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帝为后(13)
“绍南王给了我一样好东西。”关鸿风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正好可以试一试。”
说着,他打开木盒,从里头拈起一颗欢乐丹,有半个拇指那么大,散发出一股奇香。
“张嘴,吃了。”
容呈缓了口气,抬眼瞧了他手中的药丸,“这是什么?”
关鸿风笑意深深,“吃了能让你听话的东西。”
容呈直觉有异,他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后背抵在了床头。
关鸿风怎能允许容呈再忤逆他,大手捏住容呈下巴,掰开他的嘴,硬是把欢乐丹塞了进去。
容呈险些噎着,他张开嘴,想要用手抠出来,却被关鸿风抓住了手,结结实实压在床榻上。
“你放开我!”容呈只觉那股香味还在嘴里回荡,他胸膛起伏了几下,声音片沙得紧,“你到底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关鸿风笑而不语,夹杂着玩味的笑意。
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好弟弟到底送了他什么好玩意儿。
关鸿风猜,许是春.药一类的,这东西不稀奇,他以前为了让容呈听话,也喂龙伎吃了不少。
渐渐地,容呈的脸颊红了起来,身子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股细细麻麻的痒从四肢蔓延开来,好似蚂蚁啃噬。
先头他以为是春.药,可后来胸腔里犹如烧了一把火,痛觉翻搅了起来,痛不欲生。
关鸿风抚摸着他的脸颊,“绍南王说,这药吃了以后能让你听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容呈怕了,跌跌撞撞往床头爬去,又被关鸿风攥着脚踝拖回身下, 意识在这期间撞散了,视野一黑,再聚拢时,眼前满是血迹。
灭国那夜的惨状如走马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嘶吼的大军,浩浩荡荡的马声,凄厉的惨叫,刀光血影间溅开的血水,仿佛如临其境。
容呈像个无助惊惶的孩子,眼睛晕开了水红,大颗眼泪落个不停,他看见宫人们一个个死在敌军的刀下,有些人死不瞑目,死死和他对视着。
“不要..........”容呈十指陷入了被褥,掐得指尖泛白,哽咽道:“别杀他们!”
关鸿风察觉不对,扳过容呈的脸,他双目失神,望着自己却没有焦点,眼里被绝望和痛苦占满了。
“龙伎?”
容呈视线,他忽地抱住了关鸿风,像只无助的小动物哀求:“别杀他们,好不好?”
关鸿风这才醒悟,原来是吃了以后会梦魇的玩意儿。
腰上的手越抱越紧,容呈埋在他胸膛里哭,可怜又绝望,身子一下下发抖,软得不像话。
关鸿风骨子里的血液急急地往上涌,他无比兴奋,兴奋得胯下都起了反应,这样的龙伎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由着他为所欲为。
皇帝想,这的确是好东西。
容呈是被宫人们扛着送回的承欢宫,他身上裹着被褥,露出的肌肤大片青紫,脸上挂着泪痕,已晕了过去。
予安站在院子里踱步,一听到脚步声忙迎上去,见到容呈这幅样子,吓得愣住了。
杨公公安抚道:“这是常事,予公公不必太担心。”
予安浑身一僵,这些人的语气就如吃饭一般平常,他不知道主子以前经历了什么事,才能让这些人觉着被折磨成如此也习以为常。
杨公公走后,予安留在承欢宫照顾容呈,他整个人裹在被褥中,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没有半点知觉。
到了半夜,容呈忽然发起了高烧。
予安急忙去请太医,却说潘太医被皇后娘娘叫走了,其它轮值的太医没人愿意去给龙伎看病。
予安一阵心寒,他回到承欢宫,打了盆凉水,用沾湿的帕子给容呈降温。
直至快天亮了,他才挨不住累,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予安一激灵,顿时清醒了,窗外的天已亮了,他猛地抬起头,看见容呈睁开了眼睛,眼里浑浊得全是血丝。
予安登时红了眼圈,抓着容呈的手直掉眼泪。
