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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第四部 - 第七部(262)

作者:风弄 时间:2021-06-11 10:27 标签:甜宠 军阀 民国

  刚说完,忽听轻轻的嘤咛声,冷宁芳身子在床上动了动。
  二人以为刚才的话让冷宁芳听见了,都一阵心惊肉跳。
  后来看冷宁芳缓缓睁开眼,瞳中焦距也找不到,神色恍惚,才知道她不过是恰好醒来,并不曾听见什么。
  白雪岚凑到床前,温和地说,「姐姐,你醒了?你伤心得晕倒了,再睡一睡罢。」
  冷宁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另一个房里,软绵绵地挣扎着坐起来,虚弱地说,「这时候,我还敢躺着吗?若传出去,我成何等样的女人了?眼里既没婆婆,也没丈夫。败坏了家里的名声,外公和母亲也不容我。」
  这话说得实在可怜。
  宣怀风对女子,一向秉承英国绅士那里学来的理念,是要尊重而且爱护的。
  刚才得知了冷宁芳的不幸,更添了三分同情。
  声音温柔地说,「少奶奶,你大概是担心老太太那边责怪。不碍事,刚才老太太也是亲眼见你晕过去的,她也明白你对你丈夫的情义,万不会怪罪你。若再有其他,让总长去和她说,也就是了。」
  白雪岚默默撇他一眼,意思不外乎是——你倒会拿我做人情。
  冷宁芳哪里就肯听宣怀风的?想着丈夫尸身还躺在那里,自己先在这边舒舒坦坦地睡了,婆婆心里必然是不痛快的。
  坚持要下床回停尸的地方去。
  宣怀风正在劝,忽听门外的宋壬报告一声,「总长,姜老太太来了。」
  接着就见吴妈扶着姜老太太走进来。
  冷宁芳见了,先就有畏惧羞愧之色,轻轻叫了一声,「婆婆。」
  便把头垂得低低的。
  老太太眼睛周围许多皱纹,这时因为哭肿了眼皮,反而消减了许多去,然而只是更添了沧桑,问冷宁芳说,「你好点了?」
  冷宁芳轻轻嗯了一声,忙又说,「我正要起来过去。」
  姜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叹气说,「你以为我是来责备你吗?不要这样想,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大儿去了,二儿又病着,我的心就是在油锅里煎着。要是你又有个好歹,那就是要我的老命了。你想想,往日我虽也有严厉的时候,但也有把你当女儿看待的时候,是不是?」
  这番话,把一个原本打算低头受责的冷宁芳,说得大出意外,心肠被触动,唤了一声婆婆,忽地就抱着老太太,放声大哭起来。
  又狠哭了一阵,反而是老太太持重些,把她哄得止住了。
  姜老太太说,「媳妇,我们伤心归伤心,但事情还是要办,不然死的人不安。我倒是要和你讨个主意,若按我们当地规矩去办,使不使得?」
  冷宁芳恭恭敬敬地说,「婆婆这样问,简直是打我的脸。我丈夫是你的儿子,这些事,当然是婆婆说什么,我就照着办。,不然,我岂不是连长幼尊卑都不晓得?」
  姜老太太说,「既然有你这句话,我就做主了。」
  便果然当着冷宁芳的面,对跟着的几个人吩咐下去,灵堂如何布置,下葬日子照什么规矩挑选,如何通知各处亲友,如何守夜……
  不愧是当惯了家的妇人,丧子伤痛之际,还是将事情一一安排起来。
  又叫吴妈把徐头儿请过来,对他说,「你们大少爷狠心丢下我去了,这事别的先不理论,却是一定要和亲家报个信的。我老了,又实在不能走开,徐头儿,劳烦你明日一早,护着吴妈到镇里一趟,到邮电局里,往白家打个电话。要白老太爷安心,媳妇在我们姜家,是不会让她吃一点亏的。」
  徐头儿应了。
  姜老太太把事情都吩咐完了,要冷宁芳歇歇再去。冷宁芳执意不肯,到底还是下了床,搀扶着老太太走了。
  这些只有亡者至亲才能沾手的事,也轮不到白雪岚和宣怀风,两人见冷宁芳走了,义务也尽到了,也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重新脱衣上床,不过在被窝里喁喁私语几句,感叹两声,也就头挨着头,沉沉睡了。
  夜来被噩耗惊了这样一场,睡得很不足,可第二天还是一清早就起身,洗漱完毕,到灵堂那边哀悼,也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算是尽亲戚的本分。


