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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听令(58)

作者:楚流景 时间:2018-03-17 19:18 标签:甜文 改造计划 剧情流

  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楚和扫视一遍环境,却没看到宋致。
  她有些微怔:“阿致呢?”
  珺珺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她。帐外的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声音来。
  楚和拢紧了那两道烟眉,抿了抿唇,有些不耐,望向珺珺:“告诉我,阿致在哪里?”
  扑通一声,珺珺跪倒在地,眼底沁出了泪花,哽咽道:“公主!”
  楚和颤抖着唇,强自镇定,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冷着脸又问:“阿致在哪?”
  珺珺顿首,啜泣不能言。
  楚和已然察觉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顾不上别的,下了床连鞋子都不穿,直接走到帘帐前,一把扯开帘帐,直视着明安和窦途:“你们说啊!”
  明安和窦途咬着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叩首道:“臣等失职,没能保护好女公子,请公主降罪!”
  “我是问你们阿致在哪,不是要跟你们论罪的!”楚和隐隐泛起怒气,冷眸望向明安,“我再问你一遍,阿致在哪里?!”
  明安冷汗涔涔,叩首道:“臣派人去找公主和女公子,发现公主的时候,公主正孤身一人浮在水面。臣将公主带回,又派了人去上游下游找遍了,始终没有找到女公子的下落。”
  楚和闻言,缓缓直起身,脸色白了又白,一个恍惚,差点站不稳。她的眼底开始渗出寒气,双手不自知地握紧。她退了一步,抓着帘帐,勉强支撑住了。
  窦途没听到头顶的人发出声音,担忧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楚和魂不守舍地呆呆看着他们,眼睛里泄露出没有克制住的愤怒和哀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微红,鼻子和唇瓣翕动,似乎在隐忍着强烈的痛楚。她揪着帘帐,咬牙切齿道:“明安。”
  明安心惊肉跳,拱手起身道:“臣在。”
  “调集所有的兵马,把颖川一寸一寸搜过去,绝对不能放过一丝可能。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阿致!”
  “窦途。”楚和转向窦途。
  窦途一颤,直起身来:“臣在。”
  “持本宫军令,彻查白衣令,一旦发现心生异志者,格杀勿论!”
  “臣听令!”窦途一震,尊奉道。
  楚和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挤出一句话道:“封,丁肆为荡寇将军,丁伍为讨逆将军,将二人厚葬。”
  “喏!”
  “启禀公主——”外面有士卒跪地请见。
  楚和让窦途和明安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等情绪平静不少,再叫士卒进来:“何事?”
  士卒高声道:“荆王起兵二十五万,欲向北地宣战。荆楚右将军沈砚与白柳,接到急令,乃于三日前攻入蜀中。”将手中的急报递给了窦途。
  窦途转呈给楚和。楚和打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荆王声势浩大的起兵讨贼,还有白柳是如何攻入蜀中的。
  她冷静下来,把信交给窦途,让他看一遍,自己则问那士卒:“荆王起兵,洛阳可有什么消息?”
  “皇子修与大将军似乎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大将军调集了五万人马,准备攻打太子倏。”
  窦途匆忙看完了全文,放下信件,思索再三,才开口道:“公主,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撤回咸宁。荆王起兵打着讨贼的名义,来势汹汹,一旦开战,颖川无险可守,必然会陷入战火之中。”
  “是啊,请公主下令,迅速南撤!”明安急切道。
  楚和陷入了沉默。
  窦途和明安都很清楚,楚和有多在意宋致。如果楚和真的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意气用事要呆在颖川,那绝对会是让所有效忠楚和的人不忍看到的。
  荆王是不要命了,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起兵北伐,他糊涂了,楚和不能糊涂。撤离了颖川,宋致就算好好的,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可不撤退,相信退兵了的北地反贼已经卷土重来了,说不定随时可以兵临城下。只要楚和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楚和的沉默让窦途急眼了,立刻跪下,激动地道:“臣斗胆,请公主想一想,如果留在颖川会是什么后果?一旦公主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又是何等的可怕!公主!臣知道您心心念念要找回宋致,可是您为宋致一人,就要赔上您的安危和所有人的命吗?公主,您还是那个心怀天下,想要辅佐一位圣君的人吗?您的志向远大,在遇到宋致之后,您就变了,不问天下谁为王,也没有了那些进取之心。”
  楚和脸色微变,攥紧手里的帘帐,胸口的郁结更加凝重。
  “公主,是您告诉臣,您是皇室宗亲,您虽然是女子,也可为周公伊尹!您学就一身本事,允文允武,甚至与先帝筹谋,甘愿下嫁宋家,您不就是想摆脱宫中,蛟龙入海无笼束吗?是您告诉臣,若兄弟可辅则辅,不可辅则为霍光,另寻明君筑造盛世吗?”