容呈做了个很长的梦,仿佛灭国到进宫那时的日子又经历了一遍,他身心疲惫,甚至连此刻也分不清处在现实还是幻觉,直到予安的哭声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容呈从被褥里伸出冷汗涔涔的手,握住予安,喘息道:“我们走吧。”
第16章 策划出逃
离开皇宫不是件易事。
一着不慎,便是掉脑袋的事。
容呈不能拉着予安冒险,得从长计议。
容呈一病就是半个月,期间关鸿风来了几回,见他病恹恹的模样,难得大发善心没再让他侍寝。
关鸿风嗤道:“真是娇气,便是皇后宫中养的鸟,也没你这么难伺候。”
容呈装睡,那夜的药后效太大,他不想再尝一回苦头。
在他心里,赤国被灭是最大的噩梦。
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和臣子被杀,着实窝囊,而自己成了仇人的胯下之物,下贱乐伎,更是奇耻大辱。
关鸿风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容呈回应,冷哼一声,兴致寥寥地走了。
半晌后,予安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潘太医。
那日潘太医直至天亮才从皇后宫里出来,被折回去的予安拦在半道上,顾不得规矩便将人拖来了承欢宫。
若是来得再迟些,恐怕就要替容呈收尸了。
容呈烧得厉害,浑浑噩噩间说起了胡话,一句也听不清楚,潘太医用了不少药,才将他的病稳下来。
潘太医不知道皇帝喂给容呈吃了什么,总之药性无比之烈,长年累月下去,他的身子迟早要垮。
所以等承欢宫这边的事办完了,潘太医便去了养心殿,借着回禀龙伎的病情,暗暗提醒皇上,若再肆无忌惮折磨下去,恐怕人就要被玩坏了。
皇帝听后面色不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只是想折磨容呈,却没想人死了。
若是没了龙伎,这日子还过得有什么趣。
潘太医苦口婆心地说:“龙伎,皇上是天子,最受不得别人忤逆,该低头时你需低头,免得吃苦。”
容呈明白潘太医的意思,这世上除了太后,还有谁大得过皇帝,若是一味的争强好胜,吃苦的只有自己。
可他若是心甘情愿当关鸿风的胯下之物,怎对得起赤国的子民们。
潘太医话说至此,能不能听进去只能靠容呈,他留下祛疤的药膏,提着药箱离开。
等潘太医走后,容呈缩进了被褥里,自从那夜吃了丹药后他的身子更虚了,常常犯困,不自觉合上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这日,予安兴冲冲跑了回来,朝容呈胡乱比划着,他高兴过头,动作做得乱七八糟。
容呈咳嗽了两声,平静道:“去写下来。”
予安急忙取来笔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摊开在容呈面前。
容呈没什么力气地念出来:“听说皇上过几天要办选秀。”
予安眼睛发亮,用力点头。
容呈这才记起,的确是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
选秀那日,皇上和皇后都会在大殿,届时,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选秀上,这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容呈问:“可去打听过是什么时辰?”
予安趴在床边,把日子和选秀的时辰一笔一划写了下来。
容呈看完,心里有了谱,将纸对半折后扔进了火盆里。
当夜,关鸿风来了承欢宫。
容呈还是似前几日一样缩在被褥里,瞧起来没什么精神,
关鸿风不悦道:“吃了这么多日的药,怎么还不见好?”
他不知,绍南王给的药丹药性极强,明知这药会用在龙伎身上,还特意让人加重了剂量。
只为了报当日容呈夺走予安一仇。
容呈懒懒的不愿意说话,关鸿风坐在床边,把人从被褥里拽起来,抱进怀里,“过几日三年一度的选秀,你陪朕去。”
容呈心里一颤,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无情的眼睛。
容呈稳住心神,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过是个下贱伎子,怎配去那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