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56)
他想了通透,由于丛露不知他身患嗜血之欲,遂神秘地道:“不告诉你。”
“哥哥实在小气。”丛露不满地道,“哥哥今日必须将嫂嫂请来与我一道用午膳,不然,我便不用午膳了,饿着肚子,教哥哥心疼。”
丛霁不得不妥协了:“好罢。”
言罢,他亲自去接温祈,见温祈独自一鲛用着午膳,发问道:“太傅何在?”
温祈放下竹箸,回道:“喻先生的儿媳妇不久前产下了一名女婴,他一得到消息,便赶回去抱孙女了。”
丛霁不由心生羡慕:孙女……自己终此一生都不会有妻子,更何况是孙女了。
温祈见状,了然地道:“陛下若想要孙女,去临幸妃嫔便是了。”
丛霁发问道:“你不是不愿朕临幸妃嫔么?现下为何如此大方?”
“为丛氏开枝散叶乃是陛下当做之事,温祈纵然不愿,亦阻止不了。”温祈明白自己并无使丛霁断子绝孙的权利。
“朕暂无延续丛氏血脉的打算。”丛霁转而道,“露珠儿邀你一道用午膳,你可愿意?”
温祈欣喜不已,又不解地道:“公主为何邀我一道用午膳?”
丛霁歉然地道:“她将你认作嫂嫂了,非要与你一道用午膳,你切勿介怀。”
“无妨。”温祈并不反感被丛露认作嫂嫂,仅是置之一笑,“我愿意与公主一道用午膳。”
丛霁着内侍将温祈用了几口的午膳送至白露殿,自己则抱着温祈去了白露殿。
丛露正坐于矮凳之上,以免吓着温祈,她特意戴上了面纱。
见得丛霁抱着温祁,她出言取笑道:“哥哥与嫂嫂果然亲密无间。”
温祈佯作并未入耳,被丛霁放下后,恭敬地道:“温祈拜见公主。”
“嫂嫂客气了。”丛露起身,“露珠儿见过嫂嫂。”
少时,午膳便被送来了,两人一鲛一面用着午膳,一面说说笑笑。
用罢午膳后,丛霁抱着温祈去了思政殿,而丛露则上了床榻。
她已浑浑噩噩地过了八载,不能再继续放任自己如此下去了。
其后,她阖上了双目,强迫自己回忆三四岁那年之事,哥哥已说过了白衣女鬼唤作方韵,乃是赵太妃的贴身侍女,她为何会将方韵认作白衣女鬼?
明明是她所亲身经历之事,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帧又一帧的画面俱是模糊不清,转瞬即逝,她根本抓不住,头疼更是迅疾如闪电,一下子便将她擒住了,她全然抵抗不了,出了一身的汗水,蹙着眉尖,拼命地道:“雪鹃,快些去请刘太医……”
话音尚未落地,她早已昏厥了。
她最后的一丝意识是:我为何如此无能?
第45章
当她再度醒来,口中尽是苦涩,应当是有人于她昏迷之际,喂她喝了汤药。
外头的天色尚且亮堂着,她似乎并未昏迷多久。
她欲要起身,竟觉得浑身绵软,导致身体当即歪斜于床榻之上。
而后,她缓了口气,才抬手揉按着太阳穴。
她欲要再试着回忆,却见雪鹃走了进来,匆匆地行至床榻前,无奈地道:“公主,你且好生歇着罢,勿要乱动,你若是又昏迷不醒,陛下怪罪下来,奴婢可吃罪不起。”
“哥哥生性温柔,不会因此怪罪你的。”话虽如此,她仍是任由雪鹃扶着她躺好了。
雪鹃闻言,并不赞同:“全天下怕是只有公主一人认为陛下生性温柔。”
就身份而言,她之所言算得上是口无遮拦了,私下议论今上实乃大罪,罪可致死,但她身为丛露的贴身侍女,服侍丛露多年,且丛露素来体恤下人,并不会因此罚她,更不会向丛霁告状。
“全天下不止本宫一人认为哥哥生性温柔,嫂嫂定然亦认为哥哥生性温柔,哥哥待嫂嫂教待本宫更为温柔些。”丛露并不吃味,反而甚是欢喜,哥哥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宫中最近流传着关于今上的香艳之事——今上得了一烈性美人,美人不是咬今上的喉结,便是咬今上的手,又有多人见到今上抱着丹泉殿中的幼鲛招摇过市,想必幼鲛便是那烈性美人,亦是公主口中的嫂嫂。
雪鹃心道:今上后宫空虚,定是出于猎奇之心,才宠爱那幼鲛的,本朝从无鲛人被封妃的记载,且指不定哪一日,今上厌弃那幼鲛了,或是今上心情不快,便会将那幼鲛生吞活剥了。
其后,她出了卧房,往太医署端汤药去了。
独留丛露一人喃喃低语地道:“不过哥哥实在奇怪,他与嫂嫂分明早已两情相悦了。”
若非两情相悦,何以那般亲昵?
