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136)
暗卫禀报道:“请公主速速随属下出宫,与陛下汇合。陛下将于明日进京,以防万一,不能将公主留于宫中,免得横生危险。至于与公主同榻共枕之人,若是信得过,可与公主一道走,若是信不过,便由属下将其处死。”
——他能从吐息判断床幔后并非仅有丛露一人,但他无从判断另一人是何人。
丛露慌忙道:“本宫信得过她,她须得与本宫一道走。”
“属下遵命。”暗卫道,“属下这便去寻渺渺,公主请抓紧时间更衣,稍后,属下会将公主,与公主同榻共枕之人,以及渺渺一并带走。”
丛露坦然地道:“与本宫同榻共枕之人便是渺渺,你不必去寻渺渺了。你且去外间稍待,半盏茶后,本宫与渺渺便随你走。”
暗卫应诺,门扉一颤,他便出去了。
渺渺已彻底清醒了,一直未出声,此刻才道:“哥哥应已生产了罢?与那暴……陛下汇合后,该当能见到哥哥罢?”
“我认为哥哥不会带上嫂嫂,即便哥哥胜券在握,带上嫂嫂亦有风险,哥哥素来周全,绝不会容许嫂嫂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丛露一面穿衣,一面催促道,“勿要再想了,快些穿衣。”
未至半盏茶,丛露与渺渺便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丛露打开房门,外头那暗卫道:“请公主与渺渺跟紧属下。”
暗卫领着她们走了一密道,丛露满心忐忑,握了握渺渺的手,幸而不久后,他们便顺利地出了宫。
出宫一里,有一马车候着,俩人一鲛上了马车。
入夜后出城困难,丛露未料想马车尚未抵达城门,城门已开启了。
她猜测道:难不成哥哥已提前收买了守城门的官兵?
一炷香后,马车停于一茶楼前。
一人一鲛下得马车,由暗卫引着上了茶楼,进了一单间。
丛霁正饮着峨眉竹叶青,问声,抬起首来,见是丛露与渺渺,即刻放下峨眉竹叶青,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自从六月初六,御驾亲征起,他便再也未见过丛露,甚是想念。
而今见丛露的容貌已经恢复,风姿绝代,颇为欣慰。
丛露见得活生生的丛霁,霎时间,双目含泪,扑入了丛霁怀中,哽咽着道:“哥哥总算回来了,见哥哥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
丛霁多次死里逃生,但他并不打算告诉丛露,仅是笑道:“朕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担心朕。倒是你,阿霰是否教你受委屈了?”
丛露摇首道:“阿霰并未亏待我,周太后却是撺掇着阿霰要将我嫁出去,还数度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嫁人乃是女子一生的使命,女子若不能嫁人生子便是十足的失败者,愧为女子’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
丛霁轻抚着丛露的背脊道:“委屈你了,哥哥回来了,定不会再让露珠儿受委屈。”
渺渺忍不住打断了兄妹俩的交谈:“陛下,哥哥如何了?”
“梓童已于上月二十四产下了一对龙凤胎,目前尚在坐月子。”丛霁眉眼含笑,“待朕解决了周家,便会去接梓童。”
“龙凤胎!”渺渺兴奋地道,“我要一手抱一个。”
话音未及落地,她面上兴奋不再,由忧愁替之,道:“哥哥乃是雄鲛,生产那时很是辛苦罢?”
丛霁颔首,粗略地将当时的情况说与渺渺听。
“剖腹取子……”渺渺叹气道,“哥哥未免待自己太狠了。”
丛霁据实道:“梓童已痊愈了,调养一番,坐完月子,身体便能如怀孕生产前一般,你毋庸担心。”
渺渺气极,高声道:“你这暴君说得却是轻巧,你可知哥哥怀孕初期吃了多少苦头?”
