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40)
原以为关横玉会像上次一样生气,却只见他叹了口气,这一声里尽是无奈和宠溺。关横玉说∶"你为何不直接问我?"
容呈顿了顿,心里浮起一丝说不出的异样,"你会不高兴。"关横玉认真道∶"你若是瞒着我,我才会不高兴。"他说的真切,含着笑,完全没有怪罪容呈的意思。
容呈鲜少地升起内疚的情绪,他强压下不该有的心情,说道∶"上回予安得罪了绍南王,被他送去豹房,至今还没出来。"
关横玉何等聪明,一下猜到容呈这句话的用意,"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救他?"容呈抿紧了嘴唇,他忽然站起身,扶着石桌就给关横玉跪下。关横玉平静的脸色变了,急忙把容呈扶起来,"你我之间何需如此。"
容呈抬头看他,不愿意起来,"予安是为了我才会落入绍南王手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
二人四目相对,容呈眼里的哀求看着关横玉不忍拒绝。
良久,关横玉说∶"我答应帮你,但是能不能救出那人,我不能向你保证。"
毕竟绍南王只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二人感情虽热切,但到底不是亲兄弟。
容呈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关横玉∶"只要王爷能帮我把予安救出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关横玉身子一震。
二人心照不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容呈走了,关横玉也没回过神。
"王爷,该用药了。"
小太监唤了好几声,关横玉才回过神,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汁,迟迟没有喝。
他受了太久的风,直咳嗽,脸色更加苍白,"你去替我传个信,就说皇上赏了我上好的琼浆玉液,请十—哥一同来品尝。"
"是。"
回到承欢宫没一盏茶的功夫,决明也从养心殿回来了,他给容呈带了吃的,一看就是皇上赏赐的糕点。决明把这当成自己了宫里,毫不生份,坐下来就吃。容呈也跟着吃了几块。
决明忽然说∶"你这几日总是不在宫里,皇上来了几次没碰见你,还问怎么回事。"容呈心里一咯噔,抬头看他,"你怎么说的?"
决明咬着糕点含糊不清∶"我说你去御花园散步了,皇上就没问什么了。"
关鸿风如今的心思都在决明身上,容呈不担心皇帝突然召幸,但他最近的确去步柳堂的次数太多,也该避避嫌。正好,这几日就在宫里等消息。
然而一连过了好几日,容呈没等来十八王爷的消息,反而是杨公公来宣旨,决明晋了位分。一时间,决明成了香饽饽。
但他看起来却不高兴,容呈只当他还想着在戏班子里的生活,安慰了几句。决明笑了笑,瞧着却不像是真心实意,反而有几分苦涩。决明如今风头正盛,连着容呈也沾了光,少受了不少白眼。这天夜里,容呈终于等来了消息。绑在石子上的纸条里写着∶丑时步柳堂见。
容呈烧了纸条,沐浴更衣,待丑时一到,便离开承欢宫,去了步柳堂。关横玉已在院子里等着,见到容呈来,慢悠悠倒了杯水。
容呈哪里还顾得上喝水,他来到关横玉面前,难得显露出紧张∶"绍南王答应了吗?"关横玉脸上看不出情绪,迟迟没说话。
容呈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仅存的那点希望消失得无影无踪,半晌,他哑声道∶"绍南王不愿意,是吗?"关横玉望着容呈在月光下跌丽的脸,忽然笑了,"十一哥答应了。"容呈一愣,耳畔嗡嗡作响,"真的?"
