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38)
这条路基本没人走,太窄,路上也有很多垃圾,偶尔还有小孩故意丢在这里的什么哇哈哈空瓶。
相比之下柳词倒是没那么惊讶。
她上回撞到过一次,第二次看表情倒是很正常,不想贺毓,下巴都要掉了。
刘闻声抱着沈思君,他们在接吻,沈思君的头发很长,海藻似的,在这种外人看起来有些凶狠的亲吻里晃晃悠悠,几乎要晃花贺毓的眼。
蓝色的窗玻璃像一层滤镜,屋里的装饰又很有年代感,一瞬间贺毓觉得自己像在看民国剧。
可是,思君姐姐和闻声哥差了好多岁啊。
车骑到了路口,贺毓下车拉着车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柳词喊了她好几声。
“你都不惊讶吗?”
柳词:“我看到过一次。”
“什么!你都不告诉我!”
柳词低下头,“这种事,要怎么说啊。”
也是。
沈思君年纪不小了,在烟行笼巷也挺多年,未婚的美艳女人总是巷里人热议的对象,而她的思凡虽然很多客人,但女客多,为了她的旗袍,显少看见有男人和她接触。
而沈思君刚来烟行笼巷那一年,贺毓还没上小学,猴子一样到处蹦跶,刘闻声已经上初中了。
烟行笼巷的优秀孩子模版。
成绩好,有礼貌,长得也俊。
贺毓的脑子里还是他们接吻的模样,她对这些事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父母的那些声音让她觉得痛苦,可沈思君不一样,刚刚拥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个人,动作之间流露的暧昧有点像思凡里的熏香,旖旎又遥远,还有点梦幻。
贺毓:“这也太……”
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都快走到家了才憋出一句:“刘婶知道会不会和思君姐打起来啊。”
柳词想了想那个场景,觉得太过恐怖,“不会吧……那也太难看了。”
都听说闻声哥像刘婶亡夫,刘婶对这个儿子也宝贝得进,刘闻声身体不好就更宝贝了,送外卖这种事都让刘远生做,刘闻声偶尔才帮一下忙。
这么一想,送的全都是去沈思君那的。
贺毓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思君姐和闻声哥也挺配的。”
柳词:“为什么,你不觉得他们岁数差太大了吗?”
贺毓伸手揉了一把柳词的头发,“你怎么这么迂腐啊,只要互相喜欢,几岁都没关系吧,重要的是感情好啊,别像我爸妈那样就行。”
柳词:“他们好勇敢。”
贺毓:“估计刘婶还不知道呢,我真的好怕她和思君姐打起来啊。”
柳词:“……应该不会吧。”
贺毓走到家门口,她妈就从楼上探出头骂她:“你回家怎么跟西天取经一样啊,多少年过去了啊,还不给我快点!”
贺毓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贺毓——”
贺毓都快走到楼上,突然听柳词喊她。
“干嘛?”
她又蹦下来,柳词拎着书包看着她,最近几天雪断断续续地下,消防栓都跟戴了顶帽子似的。
“你说我要不要勇敢一点啊?”
贺毓没懂,挠了挠头,“总比胆小好吧。”
楼上她妈又在催命似地喊她,贺毓蹬蹬蹬地上楼,哎的一声柳词自己回家了都能听见。
柳语在房间写作业,看到柳词回来,“姐,你今天这么早?”
柳词放下书包,“提早回来的。”
姐妹俩不是一张书桌,柳词拉开窗帘,贺毓的身影在对面晃动,不知道在收拾什么东西,紧接着是摩托车引擎的声音,还有贺毓跟她妈讨价还价——
“妈,我开一会成吗,就开五十米。”
洪兰纹嗓门很大,骂人的时候更难控制,“开个屁,你抓稳了,磨磨唧唧的成天。”
柳词突然想起来她好想很久没见贺毓爸爸了。
不过也不稀奇,毕竟她爸爸常年在外。
期末考来得很快,这场考试关乎下学期的分班,有一大部分的人要分流出去。
考完的那天贺毓先跟申友乾去火锅店占的位置。
不少学校都放假了,贺毓把书包扔在座位上,猫去前台打了一盘游戏,等柳词到的时候,发现只有申友乾在。
“贺毓呢?”
柳词坐到了对面,申友乾看了她一眼,“前台呢。”
“晓礼没和你一起来吗?”
申友乾一直觉得柳词跟廉晓礼不太对付,但这个不对付是因为什么,他也摸不准,毕竟俩女孩也不会不说话。
就他一男的,还是闭嘴比较好。
“不知道,我和她又不在一个教室考试。”
申友乾耸耸肩,“等会贺毓又该问了。”
果不其然,贺毓过来的时候还真的问了。
“你手机打个电话给她不就好了吗?哎我也想买一个,希望今年的压岁钱够我买个二手的。”
贺毓一屁股坐在柳词边上,“柳词也整一个?”
柳词:“我拿着也没用。”
廉晓礼说她的手表丢了,找了一会再回来,马上快到了。
申友乾复述了一遍,贺毓哦了一声,“那我们先开动呗。”
“为了庆祝期末考试,等会去买张刮刮乐?”
柳词:“你就没刮到过。”
贺毓诶了一声,撞了一下柳词的肩膀,“这样没什么啊,你帮我刮,学霸让我沾沾光啊。”
“说起来柳词下学期应该就去重点班了吧?”
申友乾问了句。
贺毓嗯得比柳词快,“是啊是啊柳词可厉害了。”
申友乾:“你得意什么啊你。”
结果一顿火锅吃到快结束廉晓礼才来,期间贺毓又让申友乾打了一个,居然都没人接了。
“怎么回事啊?”
贺毓咬着一根菠菜,“是不是路上遇见什么事儿了?”
申友乾:“可能回家了?”
廉晓礼的校服都有些脏,头发也乱乱的,贺毓伸手帮她拍了拍灰尘,“你摔了吗?”
对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贺毓总感觉她要哭了。
“你被谁欺负了?别站着了怎么回事,吃饭了哈。”
廉晓礼就坐在了贺毓的边上,而柳词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而且廉晓礼还靠着贺毓,不知道说什么,贺毓一直在安慰她。
“晚上说,先吃饭吧。”
柳词过来的时候贺毓伸手把她的碗筷移过去,申友乾也在帮忙。
“她怎么了?”
柳词坐到了申友乾边上。
“路上碰见以前认识的人心情不好。”
柳词若有所思,“这样啊。”
“换个话题,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个八卦。”
贺毓给每个人的杯子满上汽水,“闻声哥谈恋爱了。”
“卧槽!!”
申友乾最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知道的。”
贺毓:“我看见的。”
柳词:“贺毓。”
贺毓:“不能说吗?”
申友乾:“不行!”
贺毓:“你这个人一听八卦就不结巴了。”
柳词有些无奈。
“你猜是谁?”
贺毓问廉晓礼,廉晓礼的鼻子还有点红,她的手腕也有点红,捧着杯子摇头。
“是思君姐。”
申友乾的筷子都掉了。
“真的?!”
贺毓:“不信问柳词。”
柳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嘴巴。”
贺毓有点委屈,“就我们几个怎么就大嘴巴了。”
“那、那是思、思君姐啊,闻、闻声哥怎、怎么会跟……”
贺毓捧着脸,“是不是觉得很震惊!”
柳词更无语了。
“你觉得他们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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