  窦途也是情急之下才把这些话吐露出来。明安吓了一跳,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先帝派来保护公主的,也有监视公主的作用,但是没想到公主居然早就怀有这样的心思。难怪公主离宫的时候,特地把他调去和余度收拾新野,原来她是防备他知道这些东西。
  幸好先帝驾崩后,他就归附了公主,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凭公主的手段,他早没命了。即使如此,他多次给先帝送消息,只怕公主也看在眼里了。
  “我与旧年、白柳,为公主心腹,更有臣属百官,万万百姓,公主要为一个人,让我等陪葬吗?公主!三思啊!”窦途以头抢地,涕泗交流,声声悲鸣,“公主留在此地,不但不能找回宋致,还可能陷入危险,此乃智者所不为啊!”
  窦途平常嘻嘻哈哈,懒散轻浮,却第一次如此郑重哀痛地求楚和不要犯险。
  楚和闭上眼睛,脸颊抽搐了一下。她松开手,低身扶着窦途的肩膀,泪水凝聚成珠,她的唇色都抿得雪白,只低低地叹了口气:“窦途,起来。”她的语气平稳,听不出难过或激动。
  窦途却铁了心,拉着楚和的袖子,铁面无情地逼着楚和答应:“公主!”
  楚和喘了口气,声音都在颤抖:“你起来。本宫这就下令,起兵回咸宁。”
  窦途这才顺着楚和慢慢站起来。楚和拍了拍他的肩膀,惨笑了一声,眼泪坠在衣服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她语气淡淡道:“天下分崩,荆王要一统江山,身为皇室宗亲,本宫怎么能,不去助他一把?”
  窦途愣了一下,看着楚和平静的脸色,喉咙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明安。”楚和回头对他道。
  明安一惊,拱手道:“臣在。”
  “你可愿意留在颖川,化身百姓,带着白衣令的人,仔细寻找阿致的下落?”
  明安先是呆了一下,继而欣喜地领命:“臣愿意,臣定然尽力寻找!”万万没想到,楚和仍然肯用他,尽管这件事很危险。
  楚和点了点头,随即正色,对着所有人道:“传令,一个时辰后,撤离颖川!”
  “喏!”众人齐声应道,而后都退了出去。
  只有窦途在退出门口之际,回头看了一下平静得不起波澜的楚和,看见她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禁心里沉痛,转头退下。

  ☆、一场大富贵

  陈正平九年二月十九, 咸宁公主楚和自颖川退兵, 回咸宁。翌日, 北地反贼攻入颖川, 没有力量抵挡反贼的颖川很快被攻破,反贼为报多日被阻挡之仇在颖川大肆屠杀百姓。
  正平九年四月三日, 咸宁公主楚和与领兵北伐的荆王楚琅会面,楚和将所属臣民尽皆托付楚琅。自此, 咸宁势力并入荆楚, 荆王楚琅势力范围迅速扩张, 陈朝一半疆域尽归楚琅。
  正平九年四月七日,荆王楚琅上书奏请天子楚倏, 为咸宁公主楚和请封。楚倏与太傅宋许合谋, 准许加封咸宁公主为长平长公主,以颖川郡、陈留南部、陈县周围,归长平长公主, 只享有封邑税收,没有掌控权。
  正平九年四月二十一日, 当楚倏的使臣团抵达咸宁时, 却被告知长平长公主不知去向。
  荆王遍寻不见, 大怒,命御史大夫彻查。然长平长公主却不见踪迹,连窦途、余度、白柳,等诸位心腹皆乱。民间渐有流言四起,言荆王不顾亲情, 暗害长平长公主,谋夺其手中权力。
  荆王焦虑不安,一日下十二令,但有公主消息者,封侯赏万金。时人哗然,奔走相告,一时间追踪之风而起。
  一月过去,没有公主的消息。荆王楚琅与太子楚倏联手,攻打皇子修。窦途则带着白衣令,继续寻找楚和与宋致的消息。
  王宫。
  楚琰擦拭着手中的剑,烛火照亮了她黑夜一般的眼眸。长剑锋利,刀刃很薄,烛光在剑身上闪耀。
  张贺跪坐在她面前,清奴侍立在楚琰身后。一室静谧。
  半晌,冯马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向楚琰行了一礼:“郡主,大王有命,您可以自由了。”
  楚琰并不意外,没有多惊喜。她只是扭头看着张贺,唇角勾起讥讽道:“姑姑不见踪影,一月没有消息,你们廷尉府是不是难辞其咎啊?”
