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33)
贺毓摇头,“我可考不起来。”
她说得很笃定,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多少很有底,也没有半点要上升的意思。
贺毓就是这样,她在一个地方待舒服了就不会挪地方,一切都是惯性使然,你要看她沸腾,太难了,柳词是一杯凉白开的话,她就是一杯温牛奶。
廉晓礼烫好的菠菜捞出来放到贺毓碗里,“反正我和贺毓半斤八两,只要同科,估计都在一个班。”
贺毓点头,“不过我想学理,你也是吗?”
廉晓礼:“我想学文,理太难算了。”
贺毓的成绩都很平均,也没特出挑的,“我都差不多,不过文科太难背了。”
申友乾咬着筷子,他头发有点长了,难得他爸没给他推成平头,看上去是一个软绵绵的白胖子,雀斑还挺可爱的,“我也想学文,我数学太差了。”
贺毓嘿了一声,“怎么回事啊,我们这条巷子难道就只有柳词一个学霸了吗,风水不好,唉绝对是。”
廉晓礼咦了一声,“那个闻声哥哥不是吗?”
贺毓:“差太多岁了,不是我们这一辈的。”
申友乾噗嗤笑出了声,“我看、看你就是要捧柳词。”
贺毓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行吗”
申友乾也很配合,“行行行。”
“那柳词选文还是选理啊?”
廉晓礼问。
贺毓抢答:“当然是理啦!”
柳词没说话,她的筷子戳着碗里的蟹棒,“到时候再说吧。”
吃饭唠嗑的氛围贺毓很喜欢,加上申友乾即便是结巴也要捧哏让她特别受用,八卦从学生到老师,几乎要说了个遍,讲到申友乾班上的孟涛,还是气愤:“这人太人渣了!”
申友乾:“对!”
柳词不明所以地眨眼,贺毓就张口科普,帮廉晓礼打抱不平还拍了拍她的肩,廉晓礼笑着把贺毓的手拉下,抓住了对方的手。
柳词坐在她俩对面,只看到廉晓礼拉下了贺毓的手。
她大致听清楚了,问了句:“那晓礼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
这种问题其实这种岁数的女孩都会问,堪比q-q空间的不转不是中国人,好像这样都能融进群体一样。
“我不喜欢男孩。”
廉晓礼笑着看着柳词,这么说道。
震惊的申友乾,他点的那盘油炸冰淇淋跟炸了他一样,冰淇淋涂在嘴上,有点像个二傻子。
贺毓惊讶的是廉晓礼怎么说出来了。
廉晓礼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吓到大家了。”
柳词抬眼看了看贺毓,她就知道贺毓的惊讶不是因为这个。
这大概就是秘密吧。
她在心里想,又一边推翻,肯定还有更……的。
到底是什么呢?
她太介意了,介意贺毓和别人的关系,一点点剥除掉她柳词的痕迹。
贺毓终究还是走出了那个既定的圈子,这个圈子是她和柳词共同营造的世界。
申友乾擦了擦嘴,“是、是同……同……”
他结巴好像更严重了。
廉晓礼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讨厌男孩。”
她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和那天晚上和贺毓说的模样一样。
廉晓礼有点像水晶,剔透又易碎,很容易升起别人的保护欲。
更别提贺毓这种性格的人了,她啊了一声,揽住廉晓礼的肩,“讨厌男孩就讨厌呗,我也讨厌,额申胖你不算啊,你是我们姐妹了。”
这句话太好笑,贺毓笑完又认真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啦,你是我们的家人。”
“唉反正像孟涛这种就很讨厌,比刘远生还惹人烦,我好想揍他。”
申友乾:“你上、上回还说刘、刘远生是最讨厌的男、男的。”
贺毓:“你就不能刷新一下吗?真懒。”
申友乾:“……”
她的手还揽着廉晓礼的肩,跟申友乾说话的时候呈现的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柳词坐在她的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变了,她被驱逐,变成了被迫旁观的旁观者。
而贺毓身在其中,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别人锁定。
廉晓礼看着她的目光太烫了,几乎要把她烙印的那种。
贺毓一无所知,举起她的芬达:“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烟行笼巷f4,干杯!”
这个干杯理由实在太滑稽,但大家也不扫兴,两罐芬达一罐王老吉一罐雪碧,撞在一起一点也不清脆,被淹没在嘈杂的环境里。
四个人各怀心事。
完全不知道有些无法避免的未来犹如海浪一般要打在他们身上。
终究有人要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吃了无骨鸡柳)!!太好吃了5555我爱路边摊
好我发的qun被黄牌警告了——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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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冬天来得很很快, 学期末的时候下了场雪,化雪的时候贼冷, 连一向及其讨厌穿高领毛衣的贺毓都不得不换个装备。她早上起得很早, 去看自己昨天晚上回来堆的雪人是不是还在。
柳词依旧不和她一起去上学,贺毓也没办法, 柳词就是头牛,天生带犟,她是铁了心地想考进重点班,贺毓再怎么说也无动于衷, 照样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在班上也没能说上几句话。
只有每个月贺毓把人叫起来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才肯点头,在贺毓跟申友乾大吹自己新认识的画室同学有多牛逼的时候也沉默不语, 然后给贺毓再开了一罐芬达。
一个学期换了三个座位,在期末考的前一次月考前贺毓难得没吊车尾,反而考进了中上,告别了独自流泪的邵倩,又恰好跟廉晓礼做了同桌。
“唉晓礼以后是不是要当舞蹈老师啊?我上回等你, 发现那么多人,你跳的最好诶。”
贺毓很喜欢喝汽水,顾着腮帮子眯着眼, 结果申友乾插了一嘴:“你看、看得懂吗?”
被贺毓一个肘击差点打翻自己的面碗,“干、干什么!”
“我怎么就欣赏不来了。”
贺毓点的大排面,在老刘面馆的角落里发挥她的叭叭叭,“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都挺有出息的, 柳词——肯定是高材生,不愁找工作,晓礼——长的美,跳舞也厉害,唉申胖——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个老板。”
申友乾笑了一声,“得、得了吧,哪有、有结巴的老板。”
贺毓:“你改改啊,你比小时候好多了,唉就是多说话,完整地练练,你骂我的时候不都不结巴么?”
这话真欠揍。
申友乾给贺毓的碗里加了一勺干辣椒,贺毓嗷了一声。
“我不做老师。”
廉晓礼戳着鱼丸,“我不喜欢老师。”
贺毓马上就懂了,比了个ok的手势,“别的也行啊。”
柳词看着贺毓,没说话,她其实想反驳的,但又觉得没必要。
她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每次都以一种幽深的目光看向贺毓。
廉晓礼跟贺毓越来越好,她们同桌,晚自修把耳机藏在校服里,一人一只,像极了之前柳词跟贺毓同桌的时候,柳词每发现一种,都觉得痛,但久了又觉得没什么,她太懂得让自己忙起来了。
做一个合格的长女,做一个让妈妈不失望的女儿,做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好的柳词。
而不是贺毓最好的朋友,那个柳词。
冬天好冷,她一个人早早地起床,去学校,背书,然后看着同学一个个来,上课,下课,午休,上课,下课,晚修,一天结束,看同学一个个走掉,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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