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75)
柳词、贺毓、廉晓礼都不可避免地被家庭所累,活像戴着枷锁活着。
而贺毓相较柳词和廉晓礼又稍微好点,她的母亲是所有人的妈妈里最开明的,虽然婚姻不幸福,但不会拘束贺毓。
但贺毓还是过得不太顺畅,这点不顺畅来自她的朋友。
喜欢她的廉晓礼。
好不容易和廉晓礼算是结束了,柳词回来,当年没解决的,当年没发现的事兜兜转转还是要解决。
申友乾觉得好歹是贺毓,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也很崩溃。
但凡贺毓心狠一点,远走了,廉晓礼也没辙的,可偏偏贺毓不是这样的人,她太重情了,最后也被这点重情捅得鲜血淋漓,到现在伤口还没愈合。
“你觉得的事情不要问我。”
申友乾这么说,他想起柳词的样子,想起她老不经意看向贺毓的目光,叹了口气。
“那你喜欢柳词吗?你妈妈其实很担心你,偶尔给我发消息都会说起来。”
洪兰纹很喜欢申友乾这个小胖子,觉得看着就开心,偶尔来这边还给申友乾带点东西。
“喜欢啊,”贺毓毫不犹豫,“但是……”
“贺毓,这个你得分清楚了,不过这点我不担心你,晓礼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想来你是很清楚的。”
贺毓点头,饺子吃了三四个她就饱了,放下勺子撑着脸,“可是柳词跟晓礼又不一样的。”
申友乾:“柳词性格还没晓礼放得开呢。”
贺毓嗯了一声,“所以她憋了那么多年,我没发现她可能就继续憋着了。”
“她是最会为难自己的人,可我不想她那么为难。”
申友乾这些年心被千锤百炼,对性别上的爱情也没什么别的意见。
“你不要太胡来,尊重一下彼此吧。”
贺毓:“我知道的。”
申友乾唉了一声,觉得这事怎么就这么烦呢,“那你俩现在住一起……”
贺毓:“这倒没什么。”
申友乾心想:问题很大好吗。
“是我叫她住过来的,总不能让她走吧,柳词她太不喜欢麻烦人了,况且柳语跟我说她身体不好,老申我真的怕了真的。”
“我偶尔觉得我太不是人了,可是我又不想为了拉住谁就妥协,晓礼要的我真的给不了,这样也不尊重她,骗骗她我都做不到。”
贺毓皱着眉,她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非常浓重的悲哀,这本来是贺毓最不应该有的,却因为别人的强求而日积月累。
“这事你就不要再想了,说实话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但……很多一牵扯到感情,拎不清的。”
申友乾觉得这样也很辛苦,如果贺毓是个男的,可能就没这么多波折。
同性之前要区别那种感情不太容易,况且廉晓礼在受伤后敏感又多疑,她大肆地索取,企图让自己变成一根藤蔓,永远的缠住贺毓,但她忘了她有刺,她缠得越紧,贺毓越疼。
廉晓礼被确诊之后贺毓喝了一夜的酒,申友乾也劝不住她,她拿着那封对方自杀未遂写的遗书看了很久,那张纸还有血渍,干了之后皱巴巴的,贺毓喝着酒一边看,看得泪流满面,最后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她喝酒很凶,对瓶吹那种,有点疯癫,申友乾都怕她上头了从阳台上跳下去。
但贺毓后来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又是好几年,柳词一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申友乾开始觉得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把她们聚在一起是不是太过分了。
“太难了老申,”贺毓低下头,她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不想柳词难过。”
申友乾拍了拍她的肩,“同样的,柳词也不希望你难过的。”
“你俩都太会为别人着想了,唉你分不清喜不喜欢,那你换个角度,你想个柳词结婚吗?”
贺毓:“我小时候想过。”
申友乾笑了一声,“我都记得,不过当时大人也都笑了。”
贺毓:“是啊。”
申友乾:“指不定柳词当真了呢,你这个人总是没心没肺的。”
贺毓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就想我们大了也要住在一起,当时就很天真。”
“可一辈子跟柳词住一起我也乐意啊。”
“别,如果柳词不喜欢你,这点你们可以考虑,但既然开了个头,你就要分清楚。”
“贺毓,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你找我倒是没用的,我怎么觉得你越长大越怂呢?”
贺毓:“怎么说?”
申友乾:“换做十几岁的你只会说管他的。”
贺毓:“我三十多了。”
申友乾:“越长大越回去。”
贺毓唉了一声,“老申,我怕的其实不是敢不敢,而是我真的有点恐惧这种了。”
“我爱不起,也不敢爱。”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个点了点首歌吧《理想三旬》
这篇文写着好爽哦,好几本没这种感觉了
给大家安利古茗的芋泥青稞牛奶,好喝
第56章
贺毓走了之后柳词发了很久的呆, 她的头发没吹完全干,发尾还湿漉漉的。
她坐在床沿, 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烧过水。倒了水之后捧着杯子继续发呆, 结果一个电话过来,是她的责编李徽, 比柳词大五岁,是柳词的校友,这些年也算是一直在照顾柳词。
“你更新了吗?”
柳词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反问, “我没有吗?”
李徽手下的作者不少,柳词是她的重头,不过柳词一般不会拖稿, 也不用她死命催。
“你有个头,你看看几点了。”
十二点十八分。
柳词现在连载的一周三更,一次两章,隔天零点更新。
她的咖位上去之后倒也不用像早年那样一天好几万好几万的,毕竟要保持字数的同时保持高质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兼顾的。
李徽唉了一声:“柳词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比柳词年长很多,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柳词的时候对方的模样,瘦得一副皮包骨, 戴着眼镜,连笑都很牵强。
当时谁都以为写出那样作品的性别应该为男,李徽在联系上柳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柳词是这么个女孩。
说话的声音很轻, 还好谈话的时候很顺畅,也没有什么很难搞的要求。
当年平台正好准备设立明星作家这几个项目,现在的年代什么都靠脸,每一行都有人才,但是你要找出人才还都是个顶配脸的就太难了,男作家里找个跟帅擦边的都特别难。
柳词综合下来中规中矩,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接太多访谈。
所以到现在她参加的线上访谈和其他作家相比少了很多,也就是这样,导致她的粉丝三番两次艾特平台的官微,让她们放出柳词的消息。
现在柳词忘了更新,又是一阵出来挨打的艾特。
“抱歉。”
柳词站起来,去开了电脑,李徽的电话还通着,隔了一会,柳词说:“好了。”
李徽叹了口气,“小陈说你的朋友住在一起,抱歉,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是工作方面我有义务提醒你。”
柳词嗯了一声,“是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柳词终究是一个很难熟起来的作者,其他晚签的作者都能跟李徽打成一片,只有柳词,年会的时候都一声不吭。
池莲再冷嘲热讽,她还是那个样子。
“你太客气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周三晚上有个线上的访谈,是有声书那边平台的,官微已经发了,你上微博看一下,记得转。”
柳词嗯了一声,“会问的问题……”
李徽说:“是直播,基本会问的问题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剩下一些粉丝提问,这个我也不能保证。”
她一直觉得柳词有些社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很多人都有,只不过柳词太没有生气。对公司来说她这样反而很好立人设,这个年代人设当道,偶像层出不穷,每个行业都有不同的偶像,柳词跟其他已婚的相比格格不入,反倒关注度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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