  张贺面目表情,一动不动地跪坐着道:“臣还是那句话。公主离开,这是对大王,对郡主最好的结果。臣的确不知公主去向,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替公主隐瞒,”他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公主神鬼莫测,凭空消失,如果不是自己离开,臣实在想不到会有谁去劫走公主。想要劫走公主,不但要避开十万驻扎在宛城的荆州军,还要能突破羽林军、白衣令、武姬卫三层戒备。”他顿了顿,又恢复了冷静,“公主自愿把所有权力交出,却唯独跟大王约定,不得限制窦途、余度、白柳等人的自由。白柳把咸宁军都交给沈砚之后,余度献奇袭之计,最多一个月,蜀中一定能平定。”
  “张叔阙!”楚琰沉声叫他,“你最好不要骗我。姑姑对我……我们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这给大王造成了多大影响?!”
  张贺目光直视楚琰,嗤笑了一声:“郡主,臣与公主素来不对付。以前驸马还在的时候,臣陷害过驸马,公主可是恨不得把臣碎尸万段。道不同不相为谋,郡主怎么会怀疑臣呢?”
  楚琰略一沉吟,脸上的怀疑消散,换上了一副笑容:“我相信你。只是,姑姑的下落,你还是要尽心。我不想让别人以为,大王真就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
  张贺拱了拱手:“喏。”
  等张贺起身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清奴和冯马两个伺候的人,楚琰才一改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杀机,回头对清奴道:“近来的流言叔阙说是那些世家出来的。看来他们真的疯了,不怕死。只是大王出征了,后方必须稳住,这回不杀他们,等一统天下之时,就是清算账目之日!你让武姬卫盯紧散布谣言的人,一旦抓到,让叔阙带到城上,凌迟示众。”
  “喏!”清奴领命。
  “还有,”楚琰站了起来,用手里的剑挽了一个剑花,而后递到了清奴面前,“武姬校尉坏了我的大事,大王公务繁忙没能处理她,你去。”
  清奴一惊,想替武姬校尉求情,但看到楚琰冷冰冰的眼神,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双手接过锋利的宝剑,躬身退了出去。
  冯马看见楚琰的行为,却低着头,置若罔闻。
  “冯马。”楚琰掸了掸身上的衣服。
  冯马把头低得更低,拱手道:“郡主。”
  “回禀大王,荆楚之地,有我和国相坐镇,绝对不会起什么乱子,让他放心北伐。”
  冯马头一抬,看着楚琰脸上褪去了青涩,只剩下经历过风波的深沉,他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楚琰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孤独地立在空荡荡的殿上。
  她背着手,眉心微拢,轻声叹息。那叹息声悠悠在殿中飘荡,很快泯灭无声。
  张贺从宫中出来,遇见了狂奔而来的斥候。斥候背着紧急的旗令,一路无人阻拦地狂奔向宫里去,尘土飞扬,呛了张贺一口。
  “咳咳。”张贺捂着口鼻,皱起眉头。
  等斥候消失不见,尘埃落定,张贺才挥了挥袖子,准备爬上马车。
  然而马车里却稳稳坐了一个人。他刚钻进去,就看看白袍学子打扮的窦途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张贺一惊,正要开口,窦途却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停留。他吞下想问的话,对御手喊了一声,马车便快速地离开了宫门。
  狭窄的马车里挤着两个人,张贺都能闻到窦途身上的酒气。他蹙着眉头,有些嫌弃窦途,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一点,眼角余光却看见窦途鬓角有几缕白发。
  想来公主失踪这些日子,窦途是熬心费力,辗转难眠。张贺有些同情他,心里也不免暗叹一声。
  “窦先生为何在此?”他坐直了身体,肃然问道。
  窦途含着笑,惨白的脸色因他这一笑,多了一丝暖意:“我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张廷尉。不知张廷尉,敢要否?”