若非两情相悦,哥哥必定不会容许嫂嫂近身,哥哥最厌恶被旁人碰触了。
不久后,雪鹃将汤药端来了,稍稍吹凉了一些,以免烫口。
丛露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蹙着眉道:“好苦。”
自容貌被毁后,她记不得自己究竟灌下了多少汤药,可她依旧怕苦。
她的容貌又是如何被毁的?
到底是谁人下的手?
她满心迷茫,须臾,后知后觉地道:“雪鹃,你适才说本宫昏迷不醒,难不成本宫昏迷了很长时间?”
“公主,你已昏迷了足足一日,陛下下朝后,还来探望过你。”雪鹃又舀了一勺甜汤喂予丛露。
——这甜汤乃是由刘太医亲自调配的,不会冲淡药性。
“足足一日……”丛露歪着首道,“原来本宫昏迷了足足一日。”
“确是足足一日,公主定然饿了,稍稍歇一会儿罢,奴婢去尚食局传膳。”雪鹃将一整碗甜汤喂予丛露,便扶着丛露躺下了。
丛露望着床顶,心生无力:我的记忆究竟何时方能全数恢复?
那厢,温祈散学后,正练习着行走。
他的双足已较方才化出之时有力了不少,但仍旧无法与常人一般行走,更何况是疾步而行了。
起初,他走得极慢,估计与学步的婴孩相当。
少时,他走得快了些,一趔趄,扑倒于地。
有织皮作为缓冲的缘故,并不疼,丛霁为这丹泉殿铺了织皮,当真是具有先见之明。
他用双手撑着织皮,慢慢地站起身来,待身体掌握了平衡后,才继续行走。
丹泉殿并不算小,但那方水池占据了十分之四的面积,且殿内藏书甚多,以致于能供他行走的地方过少。
片刻后,他泌出了一身的汗水,连羽睫都盈满了汗珠子。
他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突然失力倒地。
反正不疼,他并未紧张。
身体尚未坠地,腰身已被扣住了,他侧过首去,软声道:“温祈见过陛下。”
丛霁心疼地道:“你可知欲速则不达?”
温祈摇首道:“我只知事在人为。”
丛霁又问:“你可知有些事不可一蹴而就?你这与揠苗助长有何异?”
温祈正色道:“但也有些事可一蹴而就,且我这算不上揠苗助长。”
丛霁扶着温祈坐于圈椅之上,居高临下地道:“朕有一桩喜事,你愿不愿听?”
温祈乖顺地道:“好罢,陛下我知错了。陛下快些讲罢,是何喜事?”
“你妹妹渺渺或许不日便能与你团聚。”丛霁望着激动的温祈,细讲道,“四日前,那戚永善招供了,你妹妹被他卖到了一酒肆,据查证,那酒肆确有一尾雌性鲛人,只酒肆搬迁,尚且需要费些功夫找出酒肆搬迁至何处了。鲛人因恐被凡人捕捉,长期生活于深海,陆上难以得见鲛人,那酒肆中的雌性鲛人十之八/九便是渺渺。”
“渺渺……”温祈仅在梦中见过渺渺,但梦中的渺渺尚是幼童模样,而今渺渺应当长大许多了,不知出落成何等模样了?
与此同时,他却又忐忑不已,他并非原身,倘使被渺渺识破了,他该当如何向丛霁交代?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作打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