一言未发。
当一个人肩扛一峰之责,做事就再不能仅凭意气,定阳峰经不起波折,他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