“朕能想象到梓童怀孕初期吃了多少苦头,朕定会好好对待梓童。”若能交换,丛霁宁愿由自己吃苦受累忍痛。
渺渺威胁道:“你若胆敢辜负哥哥,我定第一个不饶你。”
丛霁信誓旦旦地道:“朕定不会辜负梓童,若违誓言,生生世世沦入畜生道。”
渺渺没好气地道:“我勉强信你一回。”
“多谢你。”丛霁又郑重其事地道,“朕明日进京,你们便待于这茶楼,切勿走动。”
丛露发问道:“哥哥有几成把握?”
丛霁胸有成竹地道:“十成把握。”
京城里里外外全数在他的掌控之中,且他已于京城百里内驻军五十万,周家全然无法与他抗衡。
丛露哀求道:“阿霰似是为周太后所迫,若查明确是如此,哥哥能否饶恕阿霰?”
丛霁料定丛霰并非彻头彻尾地为周太后所迫,但他手头并无证据,姑且答应了:“假若阿霰确为周太后所迫,朕便饶他一条性命。”
“露珠儿谢过哥哥。”丛露心软,不愿见兄弟相残,且丛霰曾不要性命,为她挡箭。
次日,天未明,丛霁整军出发。
第108章
数月前,丛霁已将京城城门的守卫调换,各处的守卫亦然。
是以,他率军长驱直入,并未遭遇丝毫阻挠。
他素来治军严明,行军中,并未吵醒尚且沉睡着的百姓,至于早起的百姓,他专门着人安抚,并未闹出动静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率军抵达宫门。
宫门即刻开启,里头巡夜的侍卫皆是跪地叩拜。
丛霁示意其噤声,紧接着,一暗卫低声来报:“六殿下夜宿于思政殿。”
思政殿乃是处理国事之处,寝宫距思政殿并不远。
丛霰既夜宿于思政殿,算得上勤勉。
他命段锐之往永安宫去,抓捕周太后,自己则去了思政殿。
思政殿外,守着丛霰的两名心腹,见状,自是拔剑相对。
刀剑相击之声乍然响起,丛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眨眼间,已到了殿门前,连“十步”都未出鞘。
他正欲抬手推门,奇的是,这殿门居然打开了。
殿门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正是丛霰。
丛霰被发跣足,未着外衫,身骨消瘦。
他双目圆睁,望着丛霁道:“我听闻外头有动静,正要查看一番,岂料,竟是哥哥,今日已是十二月一十九,哥哥驾崩于七月一十九,足足五月又十日过去了,哥哥从未入梦来,我甚是想念哥哥,今日得见,不知该当如何向哥哥谢罪。哥哥,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从不曾觊觎过皇位,我毕生的目标乃是成为哥哥的左膀右臂。我听闻哥哥驾崩后,很是伤心,但母后逼我早日登基,我无可仰仗,只得听从母后,于哥哥尸骨未寒之时,窃取了哥哥的皇位。哥哥……”
他跪下了身来,哭着道:“哥哥,我错了,我过于无能,敌不过母后。哥哥,许再过些时日,这丛氏的江山便会为周氏所得,母后逼着我将你留下来的大臣左迁或幽禁,甚至打算随意安个罪名,将他们诛杀,我拼命地劝阻母后,勉强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而他们的官职,皆被周氏占据了,据闻新上任的周家人中有鱼肉百姓者,我却全无法子。哥哥……”
“哥哥……”他一把抱住了丛霁的双足,“哥哥,你之所以入梦来,是为了告诉我如何与母后周旋么?”
丛霁听罢丛霰的一番自白,细细地观察着丛霰,不发一言。
突然间,他瞧见丛霰松开了手,继而惊愕地道:“哥哥,你这双足是烫的,难不成我现下并非在发梦?哥哥其实尚在人间?”
他又瞧见丛霰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面颊,这面颊细皮嫩肉,一下子便发红了。
“疼……”丛霰欣喜若狂地道,“哥哥果然尚在人间,哥哥,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丛霁将信将疑,顺势扶起了丛霰,表现着兄弟情深,道:“阿霰,哥哥回来了。”
丛霰被扶了起来,怯怯地道:“哥哥不怪我么?我实乃乱臣贼子。”
丛霁摇首道:“朕不怪你,全数是那周太后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