第三十一章
  一连几日,姜家堡里都是悲切的空气,然而这悲切之中,又透着一种另样的热闹。大约是当地习俗极重丧葬,又或姜老太太心痛爱子,要将丧事狠花了银子来办,以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葬礼来说,仪式也可算相当的隆重。
  架报丧鼓,点长明灯,特意找来人制灵堂上摆设的琵琶琴,还要杀猪,煮了偌大的猪头来祭奠。
  若干规矩,宣怀风也有明白的,也有闻所未闻的,开头还好奇地问问,连番闹将下来,也没了意思,除了和白雪岚去尽一尽礼,也不再如何走动,只待在房里看书。
  这些天虽没下雪,却越发冷了。
  偏偏宣怀风早上起来,仗着从被窝里带出去身上的一股热气,不曾将厚衣服穿好,只在肩上随意披一件外套,就先拿着牙粉水杯,在外面走廊对着木盆漱口,回到烧了炭的屋里,身上骤寒骤热,连打了几个喷嚏。
  白雪岚正好穿着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就说,「一定是着凉了。你今天还是别出门。」
  宣怀风说,「下葬的日子,我若是不去,这礼数上说得过去吗?」
  白雪岚探过他额头,并不发热,顺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拍,调笑着问,「那是我姐夫,又不是你姐夫,你不去,礼数上怎么就过不去了?哦,也是,我们的关系上,你是我的夫人呢,这倒是一层亲戚关系。」
  宣怀风轻骂了一声,「得了。为什么我是夫人?你还该做宣夫人呢。」
  白雪岚在他面前,素不讲究矜持二字,竟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还忌讳这个?我乐得做你夫人呢。夫君大人,且让为妻帮你宽衣。」
  手上动作起来,抓着宣怀风的胳膊,笑着往自己这头拉。
  宣怀风往一边躲,又摆出正色,提醒他说,「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我们这样谈笑,对死人太不恭敬了。」
  白雪岚叹一声,只好放过了他。
  两人再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外头已有下人来请白十三少,说是时辰到了。
  白雪岚说,「照我的说的,我去就够了,你留下休息。」
  说完便去了。
  宣怀风留在屋子里,又翻着他那些国外带回来的数学方面的书来复习,看了几页,听见窗外唢呐锣鼓声响,估摸着是送葬的队伍出发,便放了书,走到外头走廊来远望。
  不料站在二楼廊上,一低头,却正好见戴芸在下面天井处站着,她也正抬头往楼上看。两个人的目光,却恰好撞在一处了。
  戴芸便问,「白总长出去了吧?」
  宣怀风说,「是的。」
  戴芸原是不留心,一开口就问了白雪岚去处,话说完了,才觉得自己冒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着掩饰尴尬,又加了一句问,「宣副官怎么不去呢?」
  宣怀风说,「本来要去的,身上有点不舒服,就耽搁了。」
  他也是无心之言,可戴芸听他说不舒服,哪好意思就此撂开手,反而要特地上到二楼,嘘寒问暖了一阵,见宣怀风果然并没有生病,放了心,又攀谈起别的事来。
  戴芸问,「不知白总长,有打算什么时候走吗?」
  宣怀风说,「他本也嚷着要快点走的,这几天却不见他提。大约是他姐夫这档事,他不好意思就走,等事情完了,也该走了。」
  又忽然才想起戴芸坐火车的缘由,暗怪自己粗心,忙问她,「令姨母那边,很急着请你过去吗?哎呀,是我不好,竟把这事给忙忘了。要是急,我和总长商量一下,派两个可靠的人先护送你过去,如何?」
  戴芸笑道,「多谢,但不劳费心了。我前几日很冒昧地和白总长开口,他当场就派了一个大兵,叫他往镇上走一趟,看能不能帮我买一张车票。结果那大兵回来说,雪把路都封了,一趟车也不能从这头过。所以我着实有些担心姨母,又央总长再派人把我带到镇上,打一个电话去问问情况也好。总长也答应了,叫了两个大兵护送着我,又走了一个来回。我把电话打到姨父处,姨父说,本来姨母是病得很重的,以为不得救了,才急着叫我来。不料后来换了一个西医,居然有了起色。如今姨母的状况,也并不像开始说的那样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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