关横玉点头,"十一哥说,他正好也玩腻了,我若是喜欢,便把那小哑巴送给我。"容呈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呼吸微微急促,"绍南王可要你与他交换什么?"否则以绍南王的脾性,断断不会轻易答应。
关横玉摇头,"十一哥向来疼我,小时候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寻来,从不与我谈条件。"容呈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关横玉忽然说∶"龙伎,上次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容呈身子一僵,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
关横玉认真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替你要到人,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不知为何,容呈竟已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不其然,关横玉牵住了容呈的手,仿佛下定决心说∶"我要你与我在一起。"容呈早已料到这结局,他不意外,甚至心里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人要得到什么,总要失去什么。
更何况,他这身子早已被关鸿风玩得残破不堪,只要关横玉不嫌弃,他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好歹换来了予安下辈子的安稳。
容呈轻吸口气,开口的声音微颤,"好。"
关横玉从来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可他这次却做了小人。他打从心底不想把容呈让出去。
从藏书阁那时候起,他就对容呈上了心,直到梨园那时候,他才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他已经喜欢上了龙伎。
无数次他都想求皇帝放过龙伎,却没有胆量开口,如今只能靠这肮脏的手段,将容呈留下来。哪怕他们只能偷偷摸摸在一起。
关横玉慢慢地凑近,容呈看着来到眼前的人,闭上眼睛,呼吸微微绷紧。那双冰凉的嘴唇最终与他贴在一起。
就在这时,步柳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身后响起关鸿风阴沉暴怒的声音∶"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夫给朕抓起来!"
第44章 死了
容呈入了狱,独自被关在牢房里。
他脑子里一头乱麻,不知道关鸿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步柳堂,偏偏还撞见他和关横玉在一起。想到关鸿风离开时的眼神,红着眼像是要杀人,眼神里充斥着复杂,还有一丝伤心。他一定是看错了。
关鸿风那种无情之人怎么会伤心。
夜里,牢房的门突然打开,狱卒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躺着的容呈拽了起来,拖出牢房。他被带到行刑的房间里,双手高高吊起,双脚悬空,背后贴着火热的柱子。狱卒拿起鞭子,狠狠往容呈身上一甩,鞭尖儿划过皮肉,带出一条血痕。
容呈顿时清醒了,张开嘴大口喘息,突如其来的痛意令他浑身发麻,半天说不出话。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狱卒又一鞭挥来,打在容呈的胸膛上。渗出的血珠顺着伤口滚落,染湿了大片衣裳。
容呈收紧了手指,指尖深深陷进掌心,身上的皮肉仿佛绽开般,痛意蔓延四肢。眼前的狱卒不知打了多少鞭,终于打累了,换成其他狱卒替上,又是一轮新的折磨。容呈浑浑噩噩垂着头,几缕湿发贴着通红的脸颊,身上满是血,汗珠顺着下巴尖往下落。不知道过了多久,行刑才结束。
容呈几近昏死过去,双手的铁链解开,被狱卒拖回牢房,像条死狗似的扔在地上,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半晌,狱卒来了,扔了个馒头和一碗水在地上,便离开了。
容呈看着滚落到脚边的脏兮兮的馒头,伸出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连几日,容呈都被施以鞭刑。
这天夜里,容呈蜷缩在稻草上,寂静的黑夜里传来开锁声,他刚睁开疲惫的眼睛,一个高大的人影压了上来,脱去他的亵裤,动作凶残狠厉。
容呈疼得浑身痉挛,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稻草。
关鸿风像只发疯的野兽,在他身上驰骋,每动一下,容呈的伤口就牵扯一下,流的血更多。关鸿风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还背着朕做了什么?"
容呈张不了口,他这幅模样看得关鸿风怒气更甚,觉得他在故意挑衅。关鸿风扬手扇了他—耳光,"贱人。"
这一下的力道又大又狠,打的容呈耳畔嗡嗡直响,短暂的听不见声音。关鸿风一手掐着容呈的脖子,牙齿磨得作响,"你说,你们是不是睡过了?"容呈睁开充.血的眼睛,睫毛发颤,望着关鸿风的脸怎么也看不清。关鸿风虎口用力,手背的青筋浮现而出,"朕让你说话,你聋了?"容呈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的声音又沙又紧,"你不是都看见了?"是啊,关鸿风全都看见了,所以难以忍受。
他的弟弟居然和自己的禁脔亲在一起,两人的表情既享受又亲密,好像他们才是一对。容呈从来没对他露出这种温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