  张贺不解地问:“哦?我倒不知,窦兄有何好事相赠?”他这会儿就改了口,和窦途称兄道弟了起来。
  按说张贺和窦途相交几年了,两人性格不合,窦途看不上张贺,张贺也不屑窦途,没想到窦途竟然跑来说要给他机遇,不由得张贺不好奇。
  “三件事。”窦途眯着眼睛,竖起三根手指。
  “洗耳恭听。”张贺抖了抖袖子,提起精神道。
  窦途微微一笑:“第一,你带人去扬州吴县池水村,在村北的一座山神庙底下,去挖祥瑞。”
  “祥瑞?”张贺手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窦途。祥瑞之物,一般是为帝王而出,往往有太平盛世,或者皇朝更迭才会出现。窦途说的祥瑞,绝非是那种自己出现的,摆明了就是窦途这些人埋下的东西。一旦挖了出来,不用说,荆王的声势立刻大涨,就有了“承天受命”的正名了。
  不管张贺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窦途往后一靠,自顾自地讲:“挖出祥瑞之后,你就立刻宣称荆王受命于天。天下有德者居之,之后白柳他们自然会帮你造声势。”
  张贺涨红了脸,整个人都处在震惊和狂喜之中。窦途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想必是长平长公主一早的安排,如此一来,荆王杀人夺权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第二,一旦有人上书请荆王践天子位,你就只身去江陵。江陵县令会带你去见甲壹……”
  张贺更加吃惊了:“甲壹不是投靠了太子吗?”
  窦途顿了顿,露出笑意来:“是。甲壹是听从了公主的安排,去投靠太子,作为死间。只是没想到,白衣令中有些人以为甲壹真投靠了太子,所以白衣令出了一些叛徒。好在事情发现得早,我已经清理掉了。不瞒你说,公主不止安排甲壹去投靠太子,还安排了乙贰去暗中投靠了大将军。等你去江陵了,你就会得到一份大礼。”
  张贺已经完全被长平长公主的手段布局给震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第三件事呢?”
  窦途脸色一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压低声音道:“前两件会让你成为荆楚名士,这最后一件,却是要你名声扫地。你可敢听?”
  前两件不说让张贺功成名就,最起码少不了封侯拜相,高官厚禄。而窦途神神秘秘隐晦表示第三件事很可能要让他付出名声,这让张贺有所迟疑。
  但这迟疑不过一会儿,他立刻变成了坚定。如果他不答应,不说那两件事能否轮他来做,就是他的性命也不见得能保全。毕竟窦途这个人,为了达成长平长公主的目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张贺一扫犹豫,拱手坚定道:“承蒙窦兄看得起我,既然给了我前程锦绣,我就该为窦兄效犬马之劳。”
  窦途睨了他一眼,见他郑重其事,却嗤笑了一声,换回懒散轻浮的神情,靠在车窗前,笑道:“叔阙不必紧张。其实这第三件事未必是坏事。你如果做了前两件事,可能会大王感到忌惮,功高震主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第三件事能让叔阙成为孤臣,从此受大王重用,就算是名声扫地,对叔阙来说也是无妨的吧?”
  张贺点了点头:“正是。”
  “那么——”窦途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低声道,“第三件事,就是除掉沈家。”
  沈家和宋许有关联,除掉沈家就得罪了世家,得罪世家,张贺在朝中就会变成一个孤臣。窦途说得不错,只要张贺敢对沈家动手,那就意味着要承受和世家对立的危险。
  张贺沉吟片刻,当即不再犹豫:“好!这三件事,我都干了!”
  窦途唇角逸出淡淡的笑,眼神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公主,您要臣做的,臣一定会做到……请不要怪臣鲁莽,替您做了这个决定。若有来世,臣定当牛做马,以向公主谢罪!

  ☆、一千年(完)

  “唔。”
  安谧的房间里, 仪器滴滴地响着。周围空荡荡的, 只有两张小床和一些精密运作的机器。
  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似乎在做噩梦, 两条细细的眉毛拢在一起,皱成一个“川”字。
  她的脸苍白而无血色, 但五官清秀,是个顶耐看的女孩。长发散在肩头, 肩膀消瘦, 宽松的病号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眼皮在颤动, 睫毛抖动了几下,似乎即将醒来。果然, 紧闭地唇瓣溢出嘤咛声, 五官因难受皱在一起。
  滴。
  仪器跳动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让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涌入了她的视线。
  咔擦。
  就在她醒来的下一秒,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儒雅,面色苍老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杯。女人把门关上, 愁容惨淡地回头, 正要向床上的女孩走去,走了两步,便察觉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正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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